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心中一惊,暗暗佩服起这名女子的雷厉风行,而当她看到一具女子的尸体已经穿好她的衣物横搁在密室的时候,她从灵魂深处感觉到一股悚然之气,女皇的手段太犀利太狠辣了,她竟然如此残忍地杀了身边的贴身宫娥。不仅如此,尸体的胸口也伪作了两处伤口,那精细的手法一看就是出自经验老道的仵作之手。
越是表面软弱的对手越不能掉以轻心,女皇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虽然她无权无势,但是她的示弱会瓦解男子的戒心,而她美丽的容颜就是最好的武器,忽然之间,好像一艘逆行的小船找到了方向,冉冉抿着唇,拢起长发,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自己的人皮面具,她做的很小心,很快速,从来没有如此用心过。
东方微亮。一个男子的背影就如一座矗立千年的丰碑,直挺挺地站在通天鉴的门前。里面的十殿九宫供奉着历代帝王的头盖骨,这里是至尧的禁地,也是神圣之地,凤流殇之所以不敢硬闯偷潜并不是因为这里守卫森严,而是他凤于一族世代侍奉至尧皇室,祖训家规严明,这里没有当朝帝王的许可是绝对不可以冒犯亵渎的。
至尧的九任帝王分别供奉在九个殿堂,凤流殇脚步轻盈,一座一座的仔细排查,案底梁上全部都没放过,九殿全部转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却仍然一无所获。
晌午之前他就要兑现承诺归还令牌。凤流殇心中不由得急了,但是眼中依然沉稳,他站在院中,目光缓缓流动,逐一扫过环绕在他身边的九座宫殿,脑海中回忆着每一座殿堂的摆设,最后合上双眸侧耳倾听,听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听这一片死寂中的生命之息,过了许久才睁开双瞳,眼中却是一片失落的茫然。
难道不在这里?难道不在宫里?握了握手中的令牌,凤流殇长叹一声朝门口走去。无意经过一口枯井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身形,井中似乎有什么熟悉的气味在牵引他的脚步,一步,两步,探身去看……
一抹娇小的粉红扑在井底,凌乱的长发贴在她惨白的脸上,青紫的双唇毫无生气,一柄长剑透体而过,凝固的血液比阳光还要刺眼。
呼天抢地的悲痛登时涌上心头,凤流殇颤抖着身体一寸一寸地挪开井边,不敢再向下张望。
如果是梦就快点醒来吧!双腿顿时失了知觉,他顺着井壁委坐在了草地上,满眼全都是血淋淋的悲伤。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他疯狂地欺骗着自己,努力站起身来,撑着井沿跳了下去,然后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去瞧女子的容貌,抱起那残破的身体跃出古井。
“冉,冉冉……是你吗?冉,冉冉,醒过来啊……”语不成调的唤着她的名字,他仍不敢相信怀中的女子就是她。
那味道是十方草!他拽住颈间的绣绳,一点一点的拉出心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