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颜如玉点了点头，依然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她不敢看他受伤的样子，也不敢让他看见自己流泪。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就如上一次，她将龙龙纹匕首插进他的胸膛里感觉一样，心似被狠狠地捏住了一般，莫名的痛，难以言喻的疼。
她知道，他们一定有者刻骨铭心的过去，就如他说的，他们曾经相爱过，而且很爱很爱……
可是，她为何会不爱了？却爱上了漩昊？
她为何又会忘了他？明明没有失忆，却独独忘了与他的过去？
一个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可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漩昊会用那么卑鄙的手断来对她，他是那么爱她。
自风无痕不顾生死的跳进陷阱来寻自己之后，颜如玉就再也不能把他当成普通的朋友来看待了，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却欺骗不了自己，她的确是对他动了情。
柳眉微蹙，她该怎么办呢？即使漩昊使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是，他的确很爱自己，对自己百依百顺，温柔宠溺，她也确实爱过他，也因此幸福过，沉醉过。
如今，他已是九五之尊，却空置后宫，把一腔痴情全给了她，她如何能负他？
可是风无痕的爱，又是那么执着和热烈，其至不惜与自己同生共死，一路上的呵护照顾依然历历在目，即使自己忘了他，忘了与他的过去，可是他却无怨无悔，甘之如饴，她能再伤他一次吗？
她对南宫漩昊有爱，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贴近。
她对风无痕有情，是一种灵魂上的吸引。
两个男子，两种不同却一样强烈的爱，在她心里纠结着，感情的天秤，一会偏向南宫漩昊，一会又偏向风无痕。
她有些糊涂了，不知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如碧瑶所说，自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么？
“玉儿，我们出来了，先休息一下吧。”风无痕打断了她的沉思，温柔的开口，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倚着冰墙坐好。
“你的伤……”颜如玉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看着那个一直如谪仙的男子，此刻却是如此的狼狈与颓废，面色苍白如纸，衣衫残破，深身是血，肩上，臂上，腿上，胸上，腹上，到处都是被利器划伤的伤口，皮肉外翻，让人不忍目睹。
“都是些皮外伤，不要紧的，别担心。”风无痕顺了顺她的青丝，看着她含泪的目光，心里既感动，又内疚，感动的是她心疼自己，内疚的是自己让她担心了。
他真的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可是，却又不能遮住她的眼睛。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听着他安慰的话语，颜如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风无痕闷哼一声，被她这一撞，止住血没多久的伤口又裂开了，可是，他也只是微皱了一下眉，便把女子拥在了怀里，轻轻拍打着她抽动的肩膀，低声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个什么？”
感觉到额上的湿粘，颜如玉急忙起身，看着渗出的红艳，心里又是一阵抽痛，“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不会，一点儿都不痛。”风无痕用衣袖拭了拭她的眼泪，再一次将她纳在了怀里，只要能抱着她，这点疼又算什么呢？
浓浓的情愫弥漫开来，颜如玉任他拥着自己，任他的温柔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心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若是能这样死在这里也不错，起码不用再出去面对感情上的纠结……
扳正她的身子，风无痕从衣上扯下几块碎布，将她冻伤累累的双手包了起来，整个过程小心翼翼，微拧着眉，随身没有带着疗伤的药，如果不及时医治，她的手，可能会溃烂，要尽快从这里出去才行。
“走吧。”风无痕将手臂伸向她，想将她抱起。
颜如玉摇了摇头，“我自己能走。”脱下他裹在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我不冷了，你穿好。”那满身的伤口，让她看了心酸，更心疼。
“我扶你。”风无痕将外袍穿好，显得精神了许多，起码不再狼狈，他知道她身子很虚弱，两天水米未进，寒毒的提前发作又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坚持要自己走，无非是不想让自己太累而已。
从没有过的失败之感，在他心里升起，他居然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天枢宫，这笔帐，他记下了！
走过漫长且狭窄的寒冰通道之后，一个诺大的冰雕世界呈现于眼前，无数的夜明珠嵌于其中，将整个世界照得宛若白昼。
花草树木，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切都是冰做的，晶莹剔透，美纶美奂，仿佛进了童话世界一般，美得梦幻，美得不真实。
冰桥下是一个深潭，寒烟升腾，这么冷的环境下，那潭水却并未结冰，且像平得如镜子一样，没有半点涟漪。
“玉儿，先坐一下，我去取点水来。”风无痕将外袍脱下，垫在冰凳上，扶她在冰登坐好，转身像那深潭而去，这个时候，能有水饮用，好比雪中送炭。
手缓缓地伸入，潭水竟寒的刺骨，掬了一捧与掌，凝起真气将水温热，这才回到颜如玉的身边，“玉儿，喝吧。”
喝了水，体力稍有恢复，这才四下寻找出口，推开一间房门，里面竟是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两人看了一眼，走向另一间房。
这是一间客厅，一男一女，两座栩栩如生的冰雕正坐在桌旁饮茶，呈现着一种低眉浅笑，举案齐眉的情景。
“这位男子是无极天尊，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彩霞宫主了。”看着两个雕象，风无痕缓缓开口，天枢宫的祠堂供着无极天尊的画像，他自然认识。
“她就是彩霞宫主？”颜如玉讶然地开口，“我在摇光宫的月华洞见过她，还有另外一名男子的尸首。”
那年她才七岁，无意中发现了月华洞里的密室，机缘巧合下，得到了武功秘籍《幻月真经》，更有让世人疯狂的赤焰珠。
因为引来无妄之灾，她并没有拿走赤焰珠，至今，让无数人疯狂的武林至宝，仍然在那密室之内，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它的所在。
“那名男子应该是无相门的门主无相子，当初无极天尊与彩霞宫主成亲之日，无相子找上门来，掳走了彩霞宫主，从此，无极天尊便生死不明。”
“彩霞宫主她死时还面带笑容，无相子也一样，而且是殉情而亡。我想，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但是无极门的祖师是佛门中人，历代门主不得成亲，直到彩霞宫主要另嫁他人，无相子才鼓起勇气带着她双宿双飞。”
颜如玉幽幽地叹息一声，而后又狐疑地道：“可是年龄不对啊，他们两个看起来死了还不到十年，他们若活到现在不是有一百二三十岁了？可是从遗体看来，彩霞宫主只有四十多岁，无相子也就三十出头。”
“一旦进入宗师级别，容貌就不会再有变化，而且级别越高，越是长寿。”风无痕好笑地开口，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不知道，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沉迷修真之术，为的就是鹤发童颜，延长寿命。
“难道我八十岁了还是这个样子？”颜如玉指着自己冻得发青的小脸，惊讶地开口，那不成妖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