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轻尘不懂我内心此刻的百味杂陈,继续说道:“念月姐应该知道全国各个地方都有设立的四海财通钱庄吧?”
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四海财通钱庄就像是现代的中央银行,可以说是掌握着乾国的经济命脉,如果他发生了什么问题,那就绝对不是只引起一场经济危机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国家都会陷入瘫痪,甚至灭亡。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在为他感到骄傲的同时,又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慌,他可以说是费尽心机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又怎么能让我相信他没有野心?萧行风想做皇上吗?
无措的对着手指,低着头轻声问道:“那红楼又是做什么的呢?怎么听起来像是青楼妓院的名字?”想一下,上妓院的一般都是达官贵人,风流公子,风月场所从古至今一直都是获取情报、笼络人心、抓人把柄的最佳场合,如果萧行风真是所有红灯区的幕后操纵者也不足为奇。
落轻尘一听乐了,扑哧扑哧的笑个不停,萧行风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月月想到哪里去了!红楼可以说是人才选拔培育基地,每年玉决楼会从全国各地找回来大量的孤儿,经过试炼,找出每个人的长处,然后精心培养。学成后就安插他们到各行各业。”
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是如此被戚家选中,在各种残酷的考验中幸存了下来,眼神变得暗淡,我不希望萧行风口中所谓的试炼,所谓的培养,也是如此血腥。“官场也有你的人吗?”
萧行风点了点头,“不多!因为去年才有第一批进入科举!”
想来也是,萧行风毕竟才二十多岁,红楼里出来的人最早的一批也应该刚刚成人。我好奇地问道:“成绩如何?”
萧行风笑了,样子颇为得意和自豪,“文状元秦玉,探花路远;武举里是武状元韩征!”
我不敢置信,三甲里竟然占了两个,武状元也收入囊中。如果不出所料,几年后朝中绝对是他们三个的天下。秦玉?我皱眉思索,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啊!那不是这具身体本尊的爹爹看重的女婿人选吗?我嘿嘿笑了出来,原来竟有如此渊源。
落轻尘双手抱胸,不雅的往椅子上一靠,晃着腿说道:“如此一来,我们胜算又多了五成!”
战争风云变幻,不到结局,谁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一方会百分百完胜。而现在我们胜算已经蹭加到七成,这样的预算早已出乎我的意料。如果真的胜利了,等待我们的就一定是幸福吗?我抬头看着萧行风,问道:“风,你想做皇上吗?”
萧行风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好像不敢相信我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一眼后,扭开了头,转移了视线,避开我的注视。
“想!”很简单的回答,简练到只有一个字。却如一块儿千斤重的大石砸进了我的心里,苦涩的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心口堵得难受,不知是该对他的坦白感到欣慰,还是对他的野心感到郁闷。权利对于我这种没有拥有过的人也许只不过是天方夜谭,太过于遥远,可对于皇室里的人来说,站到最高的位置,坐上那把金灿灿的雕着金龙、镶着宝石的椅子是毕生追求。
“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个位置来证明自己了!”萧行风笑了起来,灿烂的笑容就像是暴风雨过后的晴天,透澈干净不带一点儿阴霾。
“为什么?”我呆呆的望着他,傻傻的问道。
“傻瓜!”萧行风点了点我的鼻尖,“因为我现在有了比那个位置更重要的东西!”心口涌起一阵暖流,甜甜的,嘴角悄悄弯起,浅浅的弧度,勾勒出醉人的幸福。
落轻尘站在一旁微垂着头,嘴角完美的笑容掩盖着眼底的晦涩,淡淡的失落。
“太子显然是我们的敌对方,如果他做了皇上一定不会儿放过我们!”我皱眉分析着当前局面,“可是让谁来坐哪个位置呢?既要在出身上让那帮迂腐的朝臣挑不出反对的理由,又要有手段可以收拾烂摊子,稳定局面?”当今皇上子嗣不多,加加减减一番下来也只有四皇子潇君逸一人可选,只是以我对他不多的了解,他应该不喜欢被那个位置束缚。
“除了四皇子还有谁能担得起那个位置?”萧行风反问,我烦闷的吹着额前刘海,“是没有,只怕他不愿啊!”萧行风端起早已凉却的茶水喝上一口,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把杯子放下,“放心,他会同意的!”
我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你有办法?”
萧行风狡猾一笑,胸有成竹,“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再见他时叫声万岁吧?”
第二天,天微微亮时,神秘的小五再次出现,隔着帐幔禀告:“王爷,风杀、玉诀、财通、红楼之人已经赶到京城!”萧行风摇了摇手说:“让他们还走原来的路线,注意不要被人发现!”小五领命消失。
萧行风起身,小心翼翼的下床,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完毕,他回头想要帮我把被角掩好,我立马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他。“把你吵醒了?”萧行风轻声问道,一脸温柔。
我摇头,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我笑着说:“早安吻!”萧行风脸一下在红了起来,不自然地转过身,“我去和他们商讨事宜,天还早,你再睡会儿吧!”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袍,匆匆披上,迎着屋门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摇头暗笑,谁能想到表面冷酷不苟言笑的萧行风竟然有着如此纯情羞涩的一面,每次我一主动,必能惹得他面红耳赤,满面娇羞,害得我总是忍不住想逗他。而表面单纯的萧萧却与他正好相反,对于我的亲热,总能来个举一反三,害得我这个想要戏耍猎物的猎人到最后总被披着可爱兔子皮的大尾巴狼反吃掉。
走到屋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准备开门的时候,萧行风才平息了躁动的心跳,回头细心的叮咛:“月月,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看着轻轻闭合上的房门,我拉起被子蒙住头,拽过来萧行风的枕头抱在怀里,上面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和气味,傻傻笑着,笑声在狭窄沉闷的空间里来回震荡。笑够了,钻出被子深吸口气,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时间还早呢,既然天塌下来也有风顶着,那么我就相信我选男人的眼光,相信他们的能力。既然他们都想宠着我,护着我,那我何不做一个快乐的米虫来满足他们呢!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微笑,再次沉入梦乡,去陪周公下那盘未尽兴的棋局。
三个女人,我、小晴、小晚悠闲的享受着午后时光,房檐下放着一张圆桌,围着圆桌是三张藤编的靠椅,现在我们三个就慵懒的歪在椅子上,午后的阳光穿过屋前那一排高大的梧桐树,点点金光稀稀落落的洒在身上,少了初夏的那一份炙热,带来一丝惬意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