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听见脚步声了二人的脚步声,那人放下了手中的茶壶,转过身来笑着二人道“准备好了?”
前两日安静没见着那自称是安然爹爹的人,听安然的言辞,还以为那人定是个常年板着个脸,瞪着一双牛眼睛的老顽固。却是不想,此人竟如此可亲。一时间,安静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柔声回道“是的。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咳!咳!咳咳!”安然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乍一听安静的话,竟是被惊得一口气没收得回来,呛得满脸通红。
“怎么了,怎么了?”见此,那中年人急忙将刚斟满茶水的茶杯递到安然的面前,一边轻轻地拍着安然的背,助她顺气,一边道“来,喝口茶”。竟是连礼数都顾不得了,将回答他话的安静晾在一边。
却是使得安然和安静都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老爷,您回来啦?”才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大量四周的环境,安然就看见了这么一群莺莺燕燕,一个个都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的“爹”。那眼神儿,愣是有一种“夜夜思君君不来,独倚廊前对月哭”的感觉。
“老爷,两年多了,您终是肯见我们了……”安然还来不及恶心,一名疑似从女领头人的美妇,更是扭着那小蛮腰,咬着嘴唇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的“爹”,扑到他怀里便埋怨道“如今,终于找到了您的心肝宝贝儿,您可不准再冷落我们了……”这美妇一边说,还一边掏出用那用了不知道什么熏香的小手娟儿甩了甩,擦着眼角那根本就不曾存在过的泪滴。
那小手绢儿挥得,那叫一个香气四溢。弄得安然一个没忍住,弯着腰便干呕了起来。
安然这一呕,那成效还是不错的。一时之间,还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雪儿,雪儿你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进家门儿,就……就……”只见那中年人将那美妇微微推开,转身扶着安然,关切地问着。见安然不答话,便对着那一群还愣着的女人吼道“一个个的,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请刘大夫啊!”
一群女人见状,虽是不情愿,却还是扭着那小蛮腰,摆着窄臀一摇一摇地散了开来。独留那之前的美妇还停在原地,弯着嘴角道“哟,这是怎么的了?莫不是,莫不是有了吧?”
“瞎说什么呢?雪儿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儿,有了?有什么了?”那中年人一听,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对着那美妇便是一顿训斥。
“以前是黄花大闺女儿,如今这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两年,若说这中间要发生了些什么不好说的事儿,那可说不准呢!”那美妇对于中年人的训斥,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是明着面儿地讽刺了安然两句。意指安然消失了两年,有没有跟别人发生关系,有没有怀别人的孩子,那还是两说呢!
一旁本要去请大夫的女人,听了这美妇的言辞,也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安然。明显一幅想要看好戏的样子。
那中年人见那美妇如此不识好歹,心中已是有些恼了。可心中却又实在是不忍太过责怪于她,便象征性地说了两句“怎么?可是嘴皮子痒了?需要帮你松松嘴是吗?张嘴二十,等下自己下去领!”
“呕!我,我没什么。您不用如此责备于她。”感受出那中年人口中的维护之意,安然抬手挥了挥,开口道“我只是,只是有些闻不惯她手绢儿上的味儿。有点儿,有点儿太闷了……”
见安然如此懂事地给了自己台阶下,那中年人心中也不甚欣慰。而待他体会过来安然话语中的疏离,心中却有泛起了阵阵的无力感。
虽说如今自己的女儿懂事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娇纵了。可是自己怕却是再也见不到她对自己撒娇了。
“是啊是啊,安然姐姐,我也闻不惯这味道呢。”安静眼珠子一转,皱着眉头,一脸天真地说“而且 这味道,怎么闻怎么像我们前两天在路过的那家什么红什么楼那儿闻到的味道。好恶心啊!”
那美妇一听这话,脸都给气黑了。“什么红什么楼的”?这儿除了一个“红粉楼”还有什么楼的名字是带“红”带“楼”的?而那红粉楼,上到八旬老者,下至八岁孩童,谁不知那就是个青楼?
这女子如此说,明显就是在将自己与那妓院的妓女比较。说自己手绢儿上的味道与那青楼中的妓女的手绢儿的味道相像,无疑就是在说自己方才往自家老爷身上扑的动作,与那妓女无异了?
那美妇刚想反驳,却见安静又摇着头开口了“不对不对,这味道虽说是于那什么红什么楼的味道相像,却还是有所不同的。”说道这儿,安静故意停顿了一下。走进那美妇,步子不停地动着。
那美妇见此,还以为安静是要推翻她自己之前的理论,还自己一个“清白”。哼,她就是说。要知道,她可是老爷最宠爱的女人。虽说如今还没坐上那女主人的位置,可是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女主人的位置,迟早还不得是她的?在这个府上,谁敢如此得罪与她?
正在这美妇想着等会儿是要故作大方地放了安静,还是得理不饶人地借此机会惩罚一下安静的时候,安静再度开口了。
“嗯,这味道,似是比那些大姐姐手绢儿上的味道要浓烈上几分。不然,上次我安然姐姐还好好的,现在也不会吐了。”安静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故作天真地问着“莫不是,这香味越浓的姐姐,在那什么什么楼里的地位越高?”
“啊!我知道了!”猛地一拍手,安静一脸我找到答案了的表情盯着那美妇“这位姐姐,你莫不是那什么什么楼里的那个什么花魁?”
那美妇被她这一说,可是气得不轻。之前还好,只是将自己与那青楼里的女子做比较。如今,竟是直接将自己说成是那青楼里的花魁!
这,这无疑就是直接说她是青楼里的妓女了!美妇气极,那握着手绢儿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安静。一时间,竟是除了“你……你!”便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我怎么了?”见那美妇被自己气着了,安静心中可是乐开了花。接着挑衅道“我可是好的很,倒是您这脸色这么苍白,莫不是生病了?”说着,还做出一幅关心十足的样子道“生病了还出来作甚?要是再受了风寒,那可不就更严重了?就算是要来关心关心我安然姐姐,也可以等您病养好了再来嘛。想我安然姐姐心胸宽广,定是不会介意的。”
这话一出口,安然却是忍不住想笑了。这美妇方才还面色红润得很,如今脸色苍白,自然是被安静给气的。而且这一众美人儿都出来了,虽说或许真有几个是有着来见见安然的心思,但绝大多数定是冲着这位萧家家主来的,哪儿能是冲着她来的啊?只是安静这话说得巧妙。时隔两年,安然只身在外,在萧仁贤想来绝对是受了不少苦的。如今初回家门,若是此时那美妇胆敢说自己一点儿都不关心安然的话,绝对是免不了被肖仁贤责罚一番的。
只是那美妇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片刻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知道再继续这个话题对她也无益,便转移话题道“你口中的安然姐姐,想必便是我萧家的小姐萧雪吧?萧雪在外漂泊两年,我这个做二娘的,自然是担心。只是你却是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整天往那红坊楼跑作甚?莫不是有朋友在红坊楼里边儿做事?瞧你长得还算俊俏,也不像是个不正经的姑娘,怎地净跟一些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那夫人说着,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厌恶和惋惜,接着道“我说萧雪怎么见着我这个二娘也不知道见礼了呢,想来定是被你这姑娘给带坏了吧?”
“你!……”安静气极,想说什么却又被安然伸手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