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石壁因为高温,颜色都有点儿泛红,周边也没有任何植物。这一路走来,鸟语花香的春、冰天雪地的冬,到了这儿俨然是高温似火的夏,短短一条不足十公里的山谷里竟然有着三种季节的表现,查文斌说道:“再往前走走看,要是温度太高,我看只能再找别的路,不过既然有人曾经在这儿活动过,就证明我们来对了地方。”
走到后来,连他们脚底都像是踩在滚烫的炭火上,就在大家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咕”的声音。
超子和卓雄条件反射般地立马拔出枪作好防备,查文斌也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动作。汗水如珠子一般不住地从额头上滑下,同时也迷了双眼,因为过高的温度,地表就像是变形了一般,因为气浪的起伏而不停地颤抖着。
超子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离他们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有一根“棍子”正立在那儿,那根棍子还时不时地左右摇晃着。
“看那儿!”顺着超子手指的方向,老王大惊失色喊道,“别动,那是赤蛇琴虫!”
果然,那根“棍子”还时不时地吐着芯子,昂着的脖子上和普通的蛇脑袋并不一样,它的脑袋更加丑陋,似乎有两根类似于昆虫触角一般的东西竖立着。
蛇拦路,自古便不是什么吉祥的事,这条怪蛇便和他们相持在这儿。查文斌他们没有动,那蛇也不动,只是不停地“咕咕咕”叫着,像是在发出警告。
“怎么办?”超子问道,以他和卓雄的身手,这个距离打掉它应该有九成把握。
“老王你确定那是条琴虫?”查文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问道。
“我年轻的时候,在戈壁滩的楼兰遗址进行过一次考古,当时我们发现了一座深埋在地下的王城地宫,并且发现了入口。当我们队员到达地宫深处的时候,就有这么个东西在棺材边守着。那会儿不晓得它的厉害,一个队员就拿棍子去赶,这蛇的动作出乎意料的快,凌空弹起一口就咬住了那队员的喉咙,那队员当场毙命。紧接着靠得比较近的人都被它在眨眼之间全部袭击,被咬的人无一幸免全部当场死亡,后来我跟剩下的几个队员还有向导飞一样地跑了出来,听向导说这是太阳神的化身,是守护地宫的神,我们私闯地宫受到了惩罚。后来上报组织之后,又派了大量的人带着装备进行二次发掘,可是当地的向导无人再肯领路,我们只好自己行动。结果花了三年的时间,把戈壁滩翻了一个底朝天,再也没有找到那个入口,我曾经到过的地方就像是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这件事也一直是我们悬而未解的一桩遗案。”
查文斌拔出七星剑拿在手中说道:“太阳神的化身?有意思,这里这么热,一般的蛇还真受不了。超子,我们慢慢走过去,要是在三十米左右它还不走,先开一枪警告,再不走马上击毙。琴虫据说是有思维的蛇,聪明得很。”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盯着那蛇慢慢地移动着,超子和卓雄打头,各自手头上的家伙早已拿好,那琴虫看见有人过来,把脖子仰得更高了,“咕咕咕”的叫声也更加响亮。
“妈的,还越来越凶了。再不走,超爷就打爆你的脑袋,接着再烤着吃。”超子的嘴巴向来是不干净的,看着那怪蛇还在耀武扬威的样子,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隔着差不多也就四十米左右,那琴虫像是听到了超子的话,并且听懂了一般,把身子猛地向前一探,“呼”的一声吼,这是一个蛇类攻击的动作,像是在给超子回应。
“还挺凶,嘿嘿。”超子笑道。
查文斌叮嘱道:“小心点儿,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条琴虫光是仰起来的高度就跟横肉脸差不多高,还有半截在地上,足有矿泉水瓶子粗细,浑身赤红色,特别是它那脑袋,怎么看都跟螳螂挺像。在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它还保持着那副攻击的姿态。
“警告它一下。”查文斌下令。
“砰”的一枪射出,离那琴虫不足十厘米的地面瞬间弹起一阵烟,大威力的子弹把地面都给轰出一个坑来,乱石四溅。
那琴虫显然没见识过这种东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惊得身子往后一靠。现在在它的对面有四杆这样的武器对准着它的脑袋,只要它作出任何有攻击性的动作估计就得迎接一阵枪林弹雨。
那蛇果然给镇住了,慢慢地低下了自己的脖子,重新回到了地面,转了个身慢慢地向后方游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超子收起武器笑道:“还挺识相的。”
不过查文斌可不这么认为,既然它有警告的意图,那么,说不准接下来还会不会遇上,这东西聪明着呢。
“都小心点儿吧,要是再多来几条就麻烦了。”
说来也怪,当他们走到那个弹坑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了,偶尔还能有丝丝凉风传来,这可让查文斌他们开心起来。
再往前走,洞口豁然开朗了起来,紧接着当灯光照到一片乌黑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已经到头了,还是眼尖的超子喊道:“天哪,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他们现在是真的走出了那条通道,查文斌摸着前面那个东西,心头一阵阵地震撼,世间果真有此等神物?
