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时感觉出了怕意,忙在亭里跪了,道:“儿臣不敢!”
太后拉了慈苑的手,对亭里的皇帝说道:“即刻带着缘贵嫔上慈颜宫来,哀家有话问你!”说完,便带着慈苑转身离开了。
慈颜宫里,当太后责怪皇帝不顾国家、不顾百姓时,没想到皇帝也来了气,道:“母后,您就知道怪儿臣,可有想过儿臣的感受?儿臣身为一国之君,人人都说,这个国家的一切都是儿臣的,从小到大,儿臣什么事都听您的;可是如今,儿臣只是喜欢了一个女人,可是,儿臣却得不到,而您呢,不仅不帮儿臣,您还封了她固荣公主,固荣,固荣啊,母后,您好狠的心哪,可是母后,您以为这样就能断了儿臣想要得到她的念头了吗?不可能,儿臣一定要得到她,为了得到她,儿臣可以不择手段!”
太后被他的这一番抢白气得一下摊在椅子里,半天说不出话。缘贵嫔见状,也出来帮腔,道:“太后,其实谁都知道沈状元与固荣公主是假定亲,既然固荣公主是自由的,那皇上喜欢她,为何不能将纳入后宫呢?何苦要弄到现在您与皇上互相怨责呢?”
“啪”,这是缘贵嫔今日挨的第三个耳光,太后正气得无处发气,没想到缘贵嫔竟不怕死的出来与太后这样说话,这一巴掌挨得实在不冤,“就是你们这些后宫嫔妃,才让皇帝变成如今这样,既然你们绑不住皇上的心,哀家留你们何用?”
这一次正面的交锋,让太后与皇帝彻底翻了脸,皇上气得不择话语,将“后宫不得干政”一词搬了出来。
太后冷笑一声,道:“好啊,皇上,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好!”太后说完,看了映雪一眼,映雪会意,进了寝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柄纯金手鞭。皇帝一见,脸立刻白了,一直听说大靖历代有一柄打皇鞭,可是自己一直未见,没曾想,它竟在母后手上,他再也不敢放肆,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太后接过打皇鞭,高举过头,对跪于地上的皇帝说道:“皇上,可认得这是什么?上打昏君,下打逆臣,你还敢说哀家不能干政吗?”
皇帝让沈状元任特使,秘密前往回维尔国的事,次日便在朝堂上传开了。大臣们纷纷指责皇帝独断专行,不顾国体,又说国之将亡也,总之,此时的大臣对这个皇帝已冷了心;最后,鲁相国竟然提出了让太后“垂帘听政”,彻底打击了高坐龙椅上的天子。
下了朝后,众大臣无不是气愤地拂袖离开,鲁相国出了宫,便碰上了仁孝王爷府的于总管,只见他对相国恭身一礼,道:“相国大人,我家主子有请您于“澎涞会馆”一叙。”
鲁相国只是看了于总管一眼,想都没有想,便回道:“有请你转告王爷一声,老夫今日疲累异常,无法赴会,待改日必亲自登门致歉,告辞了!”
于总管硬是没反应过来,心中实在不明鲁相国为何会拒绝自己,往日只要他将主子的话一传,便会见他准时赴约的,今日之行为,实是他从未所见的;正要再问,才发现相国的车驾已驶出老远,他悻悻然地往前走去。
是夜,仁孝王爷亲自驾临相国府。在书房里,仁孝质问相国:“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提出“垂帘听政”一说,你可知一旦那个女人掌了权,于你于本王有多大的威胁么?”
鲁相国丝毫没有迟疑,便答道:“王爷,大靖如今的局势很不乐观,你我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陷国家于危难之中呢?”
煜仁没想到相国会这样说他,一时恼羞成怒,道:“怎么,如今你想要弃本王改投那个女人门下了?你说一旦有个人将你以往所做的事在她面前不小心的透露一些,你说她还会放过你么?”
“王爷,您不必威胁老夫,老夫已想的很是透彻了,以前老夫真是走错了路,枉对了先皇的临终所托,老夫以为如今的圣上不思进取,实不能担此大任,因此才与你走到一起,但是我却忘了皇上身后还有一个无敌的太后,那日,眼见着太后重现当年的威风,老夫才幡然悔悟,从此之后,必会对朝廷一心一意,绝无旁贷,王爷,你我如今已不同路,如没其它的事,以后还是不宜这样来往了!”
鲁相国公然地与仁孝王爷划清界线,无异于向他直接宣战,当即将煜仁气得拂袖而去。待他走后,鲁清榆嘴边才露出一丝冷笑,想起了昨晚太后托人送来的秘信;信上指出相国与几位王爷之间的秘密,她全已知晓,之所以不言明,全是因为器重鲁清榆一身才干,并说只要他从此洗心革面,以前之事,太后必不再提。
鲁清榆一直以为自己精明老练,谁知却不如太后的万分之一,当他看到太后重新散发出来的魅力,他仿佛又看到了前途的一片光明。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今的皇帝不行更好,他甚至想到了唐朝的武媚君临天下的事,他认为只要太后登上那张宝椅,再加上他从旁协助,大靖必会成为泱泱大国。
走出相国府的仁孝王爷却并没有立即离开,他叫人送了一封秘信与相国的千金鲁芙蓉,此刻他便站在相国府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不远处,有一线灯光正朝自己靠近,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看着灯光走近了自己:“王爷,为何不进府里找芙蓉?”灯光下,鲁芙蓉一张娇颜微红,半低着头对煜仁说道。
煜仁笑了笑,说:“本王几日没见你了,心中实在挂念得紧,但深夜登门,又恐那些闲话之人,所以,才想到约你出来一叙!”边说边过来拉了她的手,往一旁的石桌上走去,又恐石凳太冷,于是转过身,对随从道:“将本王的披风拿来!”那随从赶紧将手中的披风交往了煜仁,煜仁接过,便细心地铺在石凳上,然后温柔地道:“天冷,你身子向来不好,用本王的披风垫着,会暖和一点!”然后扶她坐下。
鲁芙蓉的俏脸更红了些,面上却有着万分的惊喜,坐了,说:“芙蓉多谢王爷疼惜,只是……”方才的惊喜一闪而过,换上的是一张愁容万分的脸。
煜仁当然知道她在愁什么,此刻也不点破,装不解地问:“怎么了?本王深夜来扰你,你不高兴了?”声音里满是愧疚与诚恳。
鲁芙蓉马上重重摇了头,说:“不是的,王爷,您误会了,芙蓉并不是那个意思?”
煜仁轻轻握住芙蓉的柔荑,温柔地道:“芙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叫我王爷,叫我煜仁或者仁大哥,这不是很好吗?还有,如果你相信我,不妨将心中的烦事说与了我听,说不准我还会帮你开解开解呢?”
芙蓉见王爷这样亲密地握住自己的手,一时更加羞涩,轻启唇舌:“仁大哥,谢谢您,芙蓉也没烦别的,只是我父亲要我进宫选秀,再过几日就要进宫了,芙蓉在书上经常看到“一进宫门深似海、最是薄幸帝王情”之类的话语,我真的好怕,我不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