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才看向万真,微笑着道:“万真啊,来,快过来!”然后又转头对皇帝道:“皇儿,今儿就说到这里吧,剩下事宜你想清楚了,晚点再来与哀家商量!”
皇帝站起,用深情的眼看了万真一眼,然后才对太后说道:“是,母后,如此儿臣便先告退了?”太后慈爱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才迈开脚步往外走,经过万真身边时,他用只有万真听得到的声音说:“万真,几日不见,你越发的艳丽起来了!”也不管万真的呆愣,他大笑着离开了。
太后没来好气地瞧着自己的儿子离开,然后道:“来,过来,万真啊,今日怎会主动进宫来的?”
万真走近了太后,然后猛然朝着太后跪下了,说:“求老佛爷收回万真“固荣公主”的封号!”
太后愣了一下,然后满脸伤心的表情,说:“万真,为何?难道你对哀家有何不满?连你也要远远地离了哀家?”
万真没曾想太后的声音如此悲伤,抬头一看,心差点就软了下来,但她知道这时候绝不能心软,便道:“万真不是那个意思,万真并不会因为没了公主的头衔就会离了太后,只是……”万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太后替她说了下去,道:“只是你与沈状元的感情几次三番都受到“公主”二字的牵制,可是真?”
万真诧异,道:“太后明白万真的感受?”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罢了,哀家允了你便是!”
“谢太后成全!”太后三磕头之后,从身上解下玉牌,就欲交与一旁站着的映雪手上。
太后忙阻止了,说:“不用了,这块玉牌哀家已赐于了你,公主的头衔哀家可以收回,但玉牌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自己好生收着吧?”
万真不好再拒绝,只得再次谢礼,说:“谢太后!万真一定会好生保管着,绝不让它离自己半步!”然而她与太后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这块玉牌,最后竟使万真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使她最后几乎一无所有。
太后留了她用过午膳后,万真起身告辞离宫,临走时,太后对她说道:“哀家知道你与沈状元还是有着真感情的,有些事未偿不是考验你二人对这份情的执着,别为了一些无关重要的事,而毁了你与他的这份情缘,如果可以,就尽快与他完婚吧,哀家亲自为你们指婚便是!”
万真百感交集,太后的这句话如果放在以前,她定会满心高兴的,然而此时,她心中完全没了那份激动之意,沈南颜几日来的疏离,已令她寒了心。当下便回道:“谢太后,等万真决定了的时候,一定会进宫面见太后,请求赐婚的,只是眼下,万真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太后叹了一声,说:“好吧,哀家等着你便是!”
待万真离了宫,映雪对太后道:“太后,真的就让她如此消极下去?万真如今已没了公主头衔,这二人如果再这样冷战下去,只怕皇上那……”
太后道:“随她们吧,年轻人喜欢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不经过沉重的考验,他们是不会懂得珍惜的,至于皇儿,总有一日,他会想通的,再说了,如今朝中正面临大事,他还不至于分不清轻重缓急!”
万真出了宫,弃了轿,一路闷声胡乱走动,不知不觉便走进了一条深巷,等她发觉时,前方已没了路,正要返回,突然从胡同的隔墙里传出声音:“记住了,沈南颜押的才是真正的赋银,这几日,你只要跟紧了他便成!”
另一个声音响起:“可是,要想换下沈南颜押的黄金,成何容易?再说了,即使真的换下了,又该如何运出城?”
先前的声音:“这个你就不用费心了,朝中的张霆霖知道吧?”
“知道,怎么又扯上这个老匹夫了?他不是近日要离职回乡养老了吗?”
“你知道了还问?”
“你是说,到时候……呀,王爷真是高见,有谁能想到,张霆霖的行囊里竟全是朝廷的的赋银?”
先前的声音,不屑极了,道:“哼,这还多亏了那个小皇帝与他的忠实臣子想的好主意,将全部的赋银兑换成了黄金,这不是方便咱们运送么?”
万真呆了,又听屋里声音停了,估计屋里俩人已谈完了正事,马上便要出了来,于是身子轻轻一提,人已到了屋檐上,屋里果然走出两人,万真看去,心即沉到了谷底,她看到的俩人一个是仁孝王爷身边的贴身总管,另一人竟是跟随荣王多年的费总管。她的眼前几乎一黑,心里一阵绝望,仰头望天,心里一阵呐喊:为什么?为什么我所相信的一切,全是虚情假意,为什么!
回到慕容府的万真不断在心里冷笑,如果方才光是听到屋里二人的对话,而没有见到说话的二人,她此时应该身在荣王府,将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说与了他听吧;又是一阵冷笑,自言自语道:呵呵,到那时,自己可能已是有进无出了吧?眼前不断闪现荣王沉稳的身影,心中实在不解,那样的一个男子,那样的稳重可信,那样的温和可亲,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全然没了方向。
是夜,繁星灿烂,万真一身夜行服,鬼魅一般地进了独孤寨。林安等人对于万真的突然到来,有着深深的惊喜,赶紧行礼:“属下等参见寨主!”
“不用多礼!”
万真与林安以及水师爷到了寨中的密室后,水师爷道:“寨主,如果您今日没有上山,属下等也会即刻前往传递消息给您!”
万真道:“可是为了朝中赋税一事?”
水师爷诧异,转而释然,说:“寨主果然消息灵通,不错,属下等得到消息,朝中有人会假借张霆霖的退隐,而将大批赋银藏于其行囊中。”
“是黄金,不是白银!”万真道。
“黄金?寨主从何得来的消息?”林安更为诧异了。
“亲耳所闻!”
水师爷抽了一口冷气,说:“属下等失职了,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没有打听到!”
“不怪你们,是这帮朝廷官员太过心黑,对了,那个张霆霖退隐后,打算回哪里安度晚年?”
“据查是珑县的千秋镇,一个很小的地方,但风景秀丽,是修养身心、安享晚年的好地方!”水师爷答道。
万真一听,这才明白凤琳为何会出现在珑县了,一想到凤琳,她便又想到了荣王,一想到荣王,她便想到自己已将独孤寨主的身份告知了他,那么想来,这寨中奸细一事并不存在了,可笑的是,奸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但她还是问了,说:“对了,上次让你们查的事,进展的怎样,可有查出是谁?”
果然,林安回到:“回禀寨主,寨中兄弟一切正常,并无您所说的奸细之说,属下想,寨主是不是多虑了?”
万真道:“如此便好,既没有奸细,那咱们就商议一下如何才能不让这帮奸臣贼子的诡计得逞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