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贵子听到她的喊声,已跑了进来,此刻听她问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什么人啊?怎么了?”
“我问你慕容姑娘呢?她不在房里,她去哪了,不是让你守着她的吗?”蓝馨一连串地喊着。
“怎么可能,我一直守在这里,她怎么能出得了这个房门?”小贵子一脸的不相信,走到床边,再次掀了床上的被子,这才急了起来:“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怎么办?万岁爷一定会杀了奴才的!”小贵子急的哭了起来。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啊,赶紧禀报主子啊?”蓝馨对他喊道,然后转身朝煜朝住的房里走了去。
为万真的失踪,煜朝重重发了脾气,狠狠的将小贵子罚了一顿,要不是沈南颜与公主拦住,他真的有可能会打死小贵子也说不定。
虽说万真不见了,但是要做的事还是得做完。用过早膳后,煜朝便与沈南颜出了门,他们今日约了楼百万到盐场看货。
楼百万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楼氏盐场时,已是中午时分,此时太阳照得一堆堆的白盐刺眼夺目,楼百万一边为俩人介绍这些食盐的制作工程,一边喝斥那些工人,让他们不要偷懒。
煜朝看着自己的子民如今顶着烈日在为这帮奸商做牛做马,所得的收入还得交出好一部分来喂那些贪官,他心里的怒火就不断燃烧起来,铲除这帮贪官污吏的决心更强烈了起来。
经过几日的商谈、考察后,楼百万便拿出了一份草拟的合约,让煜朝签字,并让他先付三分之一的定金。煜朝则说,这是一笔大买卖,说是万一到时出不了关怎么办?提出一定要先与扬州抚台见一面后,才能交定金,楼百万听了,不住点头,直说在理。
次日上午十时许,扬州抚台费远范,稳稳地坐在八人大轿里,身后跟着一支长长的队伍,向楼氏盐场来了。
费远范赶紧领着煜朝与沈南颜出来迎接。轿子一落地,楼百万赶紧跪下,恭敬地请起安来:“百万恭迎抚台大人,祝愿抚台大人高官厚禄,永享富贵!”边说边示意煜朝二人下跪。
煜朝与沈南颜这才不情愿地跪了。费远范下得轿来,只见他肥胖的身子穿着朝中三品官服,约莫五十来岁,脸上一脸横肉,笑起来极为难看,此时他对地上跪着的三人说道:“都起来吧!”
待三人起身后,他仔细地观察起煜朝二人来。他当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能给他高官厚禄的当朝天子,因为煜朝与沈南颜始终是易容的,在费远范观察煜朝的同时,煜朝也在打量着曾经在自己面前扮演着一副清官的费远范,想起这个,他就恼火,要不是今日自己亲自来了扬州,他恐怕真的要再次为他加官增禄了。
“你二人便是来自围回的商贾?”费远范终于开口问了。
“禀大人,正是,小的周朝,这位是舍弟周颜,见过大人!”煜朝赶紧回道。
“好,来,咱们进去边喝茶边细谈吧?”费远范说完就朝楼氏盐场里走了去。
四人在盐场的公务房里相谈甚欢,煜朝问:“敢问大人,若运这么一大批白盐出关,真的没问题么?万一被查出,那可怎么办?小的只是一介人,可不想弄得两国交战的地步!”
“哈哈,周老弟,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本官在,保你们一路平安,本官可不是吹的,咱们的圣上,对本官那可是信任有加,到时,你只要拿着这个!”费远范边说边从身上拿出了一面铜牌,他身边的下人赶紧接过,恭敬地交到了煜朝手上。费远范接着说:“你只要有了这块牌,本官保你一路畅通无阻!”
煜朝看这块铜牌上写着:“扬州府衙”四字,于是面上一喜,抬头看着费远范,说:“如此,小的就放心了!小的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大人!”
“请问!”
“大人对我兄弟来贵国购盐一事,就没起半点怀疑么?就不怕万一咱们是朝廷派下来的人?”煜朝微笑着,直视费远范。
费远范听了,与楼百万同时大笑起来,煜朝也不催问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等他回答。费远范笑够了,说道:“如果换了是别的国家来购盐,我当然得仔细查证了才能卖,但是你们围回不是早已派了人来商谈了么?怎么这事你不知道?再有,朝廷不可能知道本官走私官盐一事,本官在京城不仅有强硬的后台,更是皇上心中的清官,你说,朝廷可能会派人来查本官么?”
煜朝与沈南颜听了这话,心中同时一阵庆幸,好险,原来围回早已有人来接过头了,于是,煜朝又顺着话题说道:“说得极是,早前因价钱问题,我派来的人未与大人谈拢;后来,经再三考虑,小人才决定亲自跑这一趟,如果早知大人有如此本领,真应该一早就来的!”
“哈哈,周老弟,现在知道也不迟啊,你放心,你我合作的机会多的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岂不乐哉?”费远范大笑着说道。
双方又商谈了一番,煜朝就将十万两的银票交到了楼百万手中,然后起身告辞,并约定了明日傍晚一手交货一手交余下的货款。
煜朝与沈南颜出了楼氏盐场后,就飞快地驾着马车恢复了本来的面容后,回到了别苑。黄昏时分,两人又偷偷出了门,往扬州巡抚府去了。
巡抚林裴扬得知有贵客造访后,立马就出来了。在见到花厅里正在喝茶的二人后,脸色立即一变,马上就要跪下行礼。煜朝朝他狠狠地使了眼色后,他才没跪下去。
林裴扬今年已六十有余,先皇在位时,他只是江州一个小小的县令,幸得当年还是贵妃的太后微服私巡时,发现他的才干,当时贵妃对他赞赏有加,回到京城后就将他直接调往了京城,虽是户部一名小小的管事,但待遇已与做县令时已有了天攘之别,况且他还是贵妃直接提拔上来的人,自是高人一等。
后来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已是当今太后的怜贵妃便将他调到了扬州,官升三级,直接当上了扬州巡抚,他为官清廉,却遭到了现任的抚台大人多次排挤刁难。他也曾上书朝廷,讲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但奇怪的是,朝廷却无一点动静,他本来想借着回京述职的机会,面谏皇上,可是抚台大人似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硬是推了一堆的公务给他,令他不能回京述职。
多次递帖直谏都有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而抚台大人的刁难却是一次比一次狠了起来,他这才起了疑,他觉得他的帖子可能在中途已被人拦截下来了,皇上根本就没看到他的帖子。渐渐地,他的心也寒了,如今除了做好份内的事,他再也不想其它的事了,没曾想,皇帝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令他感动的热泪盈眶,直说扬州百姓有救了。
在同一时间,那帮跟着皇帝一起来到扬州的人,进了扬州抚衙,在这帮人的身后,远远的另有一神秘人一直跟着他们;费远范见了来人,很是恭敬地迎了他们进去。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着深蓝色褂袍的中年男子,此时对费远范问道:“四爷何时到的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