“喂,想什么呢,想的那样入神。我叫了几声你都没听见!”他刚刚到底想到了什么,脸上是悲愤绝望恨意杀气交杂,眼中没有一丝生气。每个人都有不愿回想的悲伤,那是经过再长时间也愈合不了的伤口,每不经心的瞟上一眼,都像初始一样的鲜血淋淋,狰狞恐怖。我开解不了他什么,每个人的心结只有自己才能打开,有些事情也只有自己才能选择是放弃遗忘还是固守伤疤不肯放手。我只是轻轻地拉起他的手,扬起最温暖的笑:“你还不去梳洗,是不是不想听我的计划了!”
落轻尘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心里的阴霾悄悄消散,不留痕迹,明亮的阳光照射进心里最软的地方。手上温滑细腻的触感让心为之颤栗,温暖的交握力度震撼灵魂深处。脸上火辣辣的,不自在的想要挣脱,可又舍不得这份温暖。轻轻的压下那想要挣脱的微微心思,任她拉着自己离开。
“你不是说不会带走哥哥吗?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已经消失了的小乞儿们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像护仔的老母鸡一样围扑上来。我愣愣的看着他们,他们难道有飞天遁地的功夫不成!神出鬼没的来无影去如风。
落轻尘看他们这样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多年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欣慰地笑着:“姐姐不是要抓我走,你们误会了!”说完又看向我:“我回家收拾一下,你要去我家看一看吗?”他的语气里含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希翼。
“好”我笑着点头。落轻尘的眼睛亮闪闪的,反手拉起我走向旁边一个不起眼破烂残败的小门。
被落轻尘拉着进了旁边一个破败的小门,进了门是一个小小残旧的四合院。小小的院落里那些神出鬼没的乞丐们神情戒备的盯着我。愣愣地看着满院的乞丐,还以为他们有飞天遁地之术呢,原来是追人追到人家的大本营里来了。善意的对他们微笑,小乞儿们扭过头去,摆出一副别想用笑容收买我的神情。倒是那几个年老的回我一和善谦卑的笑容。
落轻尘放开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你快点。”随意打量四周,房屋真的很破,不过房顶都被精心的修补过,应该不会天上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院子里也收拾的很干净,看来他们很珍惜这里,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修护。几个小乞儿悄悄围了上来,戒备的问道:“你真的不会抓走哥哥吗?”用力地点点头,我露出最和善的笑容,真诚的看着他们:“我保证绝对不会抓你们的轻尘哥哥!”“真的吗?”他们不信任的追问。我伸出一只手做发誓状,“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笑了笑说:“我和你们的轻尘哥哥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又怎会做出对朋友不义的事情呢!”赶快拉近我和落轻尘的关系,小鬼果真是最难缠的!“耶!太好了,哥哥不会被抓走了!”几个小鬼放下了心中大石,神情放松,兴奋地跳来跳去。微笑的看着他们,真羡慕他们在这样恶略的环境中还能保有一颗单纯的赤子之心。
“你们很喜欢轻尘哥哥?”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这么维护落轻尘!“喜欢啊!”小鬼们理所当然毫不犹豫的回答,眼里闪烁着崇拜狂热的光芒。“因为有轻尘哥哥我和爷爷才有一个家。”“哥哥最厉害了,他才十二岁时就买下了这个房子,让我们几个住了进来,不用再担心害怕风吹雨打。”“哥哥最好了,总是给我买我喜欢的甜圈圈。”“哥哥最棒了。”小鬼们叽叽喳喳热烈万分的向我发泄他们心里的感激,诉说在他们心中神一样的存在的轻尘哥哥的感人事迹。
原来这个在我眼中破烂不堪的房子,在他们眼中是神殿一样的神圣辉煌。那个身材瘦弱的小少年,用自己小小的并不结实的肩膀为这些流浪的乞儿撑起了一片小小却蔚蓝明澈的天空。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转过头看到门口站着的神情羞涩的少年。刚洗过的头发被一根带子高高束起,干净秀气的脸庞上带着一抹不自在的羞红,一身青布衣包裹着他瘦弱却修长的身躯,明亮的眼眸依然是掩饰不住的倔强。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如斯少年竟会是那脏兮兮的小乞儿。如果不是他眼里的那熟悉的倔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们是同一人。是这古代的水土好?还是这乾国的遗传基因太优良?怎么随便拉的一个乞丐也长得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郁闷啊!怎么这些男人们一个个的都要比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还美上三分,真是伤自尊啊!
落轻尘在我放肆的注视下,秀气的小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的好像煮熟的虾子一样。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落轻尘的头低了又低,那一道打量的目光还是没有分毫移动的迹象,终于再也忍受不了那种好似自己被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毫无遮拦的羞怯。怒吼一声:“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女人哪里会像她一样不加掩饰的放肆的打量男人。
挺了挺自己小巧圆润的胸,存心作弄他,“我是不是女人你要检查一下吗?”挑逗般的对他飞一个媚眼。
落轻尘刚缓过来的脸色再一次急速飙升,殷红一片。不敢置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女子口里说出的,羞愤的指着她,“你。你。”无耻两字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骂不出来。
“我怎么样?”看他扭曲的小脸,我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畅快。我不会是有虐人的倾向吧!
“哼”,轻哼一声,落轻尘抛出一个不屑理你,懒得计较的眼神。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好男不跟女斗。取出两个钱袋朝她抛了过去。
看着手中的钱袋,不明白的问他:“为什么给我?”刚才自己累得半死,追了他大半个京城,他都被抓了都还不肯乖乖交出来,怎么现在那么轻易的给了我?落轻尘不自在地低咳一声,“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想起自己为了打发那些小鬼们随口说的理由,他听到了,而且当真了。就为了朋友二字,他毫不犹豫的交出了钱袋。眼眶有点酸涩,朋友,想不到我戚念月也有朋友了。“对,我们是朋友。所以这些钱你就留下吧!”看了看周围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乞儿们,笑着说:“他们更需要这些钱。”掂了掂手上的钱袋,还挺重的。把那个重的给他,留下那个轻一点的,“这个我先借用一下”,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我今天出来忘记带钱了!”“好”落轻尘答应的爽快极了,为了朋友没什么不可以的!戚念月你也太逊了吧,连乞丐的钱你都要拿走,虽然他这是无本生意,可人家也是拼了命的!但是没带钱逛街,也是对精神的折磨啊!看得到,得不到。上街没钱还不如在家玩。可想到萧行风冷冰冰的黑碳脸,真的没有回家的勇气。“我会还得,回家马上就还你!”看落轻尘笑着点头,才心安理得的把钱袋揣在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