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说了!退下!”
沈南颜心有不甘,但皇帝发了话,他也只好退了出来。他身系万真,知道乐乐绝不是约万真来余姐妹之情的,此时一出了乾德殿,便匆匆向玉菊堂的方向去了,走到半路,被小安子拦下,告知他万真在慈颜宫了,他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跟着小安子往慈颜宫去接万真。
刚走到半路,便遇上了慈苑公主一行,沈南颜马上想绕路而行,然慈苑早已发现了他,其实慈苑根本一直在这里等着他,“沈大哥!”慈苑见沈南颜见了自己便想绕道,心里有一丝不悦,但为了能留住他,她只好压下怒火,强作欢颜状,迎了上来。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沈南颜无奈,但还是礼貌的行了礼。
“免礼,沈大哥,可是要上我母后那里接慕容姑娘?”慈苑装作面上无事般问道。
“正是,公主如没别的事,微臣便要告退了!”
“沈大哥,连你也这样讨厌慈苑吗?”慈苑见他又要走,马上一脸委曲,小脸一暗,眼泪便掉了下来。
沈南颜急了,印象中,慈苑从来都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虽然有时无理取闹了点,但总还不至于当着别人的面流泪的;赶紧停住,问:“公主,微臣没有这个意思,您怎么了?”
“皇兄与母后要将慈苑嫁到边远的野蛮之地去,那个回维尔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大哥您不是十分清楚吗?慈苑怎能嫁给那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沈大哥,您说是不是慈苑生得一副让人厌烦的相貌,因此,我母后与皇兄才要将我赶出去,就连你也要讨厌我?”
沈南颜听了这话,心下一阵怜惜,慈苑和亲这事,刚才皇帝已召见了荣王与自己相谈并已定下了,只要固允太子一继位,慈苑便要嫁过去;现在听慈苑这样悲观,他一个心下不忍,便柔声安慰道:“公主,您美丽可爱,怎会让人厌恶呢?臣知道那回维尔皇帝身体还是十分之好,应该一年半载的不会驾崩,固允太子要想当皇帝,可能还得等上几年,再说了,这种事随时有变,谁知将来他是不是皇帝呢?所以,公主,您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真的?沈大哥,你真的这么想?”慈苑听得沈南颜夸她美丽可爱,一时心中大喜,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沈大哥,慈苑今日好开心,原来我在沈大哥心目中一直是美丽的,有你这句话,慈苑就放心了!”
沈南颜没曾想公主竟会这么做,这时赶紧想挣开她,无奈慈苑的双手正紧紧地抱住他,她毕竟是公主,自己怎好出力去推她?只好道:“公主,快别这样,让人看了会误会的,公主?”
慈苑在沈南颜怀里抬起头,露出甜美的笑容,说:“我就是要让别人误会我们,沈大哥,慈苑对你的心,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能感觉到吗?”
沈南颜一听,沉下了脸,答道:“对不起,公主,微臣的心里只有慕容万真,除了她,臣不会感觉到第二个女子,请公主自重!”
慈苑早知道他会这样说,此时放开了他,道:“我当然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能阻止我爱你的心,沈大哥,慈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日,你会发现,慈苑比她爱你,比她更适合你!好了,她正在慈颜宫里,如果你的心中容不得一个公主,那么此刻的她已是另一个公主了,你去吧,我不扰着你了!”说完,转身便走。
沈南颜听得另一个公主,一时大惊,赶紧唤住她,问:“公主,您的话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公主?是谁,真儿吗?”
“不错,慕容万真如今已是我母后的义妹,封号是“固荣公主”,她已是我的姑姑了,身份已不一般,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沈南颜呆了,默默念着固荣公主四字,心里一阵凄凉的笑,为何自己那么努力地想要摆脱皇上的阴影,可是天意似是故意捉弄他,越要摆脱,却越是拉近。他只顾着暗自伤神,却没留意到站在远处已将这边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的万真。
此时万真愣在原地,两眼无神,慈苑与沈南颜抱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他们抱在一起说了些什么?是自己误会了吗?为何他们要抱那么久?临走时,沈大哥还依依不舍地唤住了她?为什么?心里一阵刺痛,她再也不想呆在皇宫,此刻飞一般地转身往宫外走去。
谁都没想到,正是因为“固荣公主”四字,以至于让太后与皇上之间差点反目成仇,国之动荡。
时间飞快,转眼新的一年又来到了,这一个新年对于万真来说,是最失意的一年。
接连几日,万真躲在真苑里不喜言语,只是专心研弄笔墨,将梨圆的画像画了一张又一张,院里满是她随手丢弃的纸张。这时,“小姐啊,你画好了没啊,梨圆的脖子好痛哦!”梨圆倚在一颗桃树下,做出向满树的桃花眺首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维持这个姿式已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万真这才察觉,赶紧回过神来,继续画道:“你傻啊,累了就坐下得了,难道你不知道小姐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吗?自己站那里受罪,怨我做什么?”说到过目不忘,她便心痛,如果她能忘事多好,这样她就能忘了在宫中见到的一慕,这样她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找沈南颜谈天说地了,想起沈南颜,她才惊觉,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偶尔的几次相见,他已很少主动前来慕容府找自己了,特别是最近,这都六七日过去了,也没见他的身影。
心就像这乍暖还寒的季节一样,昭示着万真无限的失落。想必,当日他要自己放弃独孤寨主的身份,自己不从,他心里顾忌了吧!他也怕受牵连吧?所以,他才在与自己谈了一通后,选择了与慈苑抱在了一起,呵呵,慕容万真,你真是傻透了,他是一个官运正盛的男子,年轻有为、前程如日中天,怎会甘心与自己在一起,自毁前程呢?万真摇了摇头,心里道:罢了罢了,情情爱爱,说到底,也不过是过眼烟云,爱情与权利从来有多少是两者可以兼得的?就当做了一个梦吧,如今梦醒了,自己就要接受,一味的倦恋是要不得的!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丫环,对屋里的万真道:“小姐,有人找您!老爷让奴婢唤您过去!”
难道是沈大哥?万真心下一阵欢喜,但马上又凉了,不会是沈南颜的,他若过来,从来都是直入直进真苑的,不会这样让人过来叫她,于是道:“好,去与爹爹说,我马上便来!”
小姐刚才的表情,梨圆岂会错过?先是满心的期待、既而沉重的失落,难道小姐真的与姑爷有了什么不开心么?对了,梨圆想到,这之前小姐已将她是独孤丽人的事说与了姑爷知道,难道姑爷便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变了态度?梨圆想不通了,她觉得姑爷对小姐的感情应该没有假,他怎么看也不会是一个怕受牵连的人啊?
万真来到正院时,才发现来的人竟是一身家奴打扮的贵公公,贵公公见了万真,马上向她使了使眼色,让她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万真会意,过去礼貌地道:“贵管家,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