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用完晚膳,徐风本想向即墨无痕汇报些事宜,却被他伸手阻止了,“本宫有要事去办,有什么事情待我回来后再说。”
说完,便起身出了客房,直奔纳兰璃萱所指的那株梨花树。她会不会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呢?一这样想,即墨无痕嘴角的笑意便又深了几分,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庙会果然是很热闹,白日里大街上的人还不怎么多,一到晚上,简直就跟逃难似的,你挤我我挤你的。
即墨无痕在人群中避着躲闪着,街上的繁华与热闹丝毫没有入了他的眼,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那棵梨花树下,见她或等她。
梨花树所处的位置较为偏僻,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人。
“对了,就是这株!”即墨无痕凭着自己白天的记忆找到了这株梨花树,白花满树,煞是好看。
她应该还没来,看她女扮男装,想必应是家教森严出行不便才会女扮男装的。
纳兰璃萱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心里有些担心,墨大哥不会真的去了那棵梨花树下等她吧?若是自己失约了,他肯定会怪她的吧?
天色越来越暗,即墨无痕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树下站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好像有些麻了,每次站的太久脚麻了的话,他便绕着梨花树走几步,然后伫立在树下,继续等。
又过了两个时辰,平常这个实话纳兰璃萱都已经熄了灯上床睡觉了,可今日,她房门的灯仍亮着,发出昏暗的微弱光芒,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从小孤儿院的老师就教她,做人一定要遵守诺言,不然以后那个人就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老师讲的很直白,因为那时她还小,可她却一直把老师的这句话记在了心上,也一直这样去做。
她要么不答应别人,一旦答应了,多难她都要做到。这是她第一次放别人鸽子,她担心那个像哥哥一样温柔儒雅的男人真的会等她很久很久,不见不散,可她现在根本就出不去,这句话注定是要成了一句无法兑现的空话了。
纳兰璃萱用手撑着脑袋,担心着即墨无痕。
若即早已歇下了,南宫夜辰站在纳兰璃萱的屋外也要好一段时间了。他负手而立,一双深邃的看不见底的寒眸凝望着屋里那被灯光照出来的人影。
她现在会在想什么?应该是在责怪他将她锁在了房间内吧。想起白日她对他破口大骂的话,薄唇便不禁浮上一层细微的弧度。
明明是在笑着,可这样的笑看着却令人心疼。他选择了沐冷凝,听从了他的良知,却违背了他的心。凝儿是很好,温柔又听话,可他对她却从没有和纳兰璃萱在一起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他这才忽然发觉,原来,他从未爱过凝儿,自幼时起。小时候,南宫将军的夫人和凝儿的母亲相交甚好,他便经常跟着南宫夫人去沐府做客。
见到凝儿的第一眼,他就被这个笑得无忧无虑、笑声像铜铃般清脆响亮的女孩给吸引住了。他失去了母妃,父皇便悄悄把他交给他的心腹南宫将军来抚养。
那种情况下,他早已忘了该怎么笑,他已经不会笑了。躲在屏风后面的他亲眼看着母妃被皇后害死,亲眼目睹母妃饮下鸩酒痛苦的死去。
他跑去找父皇,结果父皇也不要他了。小小年纪的他,便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有着比同龄人成熟许多的内心,而心里想着的便是如何扳倒安家、扳倒皇后,替母妃报仇,杀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