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李林兴对萧府,有何计划?而徐晶晶,又告诉了你们什么消息,为你们提供了什么便利?”良久,安然终于开口道。
那陈胜低头不语,一双眼睛只直直地盯着地上,好似那地上有着什么能吸引他的东西一般。却是对安然的话恍若未闻,好似根本就被察觉到已经有人进来了一般。
“不说?真要我动刑?”好似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结果一般,安然见此,却也不恼。低头轻笑道“好,那我便如你所愿。我倒是要看看,你对李林兴,究竟能有多忠心!”
说着,安然头也不抬地对张聪道“去给我准备几桶开水,倒进浴桶里。不用太多,够正常人洗澡的量就够了。另外,再拿把锋利些的刀子过来。这要是钝了,怕是割肉不方便呢。对了,我记得那千里达毒蝎辣椒还有剩余吧?也给我剁了哪些过来吧。”
安然说这话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严厉。甚至,还有着几分调笑。但听闻此言的张聪,额头上却已不自觉地渗出了几滴稀罕。
领命退出后,不一会儿,张聪便领着人将安然要的东西都带了进来。
拿着手下人呈上来的小刀,安然将拇指凑上去轻轻一划,手指便多了一条还未来得及晕染开来的红线。
似是很满意这小刀的锋利程度,安然笑着将笑道递给张聪道“不错!在他身上给我划上一千三百刀。尤其多招呼下脖颈和腿、手臂的内侧。这儿的肉,可比寻常地方的嫩多了呢。”说着,安然起身走到那浴桶前,将放在一旁的“千里达毒蝎辣椒”轻轻地洒进浴桶里。动作轻柔地仿佛是在撒花一般。“然后,将他丢进来!”
那陈胜也算是条硬汉,被张聪在身上大大小小地划了一千余刀,愣是叫都没叫一声。安然眼带赞赏地瞄了他一眼,却是皱着眉头道“啧啧啧,这一身的血迹,看着多脏啊!张聪,还不赶紧将他放进浴桶里让他泡泡澡?”
张聪的手法甚好,只是对着陈胜身上一些非要害的地方下手。而那些破了便能让人流血如喷泉一般的大动脉,却是一点没动。是以虽说此时的陈胜经过方才那一千三百刀,已经成了个血人,却也并不致命。
听闻安然命自己将陈胜放进浴桶里,张聪应了一声,便再也不给陈胜喘息的时间,好不疼惜地将他扔进了浴桶里。溅起的点点水花中,少量的“千里达毒蝎辣椒”,也随之落地。而在接触到浴桶中的水的那一瞬间,陈胜却是承受不住地吼叫了起来。
而安然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却是盯着地上被溅出的千里达毒蝎辣椒,甚是心痛地道“据我所知,这千里达毒蝎辣椒,我们也所剩不多吧?那种子也甚是稀少。你怎么能就这么浪费了呢?”
说着,安静缓步走到浴桶前,将地上的辣椒一一捡起。起身,将之捏碎了,放在陈胜的胸膛上。一时间,陈胜的叫声却是更加猛烈了。
而站在椅子左侧一直未动的白毅,却是盯着安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而此时正背对着他出发陈胜的安然,却是未曾察觉。
那陈胜由于事先已经中过散功散,而后又被张聪等人给灌了软骨散。在安然进门之时,便是早已没了反抗之力。再加上方才又被张聪在身上割了一千余刀,此时身在这辣椒水中,虽是疼痛难忍,却已无力再站起来了。是以只能若一滩烂肉一般躺在浴桶里,低声哀嚎着。
安然见他的哀嚎声越来越低,发出哀嚎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便吩咐陈胜将其提了出来。未避免陈胜就这么被自己给折磨死了,安然又吩咐张聪在他身上的各处伤口上,抹了些上好的金创药,并逼其服了软骨散的解药。
然而即便如此,待陈胜稍微缓过劲来之时,已是过了两刻钟的时间了。
看着一身湿淋淋,还带着呛鼻的辣椒的味道的陈胜,安然皱着眉头道“还是不肯招吗?”
“若我招,招了,你便,你便放了我?”已经快没了之力的陈胜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却是轻得连站在他身前的安然都几乎听不见。
见陈胜终于松口了,安然的脸上却是并无一丝喜色。甚至,还蒙上了一丝失望和鄙夷之色。只是在面纱的遮挡下,却是无人能瞧见罢了。
“只要你招,我便放了你。”虽说心中已是对其鄙夷不已,但安然却还是如此开口道。
“你拿什么,拿什么让我相信你?”陈胜似是看到自己生还有望,竟是对安然开始要求拿出诚意来。
而安然却仿佛已经不耐烦了一般,冷声道“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陈胜闻言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因为事实确实如安然所言。如今自己在她手上,无论如何,他只能选择相信她。
见安然走过来,陈胜低着头在安然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然而听完之后,安然的脸色却是沉得不能再沉了。深深地看了陈胜一眼,安然却是什么都没说,缓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
安然脸色阴沉地轻轻地敲着扶手,陈胜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刚刚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却是随着安然指头敲击扶手发出的淡淡的“哒哒哒”之声,消散在了空气中。
“好,很好!”如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安然抬起头来,盯着陈胜沉声道“到了现在,你还敢如此半真半假地诓骗与我,真是好得很呐!”
