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得不惊诧于顾惜若的“神通广大”——能把一个男人收服到使其如此放权的地步,还真是鲜少见到!
收到这样明显的警告,佘映情自然不能再装傻充愣,唇角勾起,妩媚一笑,自顾自的挽起顾惜若的胳膊,举手投足间竟是说不出的亲昵。
顾惜若下意识就要拨掉那两只爪子,奈何某个女人的脸皮着实够厚,在被她掰开手指后,仍旧不依不饶的缠上那只臂膀,宛若游蛇。
一来一去之间,顾惜若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掉,伸手招来侍立在旁的青冥,恶作剧的将那两只手绕到青冥的臂膀里,并勒令这两人不许随意乱动。
“王妃……”青冥哭丧着一张脸,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心中暗自哀嚎不已。
为人属下难,尤其是为谌王妃的属下,更难!
不仅要打得过刺客,斗得过朝臣,还要演得了大戏,扯得起胳膊。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何总是他来做啊?
他幽怨的瞥了眼不远处悠然望天的青擎,第一百零一次感慨起自己悲惨的命运!
佘映情唇角的笑意有片刻的僵硬,恨恨的扯出自己的手,没好气的瞪了青冥一眼,收起那些多余的侥幸心思,开始安分下来。
一个侍卫的胳膊,有什么好挽的?
说起来,这个顾惜若还真是足够吝啬,对待她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就算不献上自己男人的胳膊,也得自己尽尽“地主之宜”吧?
如今这样,又算是什么?
顾惜若可没空去管,这所谓的“什么”算是什么,她一门心思扑在了佘映情和孟昶那些不得不说又不为人知的“猫腻”上。
但见她冲屋顶上的孟昶挥挥爪子,笑得没心没肺,“南阳侯,这个难缠的公主,我已经给你解决掉了,你是否可以下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孟昶见状,为她如此表露无遗的八卦神态而微微抽搐嘴角,掸了掸袍角,便从屋顶上跳下来,冲她嘎段天谌拱手作了个揖,“微臣见过谌王,谌王妃。方才微臣从云公子住处过来,见他似乎有事儿找您二位……”
如此说开,就是不愿意透露此间诸事了?
顾惜若心怀不满,却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朝他感激的点点头,淡淡道:“如此,便多谢南阳侯了。方才若是我这位朋友有什么做得过分的地方,还请见谅。”
孟昶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诧异,狐疑的目光在她和佘映情之间转了个来回,似乎有些了然,“王妃严重了。若无其他事,微臣先行告退。”
说着,他又走到段天谌面前,恭恭敬敬的拱手,大步走了出去,竟是连佘映情再不看一眼。
“哎,孟昶,你给我站住!”佘映情惊呼,脚下步子一转,就要急匆匆的追上去。
闹出如此笑话,顾惜若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想也不想就冲青冥叱道:“给我拦住她!”
话音刚落,佘映情的面前就被面无表情的青冥堵住。
她愤恨回头,妩媚动人的脸上满是不甘不悦,“谌王妃,你为何让这个木头拦住我?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正好!我也不想去插手你这些破事!”顾惜若懒懒抱胸,斜睨着她,带着寻常女子所不能有的威严犀利,毫不留情的讽刺,“这里是谌王府,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你若是嫌我多事,不妨直接离去,我巴不得耳根清静。”
老虎不发威,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病猫了么。
真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不管,连那两个荒淫无度的人夜半闹出的大动静都不知道?
如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就是看中了这两人带来的好处。
不然,以她这样的感情洁癖,容得他二人如此放肆,而且还是在她的地盘上?
要知道,论起“占有欲”,比起段天谌,她的是至多不少。
偏生这两人还如此无所顾忌,没有一点客人的样子,气极之下,说出来的话,隐约现出一点雷霆之势。
佘映情为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态度所气,抖着手指指着她,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谌王妃,你忘恩负义,想当初是谁救你出来的……”
顾惜若懒懒的靠在段天谌的身上,姿态闲适,说出来的话却是足够气人,“你也记得当初啊!那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你二人落到我手里,我又是如何大发慈悲不取了你们的性命么?你以为谌王府是什么地方,想要撒野就撒野,想要作乱就四处作乱么?青冥,给我把她叉出去!”
起初,她的语声还是极为和缓的,到了最后,话锋陡然转冷,面布寒霜,仿佛前一刻还是晴天万里,下一瞬就已经是电闪雷鸣雷雨交加,教人心生畏惧。
佘映情心尖儿不自觉的抖了抖,在她厉喝的那一刻,整个身子下意识就紧绷起来,一颗心紧紧提着,却忘记了自己该要说些什么。
直到青冥吩咐人将她架出去,她才猛然回神,挣脱开左右的束缚,脸上挂起一副讨好的微笑,“谌王妃,别生气啊!我这不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对你说了重话么?你如此大人大量,可千万不要计较才是啊!”
顾惜若冷哼了声,悠悠然的闭目养神,还真是看不出任何“大人大量”的模样。
佘映情顿时急了,狠狠甩开下人伸出来的手,笑吟吟的走到她身旁,只差没摇着尾巴做讨好状,“谌王妃,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今日这般情况,你就别赶我走了,好不好?”
她也看出来了,要想继续留在谌王府里,必须得征求到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的同意。
不就是看她不安分老实么?
横竖就是装一下而已,她打小就会,装装似乎也无关紧要。
否则,以她目前的窘态,带着一个男人在外面找吃住,也许不会被饿死冻死,但绝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吃好穿好住得好!
由于一时的口角之争和一些本就无伤大雅的误会,从而失去了这样的好住处,这绝对不是她会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