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仕女见状,连忙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就松手。
段天谌却是趁着这个空档,一把扯过玉静瑜的衣裳,将她直接交给了身后四处跑动且紧张配合着的顾惜若,自己却是与那个仕女缠斗起来。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数招。
那仕女却似乎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即便是打斗,始终都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怎么都不肯让他近身。
眼看着此行东西也拿不到,他忽然从手里丢出一枚烟雾弹,刹那间,烟雾四起,视线迷蒙,散尽后却是再也看不到任何身影。
“表姐,你没事吧?”顾惜若拉过玉静瑜,上下察看了一番,待发现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时,顿时舒了一口气。
“玉小姐还是先去换衣裳吧!”段天谌狐疑的环视了一圈,随即走到门前,伸手打开门,冲着外面候着的人儿道,“青云,你带玉小姐下去。”
青云连忙应声,随后便朝着玉小姐福了福身,带着她退了下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顾惜若瞪了好一会儿,发现眼睛微微酸疼,便也不再看他,自顾自的走到屏风后,待看到地上残留的一滩水渍时,心头微微疑惑,又趴在地上察看了下床板,直到没发现任何的异样时,才缓缓走回到段天谌面前,不解道:“你怎么过来了?万一让皇后等人发觉了,又该怎么办?”
“若若,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段天谌心里拿不准她的心思,直截了当的问道。
顾惜若大窘,偏着头仔细思考了下,忽然发现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倒也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笑嘻嘻道:“没怎么样!你傻了,这个如果不成立啊!”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不会陪那个人睡的!
“不准!”段天谌看着她没心没肺往前走的身影,心里搞不清楚是轻松还是酸涩,直接这么说道。
顾惜若回头,眨了眨眼,“怎么说?不准什么?”
段天谌耳根处悄然的染上一抹酡红,随之不自然的咳了几声,手圈起抵在唇边,闷声闷气道:“不准陪别人睡,你只能陪我睡。”
顾惜若差点一个踉跄——这人,居然在纠结这个没营养的问题!
但是在看到他异常坚持的举动时,还是忙不迭的点头,想着我也就只陪你睡,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敢要我陪睡。
“对了,柳屹瞑在哪儿?”
当初皇后提出要各个官家女子展示才艺时,她还有些怀疑,可在看到绊倒玉静瑜的圆珠子时,多少都猜到了他们的龌蹉手段。
原因无他,却是在她制作印章的时候,玉子倾着人带话给她,说是玉老先生已经明确拒绝了那桩婚事,明的不来,他们肯定会来暗的。
所以她才会要去跟玉静瑜过来。
只是在这里却找不见柳屹瞑,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我让人把他带出去了。暗卫发现他时,他正昏迷着,估计是被刚才那个仕女打晕了的!”
这么说着,他眼里顿时划过一丝阴狠。
柳屹暝的身手本就不弱,能够把他打晕的人,武功只强不弱。想到这里,他还有些后怕,如果当时他不跟着出来,此刻危险的人便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女子了!
可是,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有些不解。
那个仕女既然是为着鸾佩而来的,为何只是抓了玉静瑜而已?
当时,大殿内也就若若和玉静瑜在场,以那个人的身手,直接抓了若若,不是更能威胁到他吗?
顾惜若却没有他想得那么多,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伸手打了个响指,兴致勃勃道:“段某人,把柳屹暝带过来,我要给皇后送一份大礼!”
此时的皇宫,犹如沉睡中的巨龙,安静的盘踞在漆黑的夜幕下,金碧辉煌,庄严肃穆,都被掩藏在那一弯清冷的月色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红墙绿瓦中,一人踏花踩叶而过,身姿轻盈,落地无声,于转弯处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连忙提气加速,悄无声息的往高树避去。
待那些侍卫持枪而过时,才又缓缓落了下来,继续在屋顶树叶中飞快的跳跃着。
几个起落间,那人便落在了一处假山前。
但见其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待发现无任何异常时,才将手放在假山的某块石块上,一个用力旋转,严密无一丝缝隙的假山顿时无声裂出一条缝来,像洞门大开,现出里面的别有洞天。
那人一个侧身就闪了进去,笨重的石块又缓缓合了上来。
越往里走去,里面的光线也逐渐亮了起来,延伸下去,俨然便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主子!您可终于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属下可就要出去找您了。”
迎面冲上来一个人影,速度很快,却能精准的把握住力度,在距离那人的一步之外生生刹住了脚步。
借着里面微弱的烛光,依稀可以看到说话人的脸庞,赫然便是那名叫言畅的侍卫。
“嗯,我还没弱到需要你去迎接的地步。”那人开口,捏着一把女子的柔软嗓音,若是被顾惜若听见了,肯定会惊讶得跳起来。
只因那人不是谁,而是刚刚在殿内说出“你陪我睡”,并且与段天谌过了好几招的——仕女,也即——之前捉了她的蒙面人。
他缓缓的往里走去,身上还穿着那件浅绿色罗裙,长长的裙裾拖曳在地上,丝毫不显得累赘,反倒是因着他全部外放的气势,多出了几分凌厉的中性美。
他边走边扯掉外罩的白色纱衣,随手便将其丢到身旁跟着的言畅身上,原本平平的脖子处露出了那块喉结,现出独属于男子的特征来。
言畅认命的捧起那件纱衣,暗暗想着,日后是否真的需要让巧手绣娘再绣上那么几件,省得哪次主子像今日这般玩心突起,想要扮个女人,还得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去督促巧手绣娘,在一炷香之内赶制出这样一件能够让喉结“消失”的衣裳来。
微暗的地道里传来沉重稳健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见那人坐到地道转弯放置着的一张软塌上,身子像是没骨头般懒懒的靠了上去,半阖着眼帘,翘着一根兰花指,无比妖娆道:“我要你找的东西,可给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