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凤琳,我还有事没有告诉你!”万真看着沈南颜说道。沈南颜自是诧异得很,万真也不多做解释,便将当日荣王所查之事,一字不漏地与他说了。
沈南颜听完后,似是很受打击般,道:“这……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事姨娘从未对外说过,难道……不行,我得亲自去姨娘家查问,凤琳要真是姨夫的女儿,那可惨了!”
万真点了头,说:“我跟你一起去,不过,这事暂时还不能惊动你姨娘,咱们不如……”万真附在沈南颜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听得沈南颜不断地点着头,眼神里尽是赞赏。
韩府。
梦燕坐在花园里,用双手托着下巴,正无聊的左右张望。她本也是此次进宫选秀的秀女,怎奈当日太过惊慌、发挥失常,以至于落了选。为这事,她的爹娘没少给过她脸色看。这不,如今更被禁了足,韩大人明确而严厉地规定了,不许她再外出抛头露面,从此以后,她只能待在府内,专心学习琴棋书画,以备三年后宫中再次选秀大典。
韩玉娥手上端了些点心,进来便看到梦燕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摇了摇头,苦笑着走了过去,将点心放在桌上,说:“你啊,还在为选秀一事垂头丧气呢?”
梦燕的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道:“姑姑,你说我到底还是不是爹娘的女儿啊,为何她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呢?我这次输得那么惨,他们只知道责怪我,就不会安慰一下我么?”
韩玉娥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心不在焉地安慰她:“梦燕啊,你爹娘也是为你好,你得振作起来,不是还年轻嘛,今年不行,就等来年罗,反正大靖律例规定了,女子十三至十八岁都有机会参加选秀,再说了,进宫有什么好?皇帝三千嫔妃,你真的想成为其中的一名吗?”
梦燕转了头,看着韩玉娥,说道:“姑姑,怎么我有时觉得,你更像我娘,只有你才会真正的为我着想,你要是我娘,该多好啊!”
韩玉娥慌了神,脸色都惨白了起来,赶紧阻止她:“梦燕,快别这样说,要被你娘听到,不仅你挨罚,姑姑更会被赶出韩家的!”
“好啦,好啦,知道这个家家规甚严,我以后不说便是!”梦燕觉得一阵烦闷,伸手拈起一块点心,便丢入嘴里,却觉食之无味之极。
正在这时,门外侍女进来传话:“小姐,固荣公主派了人来约您出府一叙!”
梦燕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站起来,兴奋地道:“真的,来人何在?”
“正在正院里等着您,老爷让奴婢来请您出去!”
“好,走吧!”梦燕很是雀跃,站起身便往花园门口飞快地跑去,韩玉娥跟在后面,不住摇着头苦笑。
正院里,韩毅荣脸色沉重地看着正飞奔而来的女儿,说实话,要不是看固荣公主的面子,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梦燕出府门半步。待梦燕走到面前了,韩大人才板着面孔,训起话来:“梦燕,待会见了公主,切不可再像以往一样,失了规矩,懂了吗?”
“是,爹爹,梦燕明白了!”
“嗯,那就快去吧,别让公主久等了!”韩大人说完,又转向正匆匆跟上来的玉娥,厌恶地命令道:“你也跟去,好生看着这丫头,别让她在公主面前失了礼节、败了规矩!”
韩玉娥赶紧答道:“是,玉娥明白!”
梦燕与韩玉娥一行很快便到了慕容府,管家将她们迎至“真苑”门口,便对里面恭敬地禀道:“小姐,韩府梦燕小姐到了!”
只听“吱”的一声,“真苑”的大门应声而开,梨圆笑嘻嘻地站在大门内,对梦燕道:“梦燕小姐好,里面请吧!”
梦燕与韩玉娥边往里面走,边一脸好奇地道:“梨圆,这门怎么?也没见你亲自开门啊,难道有机关?”
梨圆继续笑着,说:“梦燕小姐好眼力,这真苑内确实装有机关,全是我家小姐闲瑕时打发时间的!”
“听表哥说,这“真苑”能进得来的人,是少之又少呢,那今日我算不算是幸运之人呢?”梦燕打起趣来。
“梦燕小姐说笑了!”说话间,已到了花厅,梨圆又道:“请稍侯,我这就去请小姐出来!”
还没待梦燕出声,万真已出了来,“不用请了,我又不是什么尊贵的人,见个面还得三请四唤啊?”
梦燕见状,马上想起了她父亲的话,赶紧向万真行礼:“梦燕见过公主殿下!”身旁的韩玉娥也赶紧下跪,道:“奴婢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万真一愣,转而清醒,马上扶了她二人起来,道:“梦燕,以后见了我,还和以前一样,好吗?一个公主头衔已令我苦恼万分了,如今再让你这般行礼,岂不要折煞了我?”
梦燕先前在路上时,心里还是有些许担心的,怎么说今日的万真已不单单是当初的富家小姐了,她是堂堂一位公主,太后的义妹,这份尊荣放眼整个大靖,又有几人能担待得起?她真的怕万真会以公主的身份来压自己,如今看万真还是先前的万真,心里一阵大喜,拉了她的手,便亲昵地说起话来。
两人在花厅里一边说笑,一边品着香茗。当梦燕得知,万真是因为烦闷,想找个人说话,才将她请了过来时,脸上笑得更为灿烂,这至少说明,万真是真心拿自己当姐妹看待的,这就足够了。
正聊得开心,管家的声音在真苑外又响了起来:“小姐,荣王派了人过来,您要见上一面吗?”
万真心里明了,面上却换了奇怪的表情,自言自语道:“王爷怎么会这时派人来慕容府了?”然后又转向梦燕,笑着道:“梦燕,你且等着,我去去便来!”梦燕应了,万真便出了去。
没一刻便又回来了,梦燕赶紧站起,道:“公主,如果您有事,那梦燕就先告退,不叨扰您了!”
万真阻止了她,笑道:“也没什么事,昨日荣王得到了一幅王羲之的行楷真迹《兰亭序》,一时心情大好,便派了人来,请我过府共同鉴赏,哦,对了,你表哥也正前往呢!”
梦燕听了,道:“王羲之的《兰亭序》?想来我父亲必有兴趣,他向来喜爱书法,特别是王羲之的字,简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说完又向万真告辞道:“既是荣王有请,那梦燕就不扰公主了,这就告辞了!”
“哎,梦燕,反正你回府也没什么事,不如……跟我一起到荣王府去走走?我知道韩大人因为这次选秀的事,而刻意管制了你,这如今好不容易出了来,就多陪陪我吧!”万真拉了梦燕的手,一脸诚恳地说道。
梦燕沉吟了片刻,也开心地笑了,说:“谢谢公主成全,其实梦燕还真想去瞧瞧那王羲之的《兰亭序》到底有多厉害呢!”
“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万真边说边拉了梦燕的手往外走去,韩玉娥与梨圆自是赶紧跟上了。
万真与梦燕到得荣王府时,沈南颜早已到了,几人还未互相行礼,梦燕便意外地见到自己的父亲也正由奴才领着进了来。当韩毅荣走近了,见了梦燕与韩玉娥也在此,顿觉诧异;韩玉娥赶紧向他行礼,韩毅荣却看也不看她一眼,但他眼里对玉娥的那股厌恶,还是没能逃过荣王与沈南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