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十分痛苦得扭过脸来:“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以前血老大总是会被攀山协会开除出会了。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血老大对攀爬这项运动总是充满无限的执念了。”
尼玛您真敢想,坐着轿子让别人拉着你上山去?血老大,您果然不是来比赛攀爬的,您其实是真的来比赛创意的吧?
明珠虽然不知血无衣的身份,但政治上的敏感让他也能晓得这位红衣青年地位斐然,瞧他能够使唤得了陛下身边的人便能知晓了。
当然,如果明珠用这同样的问题去询问符昊等人。符昊他们会告诉他,血无衣地位斐不斐然,他们不确定,但是他们可以肯定,自己是被血老大武力威胁着来“无薪加班”的。
明珠满脸黑线得跑到血无衣跟前,尝试着跟他讲道理:“血先生,您这种做法似乎对我们的勇士不公平啊。”
为了增强比赛的可看性,明珠族里自然是挑选了一些武艺精良的汉子一起来参加这个攀爬比赛的。
明珠虽然不想再出仕,但这次接待帝王北巡,他其实也是颇下了一番工夫的。
一方面是想要在帝王跟前表现自己老当益壮,虽然明家淡出朝野,但是明家的实力还是没有被削弱的。另一方面,也算是一种隐秘的示威吧。
经过几晚同明月的谈话后,他也算是晓得了明月如今的处境,进不得、退不了,想来终生都要被困在那个牢笼中了。明珠认为这一切都是元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造成的。
因为自家女儿受了委屈,明珠自然是心中有气,他觉得当年若不是他们明家明里暗里支持元魍,崇武帝又怎么可能在当年的夺嫡之战中胜出,成为最后赢家?
于是,明珠总想着要给崇武帝一个下马威瞧瞧才是,最起码得让帝王心里清楚,他们明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因此,明珠的想法就是在有皇后娘娘亲自参与的攀爬比赛中,以最大的优势胜了这位娘娘。若胜了金娘娘,也算是在皇家脸上打上一个巴掌了吧。
虽然明珠觉得男人胜过女人,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但是明月明确告诉了他,不要小看当今这位皇后娘娘,这位娘娘身手完全不比男人差。今上陛下就是这位娘娘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位娘娘的厉害之处便也可见一斑。
明珠便也再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只是,血无衣这神来一笔可从来没在他计算之内啊。若血无衣这顶奇异的轿子真的参加了比赛,那岂不是破坏了他的计划?
血无衣盯了明珠一会儿,把个明珠盯得浑身发毛了,才理所当然道:“在我这里,从来就没有‘公平’之说,只有‘胜者为王败者寇’。”
明珠一生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了,他觉得自己被个二十来岁的小毛头盯了一眼居然就浑身不对劲,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紧接着还被这人如此说教了一番,更是让明珠恼了。
他情不自禁就冷哼了一声:“血先生也忒猖狂了吧?”
金蓝同元魍走了过来,正巧就听到了这一句,于是,接口道:“明族长,你不了解血老大,他这个人是真有猖狂的资本,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无所畏惧。但是这个世界上,却有那么一种人,分明不够强硬,却偏偏喜欢做一些以卵击石的事情,让人虽然有心想放他们一马也总找不到机会啊。”
明珠总觉得金蓝这话中藏着话,但一时也没琢磨得明白,因此只得打着哈哈附和道:“娘娘说得极是。”
血无衣突然就笑了起来:“我这个人向来热爱接受别人的建议,所以,我决定,把这顶轿子,让给明族长了。”
元魍的眼角又可疑得抽了好几下。
金蓝也有点不忍心往下听了。
血老大热不热爱接受别人的意见可以另议,但他一定最不热爱别人来染指他的东西。如果有一天,血老大违背了此条定律,那一定是他喜好戏耍别人的癖好又发作了。换句话说,也就是这里即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明珠显然不适应如此跳跃的思维模式,他还有点讷讷:“可是,我并不准备参加攀山比赛呀。”
血无衣慢条斯理道:“听说你以前也是个天下闻名的大将军,难道是当年贻误战机之重罪把你胆子也给吓小了,连这点小比赛也不敢再参加了?”
虽然知道血无衣说这话只是个很蹩脚的激将法,但是明珠还是被击中了痛脚。
当年贻误战机之事连累全家,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此事更是被计入了史册,怎么擦也擦不掉了。
后人凡提明珠,能想到的第一个词一定是“贻误战机”,明珠自然是最恨这四个字了。
因此,明珠按捺不住怒意,挥手道:“有什么可怕的?当年我战场杀敌的时候,你们这群黄口小儿大约还没出生呢。”
话虽然是说出口了,但是当明珠坐到轿子里、被山顶上的人拉着缓缓往上提的时候,他还在思考分明在他掌控之内的事情为什么会往不可预期的方向越走越远?
当然,他的思考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他让更加惊悚的事情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个负手背后、悠悠闲往山顶上走、仿佛脚底下长出了钩子自动粘在了山壁上、如履平地的红衣青年是肿么回事?
明珠觉得这不叫“攀爬”,这分明就是“走路”。
血无衣显然游刃有余,甚至配合着轿子往上升的速度,放缓了自己“步行”的速率,另外还有空同明珠聊天:“你觉得是你太胖了,还是符昊他们的力气太小了,就这样往上拉,居然还比不过金蓝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