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样是看台,但也有观看点好坏之分。最中间、最前面,视野最好的地方自然是留给身份最高贵的人。诸葛鸿才作为江湖第一家的家主,其身份即使是在贵族中,也是很出众的。曾经有人说过,诸葛家主即使想要入朝为官,凭其厚实家底,那也不是难事。
刘全那几人虽名义上是诸葛家的客人,但到底没身份没地位,自然不能跟诸葛鸿才坐在一起,位置稍稍有点偏。
那头,权贵们互相恭维,跟开茶话会似的,时不时爆发出大笑。其中,尤以诸葛鸿才的笑声最大,还带着隐秘的快意。
刘全把目光收回来,低头告诉玉多多:“我个人认为,悲伤欲绝跟闭月羞花两个词没有关联,你后面那个成语可以去掉。而且。”刘全从玉多多兜里搜出小镜子,放到她面前,“你瞧瞧你这张脸,哪里悲伤了?”
铜镜里,是一张泛着潮红的面色,嘴角弯起,眸子放光,跟见了猎物的恶狼一般。
事实证明,诸葛鸿才的眼睛是没有问题的,这位确实是一副愉悦期待的表情。
玉多多一把把镜子拍下来,撇嘴:“我就是因为太悲痛了,所以这才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神色。”
出于对学术的严谨态度,赵小才小盆友不懂就问:“悲痛跟回光返照有关系吗?”
玉多多嘴角抽筋:“你们能不吐槽我么?这叫娱乐精神,懂不懂?”
其他人恍然大悟点头,受教良多。
突然,观众情绪高涨,掌声与欢呼声雷动。
张冲指着场地中央道:“马术赛开始了。”
一群具备娱乐精神的新新人类兴致勃勃得把“悲痛”的目光投向了赛场。
金蓝头发高束,一身深蓝短打衣裳,脚踏马靴,站在一群高大威猛的男人中间,实在显眼得很——因为她是其中个子最为娇小的。
玉多多拐拐刘全:“不是说会选一些比较弱的人来做对手吗?”瞧瞧场上,一个个的体格都有两个金蓝那么壮了。这哪里弱了,分明是最强的一个组别。
张冲对马比对人有研究,看着由仆从为金蓝牵出来的马匹,道:“那马倒确实是匹汗血宝马……”
玉多多奇怪:“我还以为诸葛鸿才会在马上也做手脚呢……”
张冲不辜负她的期望,接着道:“可是好马却是不易认主,这样突然牵出来给金姑娘比赛用,恐怕金姑娘刚骑上去就要被它甩下来……”
刘全毫不担心:“今天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最好的驯兽师……”
裁判宣读规则:十名选手驱马绕赛场三圈,其中有障碍物十五道,需一一跨过,完成后,再骑马到场中央,首先取得插在地上的旗子的人算赢。
金蓝抬头目测,障碍物栏杆约莫都得有一点五米,不是专业的赛马手绝对跃不过去。
她再回头看眼明显桀骜不驯的马匹,继续瞧瞧来者不善的对手,嫣然一笑:那就慢慢玩!
选手们一跃上马,毫不拖沓,英姿飒爽。
与众选手相反的,金蓝却是颤颤悠悠爬了上去,抱着马头伏过去就不松手。这模样,不像跑马选手,倒像跑晕了的选手。
汗血宝马不耐烦得晃了晃脑袋。
其他九名选手鄙视得看了眼这个胆小的小个子。
台上一阵哄笑,尤以贵宾席为最。
有人在对诸葛鸿才道:“这位小选手,是诸葛老爷推荐的吧?怎么这么有趣?”
诸葛鸿才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是很有趣,待会会更有趣。”
刘全同情得望了过去:“待会不知道有趣的会是哪个?”
“锵”,开赛铜锣响起。
选手们驾马就冲了出去,一个接着一个,越过栏杆,毫无压力,一瞧就都是好手。
除了金蓝。
她也毫无压力,如同散步一样,宝马慢慢往前踱着步子。
金蓝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玉多多十分怀疑她已经睡着了。
对手们已经跑完了一圈,超过金蓝,开始第二圈。
突然,就见金蓝那坐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长嘶一声,前蹄腾空,四处跳跃。
“那马终于发病了?”玉多多问。
张冲眼尖,对场上情形把握很准:“不是马发病,是人发病。那些选手经过金姑娘身边时,都在极快得朝那宝马身上扔针……”
刘全对到底是谁在发病不了解,但是他了解金蓝:“其实姑娘不想伤害那几个人的……”只是他们硬要凑上这个热闹,那就没办法了。给了机会不珍惜,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只见金蓝忽然拉紧缰绳、猛踩一把马镫,就见那宝马终于发威,如出弓的箭一般,飞蹿了出去。
这般变化,如同沉狮睡醒,还没让众人反应过来,就见那马迎着前头的障碍物踢了过去。
不是跨!是踢!
玉多多拧着刘全的手臂:“这马术越障赛什么时候变成了踢障赛?”
刘全哀嚎:“你掐我干嘛?”
玉多多道:“我想证明一下这不是幻觉。”
张冲心疼马腿:“这一圈下来,这马得残。”
玉多多总结:“确实是人在发病……”金蓝这病不轻。
众人还在震惊,就见“惊喜”接连不断,那被马踢飞的木头横杠障碍物朝着前头那位选手后背飞了过去,正中目标。那人还没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就从马背上吐着血摔了下来。
观众们瞪大了眼睛,心里一致想道: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