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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清平乐

村居

茅檐低小〔1〕,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2〕,白发谁家翁媪〔3〕?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4〕,溪头卧剥莲蓬。

【题解】

这是一首描写农村生活的小词。作者选取了上饶一家农户的生活场景,作为他所看到的农村生活的一个断面:小屋低矮,看来生活并不十分殷实富裕;但环境优美,居处有小溪,溪水不深,长满青草;溪东是一片豆地。一家五口人,老夫妻有些醉意,说的方言那么柔媚动听;大儿在田间劳作,二儿编织鸡笼,只有小儿年纪太小,任凭他四处玩耍,现在正卧在溪边,剥吃莲子。淳朴和谐的田园生活给了作者少许安慰,作者也从朴实平和的农民身上体会到人生的乐趣。词里没有一句用典,语言也是极直白的口语,但生活气息盎然,生活场景的选择和人物形象的处理也是极为传神。下片跟踪三儿的行迹,笔调轻松活泼,这种写法似乎化自汉代乐府《相逢行》中的“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为,挟瑟上高堂”,但全然没有脱化的痕迹,可见作家创作上的高超技巧。

【注释】

〔1〕杜甫《绝句漫兴九首》诗:“熟知茅斋绝低小,江上燕子故来频。”〔2〕吴音:江东一带的方音。相媚好:相互之间的话媚软好听。〔3〕媪(ǎo):老婆婆。〔4〕无赖:原指多诈狡狯,引伸可作顽皮,但此处用顽皮形容小儿的行为也并不确切。这里应当作“无聊”亦即“无所事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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