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梁黄大人虽然只是官拜五品,在南周都城这样的地方,比他官衔大的人多如过江鱼卿,但是这位却是宰相的门生。俗话说,宰相家前看门的都是七品官。何况这位大人虽然官品不大,却多受宰相倚重,实权还是很大的。
这位大人要将盛会进行下去,他们这些作陪的怎么可以不给他面子?
即使诸葛鸿才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也没法子。正巧,可以借探看血无衣之由,趁机离场。
金蓝站了起来,走过去,朝黄大人行礼:“怎敢打扰大人跟诸葛老爷的好兴致。那孩子估计就是见识少才会吓晕的,不会有什么事的。两位老爷不用担心,我们去看看他就可以了。”
黄大人想了想,也是,虽然那姓血的少年确实很不错,但也用不着自己纡尊降贵去探望他。于是点头:“那你们便去吧,我跟诸葛老爷过后再去探他。有什么要紧的,一定要回来告诉本官。”
黄大人都这么说了,诸葛鸿才也没可奈何。
金蓝领着一干人等拜退。
玉多多对赛场无限留恋:“哎,可惜啊,看不到最后。”
刘全倒是有深刻认识:“我个人认为,待到最后,会很不安全啊。”
金蓝赞赏:“不仅胆子大了,连预言真相的能力,也愈发强了嘛。”回头再对玉多多道,“如果你强烈要求,我不反对你留下来做个见证。”
玉多多远目状:“其实我只要知道结果就好,对这惊心动魄的过程,我并不执著。”
勇士斗野兽,顾名思义,就是把人跟野兽关在一个笼子里,双方不斗死不休。
因为此比赛对关在笼子里的人来讲,十分危险,因此即使有人报名参加,本着人文精神,官府之后也有一轮选拔淘汰,本事不佳的自然不准进行比赛,这要表演的是人杀野兽,并不是野兽吃人。
何况,这个比赛一般人也有自知之明,每年报名的也只有一些有名的勇士。
虽然比赛本身危险,对观众来说,却是刺激无比,因此这是每年盛会的必备压轴节目。
但是今年有一点不同,由于诸葛鸿才的“热情好客”,其中一位参赛选手是没有经过复选的,直接走后门,参加了最终的比赛。
那就是,元魍。
诸葛鸿才看着底下跟野兽共处一笼的黑衣少年,眯了眯眼:就让他看看到底是不是这群人在捣鬼吧!
这位家主有自己的思量,如果这黑衣少年确实没本事,那么这场斗兽赛,他就等着被野兽吞吃入腹吧。如果不是那么,他就要重新对这群人估量了。
诸葛家主相信自己的眼力,观察笼子里元魍的一举一动,简直是轻而易举。
而且,这个比赛,是不给各勇士发放利器的,全凭肉搏。
诸葛家主多方考虑,才觉得这场比赛对看台上的他,绝对没有任何危险。更甚者,没离场对他来说,还是好机会。
这才把心收回肚子里,安置好。
元魍是第一个出场的,可见排次序的人是多么急迫得想要看这位死于兽口啊。
那铁笼子并不小,约三十五平见方,这大小,放在一个小户人家,也有一个房间那么大。
元魍左右看看,心里却实在不痛快。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并着他功力继续增长,当时走火入魔的情景渐渐清晰起来,看到这个笼子,他就记起自己曾经也被血无衣关在类似的铁笼里过。那个时候,他还伤了金蓝!
这种回忆,还是一辈子记不起来的好。
现在倒好,看着这铁笼,他就一遍一遍得懊悔。虽然那时最终没出什么事,甚至因祸得福,金蓝承认了对自己的感情,但还是一想起来自己伤过金蓝,心里就痛。
他抬头不经意看了台上诸葛鸿才一眼:这份没处发的愤懑,正好出在这人身上好了!
“哞哧”,对面传来不耐烦的兽吼。
元魍把目光调回眼前,前头,是一头怒目而视、一人高的壮实野牛。
他今日要决斗的野兽,就是这公牛。
要说野兽的战斗力,野牛,绝对属于强悍的一类。不说它们速度快、冲势猛,就说它们头顶那两只犄角,亦是自然界最锋锐的利器之一。
一不小心,人就会被这锐角顶得个肠破血流。
元魍手上是进场前,侍人们塞给他的红布,据说是为了增强欣赏性,专门为这场斗牛准备的道具。
那野牛,此刻正盯着他手上这块布,鼻子里喷着气,蹄子划着地,似乎生着好大的气。
以往的斗兽,什么时候给过道具?这不明摆着是要整他么?
野牛的神经会对红色的摇晃物体产生反应,金蓝曾经告诉过他。
元魍想了想,决定如了诸葛鸿才的愿,索性将红布展开,放在身旁,抖了抖,朝野牛挑衅起来。
果然,那野牛喷气喷得更急了,后蹄一蹬,就梗着脖子,顶着牛角,朝元魍方向奔了过来。
虽然笼子对人来说,是挺大,但是对野兽来说,那就是几步路的事。
几秒钟的工夫,元魍就连人带布被野牛拱飞了出去,掉到地上,掀起一地尘土。
野牛也一头撞上笼子,发出“轰隆”巨响。
底下众人惊呼:这回的勇士难道这么弱,一下子就被顶死了?
黄大人也皱眉:“这人怎么回事?好像一点都不会工夫似的。”
身旁侍从小声答道:“这位也是诸葛老爷推荐的选手。”
黄大人不动声色得看了诸葛鸿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