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篱蜷缩着双腿,两手紧抱着自己依靠在床栏处,两眼望向天上如磨盘般的圆月,清冷的月光挥洒在莫篱的小屋子中,莫篱竟然还有些感谢这些月光,因为不必害怕让黑暗吞噬自己,没错,莫篱怕黑,很早以前就怕黑,这件事只有上官澈知道.
阿篱,你看这是什么?上官撤拿出一件黑色的小泥瓦罐儿.
莫篱左看右看摇着头,上官澈:”这个叫做埙,这是秦将军教给我的,如今我教给你,以后夜里在害怕的时候,你就吹这个,也许我在远方能听到呢.
莫篱借着月光走到衣柜里,翻出包袱,拿出埙,黑色的陶瓷外表已经脱落残破,莫篱轻轻的叹着气,明天但愿不要在见到上官澈.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莫篱走出房间抬头看到院落中那颗琼花树,竟然发出了绿芽,莫篱走到树下试着吹响那支埙.
上官熙伫立在窗边,一身淡蓝色丝缎长褂,长褂上点点红梅花瓣,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清秀的轮廓,如星子般的眼眸清冷而孤寂.
一阵冷风吹过,吹起上官熙的长发,上官熙闭上眼睛享受着夜晚冷风的凉意。冷风吹起如墨的长发一缕一缕的荡漾开来.
“三哥哥。”心如似乎也受到了这阵冷风呓语着,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畏缩了一下。
上官熙转身看了一眼心如,想起十年前,心如用牛筋绳将他绑成肉粽子,手里拿着新做的小马鞭:“上官熙,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上官熙使劲挣扎着:“不喜欢,不喜欢,你刁钻,任性,我才不要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心如用马鞭使劲的抽打着上官熙:”你不喜欢我,明个我就找人把你推下狼嚎里,把你喂狼.”结果三天后,他真的掉进了狼嚎里.
远处传来幽深、悲凄乐声,声音低沉,好像一个女人在月下悲戚的哭诉,泪水涟涟,却又像是溪水潺潺,溪水的尽头有一个女儿期盼自己的情郎归来,乐声如荷叶荡漾,轻抚肌肤.
上官熙寻着声音走去,走过水榭后院,看到莫篱坐在琼花树下手中吹着埙,眼神哀凄,似乎心中有无尽的哀伤.风雅绝尘,好像下一刻她会消失在这夜空中一般.
上官熙心理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酸涩不已,冷冷的说道:”大半夜的,你吹这么哀伤的曲子你在思念谁.”
乐声突然偏离,莫篱惊恐的站了起来,手中的埙也滚落到上官熙的脚下,莫篱连忙说道:”奴婢参见王爷.”
上官熙捡起埙:”埙?你会吹这个?”
“只是随便乱吹而已.”莫篱只觉得倒霉,大半夜碰到这个瘟神.
“你这埙至少吹了不少于五年,而且这埙只有在战场才会出现,因为它体积小,携带方便.”上官熙看着莫篱.
“你在思念上官澈对不对?你在想他对不对?”上官熙捏住莫篱的下巴,迫使莫篱抬起头,眼中的水泽更让上官熙生气:”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