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更为头痛的回维尔国,固允太子已在回国的途中,但接下来的谈叛还是得进行的,这事总不能就这样算了。整个一上午,太后都在为这些事发愁,现在就希望皇上能看在有了乐乐的份上,放弃对万真的爱,但是他们的欺君之罪呢?
“太后,您在想什么呢?”映雪进了来,将手上的花茶递给了太后。
太后接过,饮了一口,叹了气,道:“还能有什么想的,事情该来的还是会来,对了,乐乐那丫头怎样了?”
“她服了您的“百草玉露丸”已经醒过来了,还有啊……”映雪想说又不想说地停住了。
“还有什么?”
“皇上给了她名份!”
“她两次救了皇上,给名份也该是她所得的,封了什么?”
“正三品贵嫔娘娘,赐字缘,入住玉菊堂。”映雪迟疑着答道。
“哀家无话可说啊,想当初,哀家也是救了先皇一命,便入了宫,封的位分给她还高,一来便是从二品昭仪,何况她还救了皇上两次,想起先前哀家对她的误解,心中也是后悔不已啊,同是救了皇上的人,哀家当时为何就没想到自己呢?”
“太后,您怎能拿自己与她相比?说实话,就算她救了皇上又怎样?先不说她的青楼女子出身问题,单说她曾经助齐某叛逆,这已是大罪了,如今竟然无事,还做了贵嫔娘娘,映雪就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咱们在这里头痛,哀家想最该头痛的是缘贵嫔本人吧?一下子爬得这么高,皇上就不怕她受不起这份荣宠,从而害了她啊?想当初,哀家受了多少苦楚,才有幸活了过来,她一个弱女子,能躲得了后宫那些嫔妃的明枪暗箭么?”
是夜,皇帝终于来向太后请安了。寝宫里,太后屏退了所有人,等着儿子发问。“母后,为何,您做了这么多,为何一定要瞒着儿子?”
“你是指哪件?”
“首先,您秘密将沈状元放出天牢,接着便是回维尔那十万大军,再后来的宫廷兵变,还有最最重要的,您恢复了功力,这一切,儿臣全不知,难道母后还如今还不打算与儿臣说说吗?”
“好,那哀家问你,如果哀家让你放出沈南颜,去对抗回维尔的十万大军,你肯吗?哀家生你养你,你的心里想什么,哀家清楚,你说你有没有想过就此降罪沈状元,从而得到万真的芳心?你有想过这样做吗?”
皇上没曾想太后竟然这样明白自己的想法,此时只好据实以答:“是,儿臣是这样想过,但是,国难当前,儿臣不会那样自私的!”
“真的吗?”
“好吧,这件事算儿臣不对,那您恢复了功力的事,为何不事先告诉儿臣?”
“皇儿,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母后说与不说,重要吗?你如今该做的是怎样解决回维尔的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得了,反正现在你不是已知道了吗?”
“那母后认为儿臣该怎样去处置沈状元与慕容万真?他们可是欺君啊!”
“那他们承认了吗?说到底,你就是还没放下对万真的感情,是也不是?”太后无奈用手支撑了头。
“母后,儿臣第一眼见到她时,便已爱上了她,儿臣不管他们是不是假定亲,总之,儿臣不会放弃对万真的爱的,不过,儿臣会答应你,不会再胡来,儿臣会争取赢得万真的爱,对于他们的欺君之罪,朕——不再追究!”皇帝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终于说出了后面的话。
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皇帝不胡来,不追究,她便没什么好阻拦的了,于是问:“那回维尔呢?”
“母后,儿臣今日来便是与你相商这件事的,回维尔太子临走时向儿臣提了一事……”皇帝迟疑着,不知能不能说出来。
“什么事?”
“他提出用两国换亲的方式,来取得两国的永世交好!”
“这是历来两国交好的一种方式,你答应了?”
“儿臣不能答应,他想要的公主是……慈苑!”
“什么?”太后一听,惊得整个人弹了起来,“这事慈苑知道吗?”
“还不知道,母后,慈苑可是儿臣最为宠爱的妹妹,儿臣决不允许那回维尔打她的主意,母后,儿臣宁愿与他们一战,也不愿妹妹嫁给他!”皇帝满脸是气。
“一战?皇儿有胜算吗?可别忘了,那回维尔历来与柔然、围回等国交好,这一打起来,大靖要对付的就不止是回维尔国,那可得一连对付好几个国家,皇儿有胜算吗?”
“要不然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妹妹嫁过去?”
“这事先不要让慈苑知道,让哀家好好合计合计,实在不行,就只能答应了,哀家想,慈苑会谅解的!”
“母后,您……怎么可以?儿臣不明白,她是您的亲女儿啊?”
“你这是在指责母后无情无义吗?做为一国之君,你为何就没想过黎民百姓之苦,如果一位公主能换得天下太平,这个牺牲不值得吗?慈苑生在帝王家,应该早有这种准备,这就是帝王家的无奈,你明不明白?”太后说完,一脸疲惫,一脸无奈,满心的悲痛。
皇帝似是察觉到自己已伤了自己的母亲,此时愣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憎恨眼前的妇人?她一直是自己最为敬重、最为依赖的母后啊?她劳心劳累,为自己平定江山,到最后,却换得自己的猜忌,闵心自问,他自己真的不能保证,既使知道了当日的一切阴谋,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放过赢得万真的机会,而放过沈南颜。
当下站起,走到太后身后,为她轻轻拿捏双肩,道:“母后,儿臣错了,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处理吧,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算了,这事就交给你吧,记住,一切尽量多为百姓着想,对了,哀家没记错的话,这马上便要选秀了吧?宫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如果可以就将选秀一事延后吧,哀家看你也累了,先休整一下,再行定夺吧?”提到选秀,太后似乎心有余忌。
“不,母后,这事不能拖了,反正迟早要选,况且朕的年岁也不小了,是该立后了!”
“嗯,能这样想,就说明你能的懂事了,怎样,真的决定了,皇后由这次选秀中决定?那容妃与青妃那里,你打算怎么安抚?”
“母后,相信儿臣吧,一切就待选秀后再行定夺!”
皇帝退下后,太后因为选秀的事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中,当年要没有那一场选秀,彩棠就不会离自己而去,先皇也不会中毒,已至于身体大亏,最后早早离了自己而去,可是该来的迟早会来,自己既有百般不愿,也不能违了祖制,昭书上写得很明确,选秀一制,在煜朝身上恢复,她能阻止得了吗?
次日早朝后,皇上正往玉菊堂而去,却不想慈苑猛得冲出来拦住了御驾,“苑儿,你这是干什么?”皇帝见她一脸气愤,猜想她可能已知道了和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