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还是面朝黄土的毫无预料的,吃了一嘴的泥!
身上的重量还比之前重了无数倍,堪堪就要压断他的腰。
元珲一瞧金蓝离开了太子身上,此时自然不用担心再失误打到元瑾。于是一个虎扑,就朝金蓝后背扑就上来。
就在他双手快要碰到那疯妇后脑勺时,那女人突然大叫一声:“啊,脚疼。”于是,低身一蹲,抚脚揉捏。
元珲那双手再次收势不及,无辜得抓上了前头一个赶过来的宫女的胸部。
宫女怔愣几秒,红潮顿时涌上小脸,“啊——”一声震彻云霄。
元珲被那毫无预警得尖叫声吵得耳朵嗡嗡直响,狠声骂道:“鬼叫什么?让本皇子摸到,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宫女虽然确实存了这方面的心思,但在众人面前上演这等戏码,还是太挑战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再听三皇子这般毫无顾忌的言语,更是羞怯难当,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元珲烦躁不已,又想开骂,突觉下身一阵凉风穿股而过,凉快得很。
五弟元璧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哥!裤子!你的裤子!”伴随着宫女们此起彼伏“啊——”的惊叫声。
元珲木然低头,果然,自己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滑落了下去,自己整个下身,就这么暴露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
而那个罪魁祸首疯女人,正双手攥着自己的腰带,直把它当做跳绳来用,正自个儿玩得欢愉。
元珲到底还是少年,哪里受得这等羞辱,顿时红云烧上脸颊,拉起裤子就往屋里躲去,也不再管他的太子哥哥是否还处在众女的“压迫”之下了。
金蓝一眼瞧向还怔怔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的五皇子元璧,正巧碰上他的目光。
那小五皇子瞧见这邪恶的外表邪恶的眼神,居然浑身打了个莫名的哆嗦,转头就喊:“三哥,等等我!”追着三皇子就往屋里跑了去。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巡逻宫卫的注意。侍卫队匆匆赶了过来。
太学院的院子里早就一片乌烟瘴气,浮在空中的,有痛苦呻吟声、惊恐尖叫声,似乎还有一个被压抑住的暴吼声:“混账东西!放肆!大胆!本太子要把你们都处置了!”
太子?
众侍卫大惊,于是细细寻找,这才在那倒成一团的宫女身子底下瞧出一点端倪来——一抹绛紫色的外袍露了出来。
那底下,是太子殿下!
于是,连侍卫队都加入了慌乱的队伍。
处处忙乱,那疯妇的行为倒真真不再显眼。
毕竟,现在,最要紧的是解救出他们的太子殿下。
谁都没有瞧见,制造出这个混乱局面的始作俑者跟那倒在地上的怪物四皇子突然不见了踪影。
只有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似乎置身事外的太傅文思衍若有所思得朝着院门方向望了去。
魍魉院里。
老太医捻须扶脉半晌,沉吟道:“脉象微弱,性命堪舆啊。”
金蓝啐道:“没有性命之忧,找你干嘛?”
老太医回头瞅她一眼,还是被这位的装扮给惊到了。
他其实心里也很郁卒。
一刻钟前这姑娘冲进太医院拉着他就跑,他还当哪里来的疯子,正要喊侍卫。却听姑娘道“小皇子有恙”。
小皇子是谁?那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小宝贝啊,当下,也不管这女子装束如何奇怪了。拎着药箱,急急忙忙就冲了过来,跑掉他老人家的半条老命啊。
哪成想,此皇子非彼皇子啊!
早知道这姑娘让他来医治的是这宫里人人避之不及的四皇子,他何须浪费这个时间,费那么个劲?
金蓝只当没看出这太医老大不乐意的模样,想了想又道:“他刚刚也不知道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下去了,您能瞧出来身体里有什么毒不?”
老太医道:“那些不过五皇子从老夫这里取的一些清肠的药物,伤几分元气,再出恭几次,倒也不碍事。这外伤伤筋动骨的,内伤也及肺腑的,看上去严重,其实好好休养那么几个月倒也能痊愈。只是,老夫瞧他是积郁在胸,心疾难医啊!”
叹口气,又悲悯道:“这位皇子确实是个可怜人,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不定这是老天爷给他的一个契机,他就这么去了倒也是好事。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金蓝一听这话,心里就有气:“您是大夫,不是老天爷,妄自猜度老天的心思,您这才是多管闲事。”
老太医被这一语堵得没话说,只得给金蓝开了药。
这位太医出门的时候,终于没忍住,点着脑袋回头对金蓝道:“这位姑娘,如果有需要,老夫也替你诊断诊断,如何?”
瞧这姑娘对这相当于废弃的鬼怪皇子如此上心,再观她装束,实在很难让他相信她脑子是没有问题的!
金蓝忙前忙后,为元小四擦身、治伤、熬药、喂汤,忙到昏天黑地,到半夜,才有空给自己梳洗一下,歇了下来。
她坐在小孩塌旁,这才第一次细细打量起小孩的面相来。
说实话,她也是第三次见到小孩的真实面目。第一次在德妃宫中,那只是震惊的一眼。第二次,她来给小孩疗伤,当时也就只顾着伤处了。第三次便是此时了,还是在小孩如此不设防的状况下。
闭上眼睛的小孩少了平常所见的利角,那憨态,倒才是十岁小孩该有的姿态。
金蓝比了比身量,小孩大概是平常营养不良的缘故,个子比普通十岁小孩差上一大截,害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以为他最多才八、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