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是宁坤带人持械不断追赶。
这里到底是宁坤的地盘,各种小道近路,宁坤都比元魍熟悉。即使元魍骑马,宁坤还是抄近道赶上了他。
腾空翻身,就落到马前。
一人一枪,临风而立,拦住元魍去路,风姿飒飒。
宁坤不愧人中龙凤,文才武略,当是世上无双。
银光一闪,长枪挑向马颈。
坐骑受惊,前蹄腾空,长啸一声,就要把马上的人儿甩落到地。
却见元魍踏上马背,借力飞起,眼看就要跃过宁坤头顶。
宁坤哪里允许再被这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掠过,喝一声:“哪里逃!你真当这里会任你来去自由?”
力握长枪,朝着空中那人就一把刺去。
人在空中,碰到危险,前后左右,皆无发力躲避之所,最是无能为力。
宁坤对于刺落此人把握十足。
却见那人空中猛的一个鹞子翻身,蜷缩了半个身子,生生又往上蹦了半尺高,不仅避开长枪,甚至踩踏上枪顶,向前冲势不止。
借着长枪扫落的无比迅猛之力道,身形远远落了出去,竟是借人之东风,助自己一臂之力,一下子就把自己跟宁坤等人的距离拉开了好远。
宁坤心中一震。
宁军人马堪堪赶到。
宁坤从卫兵手上夺过大弓:“再接我一招!”
满弓,放!
铁箭划破长风,直追元魍后背。
元魍耳辩四方,此时眸子微微一眯,心说此人怎生这般烦,竟逼着不放,浪费他的时间!
如同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就在长箭距离自己后背心一厘米之际,元魍猛的回身,电光火石之间,举刀鞘之身抵挡住利箭钻心之势。
“砰”一声,火花四溅。
明明有回击之力,却不发力,亦不削落长箭,竟再次顺着铁箭的力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还省了自己好些气力,就这样又飞了出去。
不管宁坤等人,继续往了那火光处飞奔。
宁坤不由大赞:“当真好身手!”并着疑惑,“这人,到底是谁?”
再说那正在打巷道站的六组七十二人,虽然占尽巷道优势,但到底人力微薄,如宁坤所料,确实架不住敌人车轮般轰炸。
这些人咬着牙,拼着最后的气力,只盼能多砍一人,多坚持一分钟,就能为外军破城提供多一分可能性,砍杀得却是越来越吃劲。很多人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伤口,并且有越来越多之势。
宁军却是越战越勇。
如此阵势,那七十二人如若一个不小心,便是被全歼的命运。
就在众人觉得时间度秒如年之时,就见一人黑衣淋漓,大刀凛立,面目妖娆,脸上隐隐的疤痕似藏着说不出的狰狞,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宁军身后,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就一刀一个,将人送进了地狱。
那般杀招,那般狠辣,甚至不用补上第二刀,就让人再也听不到世间的尘嚣,见不到第二日的朝阳。
宁军各个面目依旧保持着疑惑的睁眼,就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当真是,死不瞑目!
宁军惊恐得望着这位如同天降的死神,壮着胆子喝问:“你从哪里来的?”他们不记得白日那大舆来使里有这样一位啊。这位长相如此特别,见过一面,当真就不会忘记才是啊。
只听元魍沉声冷语:“城破,从外而来。”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宁军众人脑袋顶上。
城破?!
宁古城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大败近在眼前,意味着他们将是败城之兵,意味着他们将会变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当然,也有人存着疑惑。
但若城池未破,眼前这死神般的人物是从哪里出现的?若城池未破,那从刚刚开始,城门那边隐隐传来的嘶吼是为什么?
顿时,宁军众人心内大乱。
而大舆这边的前驱队伍,却是士气大作。
向来,心乱,则力弱。心定,则力盛。
不过瞬间工夫,场上之势又一个逆转。
“杀了叛国逆贼!”大舆队伍中有人力喊一声。各个俱是奋起,再一次拼杀在血泊中。
宁军此时已经没了之前的勇气,心内所想不过怎样逃生。
世事,从来都是如此奇妙。你越是想逃离,越是存着胆怯的心思,也许死得越快。
刀枪铿锵。
月光下,那黑衣少年眼里甚至没有任何一丝波动,放佛他斩杀的并不是人,而是在清理挡他道路的垃圾一般。
无情之极!
等元魍走遍这六处起火混乱之地,甚至将那七十二人重新聚集起来,他都没有找到金蓝。
不要说金蓝,连刘全、卫鸿都没见踪影。
心内更急!
一掌拍上墙壁,壁垣都被震出了裂缝。
经过这夜,底下这七十二强将更是对这位四皇子从心内亲厚起来,毕竟如果在你快要心竭力尽之时,有人如天神降临般出现,拉你出了那沼泽地,你对那人的感情总会在潜移默化中起着变化。
何况在他们的世界里,强者便为王。
而这一夜的事实再次证明,这位四皇子左将军的强悍无与伦比。
从心底里,这些人深深得折服,甘愿为之策马前驱。
此间种种,为元魍在军中立下声威不说,更是为他以后回去复仇埋下了一颗不可或缺的种子力量,此话暂且放下。
只说这七十二人正叹息各自居然还活着,突然有人忧心得道一句:“不知卫将军跟两位侍卫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