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所以,这便是最好的办法。”金知越忽然就有些气愤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这件事,毕竟,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同时,她又对李封抱有同情,就在这么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自己所爱的人,就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而这一切说不定根本不是他所想的。
金知越也不能够去劝说桃丽娘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李封,因为这样的解决办法却是伤害最小的。
四人一起回到了李府,桃丽娘将他们带入了李封的房间。
李封正安稳地躺在床上,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知今夕何夕,亦不知,数个时辰之后,他会失去最重要的人。
“三公子,拜托了。”桃丽娘郑重地向妖月行了个大礼。
“你们都退后一些。”妖月走上前,对着其他三人说道。
“王姑娘,你先出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告诉你的。”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消息传出去,桃丽娘还是将王凤支开了。
“是。”王凤倒也识趣,知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丽娘,帮我把他扶起来。”妖月一边准备着,一边吩咐道。
桃丽娘走过去,温柔地扶起李封,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妖月说完,便用手在空中画了一道奇怪地阵图,散发着浅黄色的光芒,慢慢向李封靠过去,直到在他的头上悬挂。
很快,就看到那阵图不断地吸取李封的记忆,一点一点,被抽离。
他小时候遇到桃丽娘,为她浇水的场景。他们再次相遇,桃丽娘霸道地占据他的家的画面。还有两人租房子创建了“飘香万里”的那一幕,两人朝夕相处的场景。
许许多多的温柔,许许多多的爱,都被那副阵图所抽离,一点点地从李封的记忆中消失。
李封似乎是有些感觉的,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还有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水,都在显示出他的伤痛。
金知越想,他应该是知道的吧。就这样被人残忍地夺去了最宝贵的记忆,一定一定会很痛苦的。
“三公子,可不可以慢一点,他很痛。”桃丽娘满脸地泪水,带着几分苦求的意味说道。她温柔地抚摸着李封,想要为他减轻一些痛苦。
“只是,那样的话,我不敢保证他可能会在某些时刻回忆起。”妖月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只要没有人对他提起我,一定不会想起来的。”桃丽娘的声音在发颤。
“也罢。”妖月的动作继续,却真的慢下了许多,李封看起来没有那么痛苦了。
金知越发现自己的心太过柔软,她站起身,走出了房间。那些太过悲伤的故事,她还是选择不听得好,她觉得自己若是再听下去,一定会想要出手阻止妖月的动作了。
屋外那些桃树的悲伤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加强烈,不断抖动的枝叶,无一不在告诉世人,它们的不舍。
金知越走上前,抚摸着一棵桃树的枝干,轻声安抚道:“这是桃姑娘自己的选择,别让她更加悲伤,好么?”
桃树似乎能够听懂她的话,渐渐地稳住了枝叶,只是,漫天的悲伤气氛仍是掩饰不掉。
金知越重重地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帮助它们。桃丽娘与它们之间的感情,她是不能够介入的,就让它们再为她伤心一会儿吧。也许在这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金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确是真的可能发生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金知越坐在房间旁边的台阶上,她不想进去看到那幅悲伤的画面,那样会让她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一般的疼痛。她还是不忍心罢,就像是当年看白蛇被压雷峰塔时,那份痛苦也差不了多少。
桃树们慢慢地安静了下来,金知越回过头,就见到桃丽娘和妖月已经走出了房间。
桃丽娘又恢复了那幅面无表情的模样,红红的眼睛却也掩饰不了她刚刚那些悲伤的情绪。她该是拥有了多大的勇气,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又是多大的狠心,才能够如此残忍地将两人间的关系斩断,不留下任何痕迹。
“多谢三公子。请先到房里休息一会儿,我要去处理一下府里的事情。”桃丽娘俯身对妖月行了个理以示对妖月的感激之情,然后对妖月说道。
“你也不必勉强,若是不忍,还是早些离去罢。”妖月回答道。
“谢三公子关系,只是,有些东西,我还是得替他打理好才行。”桃丽娘的目光变得深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越,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妖月喊住正在发呆的金知越。
“好。”金知越站起身,跟上了妖月的步子,只是还在不停地发着呆。
桃丽娘看着两人离开,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向了大堂,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妖月,我们会不会太残忍?”金知越看着妖月的背影,似是感叹,又似是在反思。
“小越,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况且,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对桃丽娘,还是李封,都是最好的结局。”妖月摸摸金知越的头,说道。
金知越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想,真的是最好的么?也许,他们只是想要在一起,不管是天上地下,只要有对方在的地方,都会是最美的地方。
金知越看着身边的妖月,心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样一天?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就算是木头人,也有了感情。而她却在骗着自己,她还小,所以再等等,但丢失的心却是拿不回来了。
她看了看男子好看的面部线条,又是一阵叹息,算了,到那时候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如此。
“桃丽娘,你现在就回去吗?”金知越看了看似乎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的桃丽娘,询问道。
“再等等吧,也许等看到他忘记我之后,我会死心的。”桃丽娘悲伤地说道,她告诉自己,只要他再也不知道自己,心死之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妖月,我们也在过几日离开吧。”金知越不放心地对妖月说道。
“好。”妖月倒是同意她的想法,为了避免意外,还是看着桃丽娘离去比较好。
“那我们去看看李封吧,他应该醒了。”金知越想想,这种事还是早结束早好,避免夜长梦多。
“嗯。”桃丽娘强撑着站起来,不让自己倒下去,又努力地让自己的嘴角上扬,不露出任何的悲伤的情绪。
三人很快来到李封的房间里面,这时的李封早已经醒来,王凤正在一边照顾他。
李封见到三人走了进来,奇怪地问王凤,道:“这三位是什么人?我以前认识的吗?”
“相公,这三位都是你以前的好友,只是你忘记了。”王凤看看桃丽娘,虽说不忍,却知道这是她应该说出的。
“你们请坐,我身体还没有恢复,就不能够招待你们了。”说完,李封又躺了下去,他觉得他忘记了很多的事情,却总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