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象直接用长鼻卷起诸葛鸿才,抛向空中。野牛接“球”,奔过去用角接着把人顶飞。野猪不甘示弱,抬蹄子就把还没落地得诸葛鸿才继续踢飞。
这三只不同种类的兽类,居然心有灵犀得玩起了“蹴鞠”来。
连续在空中作了三个波浪线起伏运动,“砰”的一声,诸葛鸿才重重落到地上,管不得身上肋骨断了几根了,还没等他感慨完摸到实地的踏实感时,豹子们就哄了上来,你一口、我一口得舔起了这位掌握着江湖第一家命运的大老爷来。
黄大人看看自己手臂上被人踩踏后留下的青紫,再抬眼瞧瞧诸葛鸿才的悲惨境遇,他马上就振奋了,有比较,才知道自己不是最惨的。
转身,继续加入往出口挤的大军中。
在大家注意不到的角落里,一坨鲜艳的黄毛正在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呼哧呼哧”,用着它独特的兽王语言指挥着场中众兽的行动。
让你们瞧瞧虎爷的厉害哟!
突然,黑云罩顶。一只大掌把这只滚圆的小家伙拎了起来。
始皇小老虎晃蹄子蹬腿:谁在偷袭?
仰头一看,正是元魍。
元魍面无表情得提着它就走。
小老虎不依:虎爷还没玩完呢?
元魍神奇得懂了它的意思:“还玩?你就等着他们把你抓住宰了吧!”
穿过披着铠甲的士兵队伍,元魍没有停步。
场中情形紧急,众士兵也没空搭理这个明显跟场内气氛不搭调的少年,任他离去。
初夏盛会在野兽的狂欢、观众的狂奔中“轰轰烈烈”得拉下了帷幕。
若这盛会不是在都城临州举行,怕也没有军队能及时过来维护秩序、镇压野兽,最后的结果,可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黄梁大人一条胳膊脱臼,身上瘀伤无数——全是被人踩伤的。
诸葛鸿才断了三根肋骨,其他小伤不计其数——被野兽摔的。
总之,不幸中的大幸,命全都保下来了,虽然各个身上都带了些青紫,但总归没因此填了兽腹。
事情闹得很大,连南周皇城里头都有了耳闻。许久不上早朝的南周皇帝朱佑特地为了这事起了个早。首辅宰相的对头一派趁机上奏以此事打击对手。宰相大人很生气,一下朝,就跑到黄梁大人家,把这位骂了个狗血淋头。
黄梁大人也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只得迁怒诸葛鸿才。挥毫落墨,洋洋洒洒得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诸葛府。
内容大约为:已查清比赛中屡次出事故的原因,甚至在射术赛的选手中查到有雇佣杀手混入,请好自为之云云。
此事惊动朝廷,可大可小,诸葛鸿才也不敢怠慢,顾不上身上还带着伤,立刻叫人准备压惊宴,宴请城里头的达官贵族。
此时,金蓝一众正在诸葛府客院里读书写字聊闲话。
玉多多左手撑完头,换右手,百无聊赖:“咱们还得待在这里多久?”住在诸葛府,吃他们的,用他们的,不用花钱,确实不错。只是,也很危险啊。这几天诸葛家仆人送来的饭菜里,已经被张冲用银针试出三次毒了。
金蓝告诉她:“你要是嫌闷,可以出去逛逛。我们并没有被禁足。”
玉多多垂头丧气:“算了,一踏出这个院子,前前后后就有三拨人马明里暗里盯着,比看犯人还要紧。还不如禁足。”
比起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敌人,刘全更加关心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他一脸悲苦道:“我只知道,咱们再待下去,这些盆栽就没有活路了。”“吃”了三顿毒饭,院子里的景栽明显萎了一半。
元魍道:“快了,时机就要成熟了。”诸葛鸿才已经慌了神,最初只是对刘全试探下酒精毒,现在直接在饭菜里就落毒,频率越来越高,并且那人估计将所有能调度的人都派来监视他们了。说明他开始心急了。
盛会上那些“意外”,看来有了效果,定让诸葛鸿才烦透了心。
想来也是,面对不可预知的敌人,任何人都会心焦如焚。
一急就会乱,一乱就会生错。只要诸葛鸿才一着走错,那等待他的,就是步步皆输。
他们已经把诸葛鸿才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那么诸葛文才那边应该就轻松了很多。
玉多多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金蓝捻起窗台上被风吹落的一片落花:“从借东风开始。”
借风趁势,不是只有诸葛鸿才会做,他们也可以。
刘全眨着他那双纯洁无比的眸子,表示理解不能:“能说得不那么抽象么?我听不懂。”
玉多多一脸深沉:“你不用一次次提醒我们你跟你家主子的智商差距。”
刘全愤愤不平:“难道你听得懂?”
玉多多一脸理所当然:“这借东风嘛,自然是借诸葛鸿才压惊宴的风。具体怎么借,我就不必懂了。这么危险的活儿,应该轮不到我这个弱女子来做。”
金蓝一脸赞赏:“他既然想杀我们,那我们就送去这个机会,让他来‘杀’。”
刘全感慨:“确实好危险。”他确信诸葛家主这回不止是断三根肋骨这么简单了,这回那人得丢命!
这压惊宴虽然准备得仓促,从开始筹备到最后成型也不过用了一天时间,可是宴会上的豪华程度,绝对没有打折——再一次证明了江湖第一家的雄厚实力。
明月皎皎,诸葛府花团锦簇、灯火辉煌。
刘全瞧瞧自己身上的旧衣裳,再感受下周遭传来的鄙视眼神,十分委屈:“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宴会嘛,大家都穿得漂漂亮亮,就算不是全身锦绣,也是干净利落的。就他这身洗得都要发白、脆弱得让他怀疑只要轻轻一扯,就会破掉的衣裳,不引起众人注目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