接着,安然对站在陈胜旁边的张聪吩咐道“过了这么一会儿,这水怕是也已经凉了吧?这大冷天的,再让人洗冷水澡,怕是会将人冻坏呢。你去给我找个能将这浴桶装下的铁箱子来,再给我些柴禾来。这水不烧开,怕是没人敢下去洗呢!”
“是!”张聪低着头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出了这几乎快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十八”。出门上了楼,窗外吹来一阵寒风,将他的衣衫吹得鼓鼓的。待风儿歇下,衣衫垂下来贴上他的背,却是将他冰得打了个激灵。伸手往背后摸去,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在安然沉默的这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被那压抑的气氛给逼得流了一身的冷汗。
虽说这流了一身的冷汗,衣服贴在身上也是粘乎乎的,难受的紧。但张聪却是丝毫不敢生起想要换身衣服的念头,更别说洗澡了。
将柴禾和铁箱子拿进屋子里之后,张聪又在安然的指导下,将那浴桶搬进了铁箱子里,又将铁箱子吊在了房梁之上。引燃柴禾,却是直接在那铁箱子下,生起了火来。
火生得极旺,不一会儿,水就开了。听着那自铁箱子中发出的“咕咕咕”的声音,安然吩咐人将那烧得正旺的柴禾抽出一部分,却是用小火将它温了起来。
看着手下的人做完这些,安然嘴角一弯,却是又对张聪吩咐道“张聪,水开了呢。诺,也不冷了。陈胜也该下去洗洗澡了。”
安然说这话时,不带一丝感情色彩。那话,听得就像是一名老厨子对自己的徒儿说“水开了,面可以下锅了”一般。但正因为如此,却更让人胆寒。
张聪站在安然的身后,看着安然的背影,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又似是在感叹些什么。然而却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走到陈胜的身边,将被众人困住的陈胜如拎小鸡仔一般拎了起来,便缓缓地朝那铁箱子走去。而此时,早已有人在那铁箱旁边的墙上,架起了木梯。
脚踩在木梯上,张聪一步步地走着,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其实一开始对于安然对陈胜动刑的用意,张聪还在猜测这或许是安然在考验陈胜对李林兴的忠诚度。而随着安然的刑法越来越重,说得话语越来越绝情,张聪却是不自觉地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来。
而方才陈胜诓骗安然之时,安然虽说语气不好,甚至还要对其加大刑法。但张聪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安然严重的一丝欣喜和赞赏。虽说这神色在安然的眼中只是一闪即逝,但却也没能逃过张聪的眼睛。
这下,张聪却是越发肯定起自己的猜想来了。
看着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铁箱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陈胜,张聪的手,竟是有些颤抖了起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我便放了你。”就在张聪上前一步,将陈胜拎到那铁箱子的上方,准备松手之时,安然又开口了。
而陈胜,却是沉默。连带这张聪,都为其捏了一把汗。
过了一会儿,那陈胜却是对着安然略带嘲讽地道“你早就知道结果,何必再问?”
“好!好!好!”安然听闻此言,似是怒极反笑,连着对他说了三个好字,仿佛的在赞赏他的忠心一般。接着,又对着张聪厉声道“还愣着作甚?莫不是你也想如他这般进去洗洗澡?”
张聪却是不敢迟疑,一松手便将陈胜丢到了那被铁箱包裹这的浴桶中。手中,只留下一节绑着陈胜的绳子头。
“噗通”一声,陈胜掉进了浴桶中,溅起无数的水花。伴随着水花在空中划过的声音,陈胜的惨叫声也随之响了起来。听得在门外把守的一众“夜白”的手下都齐齐地打了个激灵。
“吵死了!把箱子关上!”然听着这声音的安然,却是一脸的不耐烦。皱着眉头冷声吩咐了张聪一声后,却是低下头来打量起了自己的指甲。
而这时,看着张聪将箱子合上之后,从进屋后就基本上一直都没动过的白毅,却终是于心不忍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来,轻轻地捅了捅安然的肩膀。
安然转过头,却见白毅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见自己转过头来,又将眼睛瞄像那铁箱子。其间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