如果说每一件被创造出的物体都有一个原型的话,那么查文斌终究是找到了,只有神迹一般的存在才会成为传说,源远流长并被世人歌颂。无论是今天我们看到的太极、阴阳、道法、字符还是那些造型古怪的青铜和壁画,就算人类的想象力再丰富,也始终需要一个创作的原型,只是这个原型已经超越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
三棵大到难以用语言去描绘的桑树拔地而起,也不知那顶端到底通向何方,只是他们五人合抱其中的一棵竟然还远远不够。
桑树特有的气味弥漫在这片天地中,时不时地有一片巨大的枯黄叶子从天而降,缓缓地飘落在他们跟前,就连呼吸都带着一丝清爽,说不出的舒服。
大自然终究才是真正的创世神,查文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神迹,心头突然涌上一抹困意,或许是累了,他靠着其中的一棵大树眼皮子沉了下来……
“当当当!”。当查文斌被耳边一连串的敲钟声惊醒的时候,他胡乱挣扎着爬了起来,喊道:“超子,什么动静?”
没人回应。
“超子、超……”等他四下环顾过后,才发现身边哪里还有旁人?这偌大的世界竟只剩下了他自己,其他人通通不知所踪,地上甚至还留着压缩饼干的残渣和丢弃的食品包装袋,更为重要的是从鼻孔中喷出的那一丝酒气,那酒正是石头爹酿的玉米秆子酒。
查文斌知道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睡着了就独自离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噌”的一声,他拔出了七星剑。可是一番察看之后,查文斌发现地上连半点儿反抗的痕迹都找不到。以他们几人的身手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吧?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需要冷静,以查文斌的经历他十分明白这一点。
丢下自己出去,这种可能性不大。而这一路走来,除了一个小小的食魄外,并没有其他危险的存在,那么只能往前找了。
眼前就是三棵并立在一块儿拔地而起的桑树,在树与树的缝隙之间,查文斌穿了过去,还未走出,只听见前方响起一阵阵的吼叫声。心知不妙的查文斌赶紧把身子闪到树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边脑袋,只见不远处有好大一群仅用树叶围着身子的人跪在地上,朝着自己这边整齐地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在这群人的前方,查文斌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模样的东西不停地在手舞足蹈,前方还燃着熊熊大火。
这是在举行某种仪式!查文斌立刻就明白了,那个拿木棍的人应该就是主持仪式的领头人。见对方人多,他不敢轻易把自己暴露了,只好在此处小心翼翼地等待着进一步的变动,就连呼吸的节奏都被调节得很小心。
随着那个领头人的一声怪叫,跪在地上的人们都相继站起来,这些人的身材看上去十分矮小,但却精壮得很。领头人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矮人吼了一下,然后几个同伴就跟着他一齐跑开了,因为视线被遮挡,查文斌一时还没看清,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等等再说。
“啊呜,啊呜……”那群矮人开始狂欢起来,不知何时前方已经点起了好多火把,查文斌这才看清在领头人的身前摆着用木头堆积起来的柴堆。
“放开我!你们这些野蛮人!放开……”查文斌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叫喊声,这是超子的声音!
试着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查文斌这才看见不远处,几个矮人手上拿着看似青铜的武器推搡着几个人朝着这边走来。定睛一看,这几人不正是老王他们吗!
横肉脸的脑门上还挂着鲜血,老王的眼镜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超子和卓雄鼻青脸肿的,看样子吃了不少皮肉苦,他们都被藤条绑在了一起。几个矮人很凶悍地吼叫着推着他们,稍有不从,换来的便是拳打脚踢。查文斌把手中的七星剑捏得嘎嘎响,一定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们出去乱跑才出的事,这群不安生的家伙!
一直到他们被推倒在柴堆前,那个领头的男子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话,查文斌也没能听个明白。超子歪着脖子不停地咒骂着,也不知对方能不能听懂,但是他能听出超子的语气是非常不友好的,拿起手中的棍子对着超子的脑袋就是狠狠一下。“啪!”隔着这么远,查文斌都能挺清楚地听到头骨开裂的声音,鲜血如打破了的染料缸瞬间布满了超子的全身。那个领头人怪叫一声,然后几个小矮人就把超子扔到了柴堆上。
此时的超子已经不再动弹,恐怕凶多吉少了。查文斌正打算冲出去的时候,那边又开始载歌载舞地庆祝,等到查文斌整个身子探出去的时候,老王发现了他。
老王使劲地眨着眼睛示意查文斌不要过来,可是超子现在生死未卜,他岂能袖手旁观?打定了主意的查文斌从手中摸出一张符,心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想劈个雷下来也不知道行不行。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查文斌猛地掷出那张符,同时双手合十大声念道:“三清在上,以我为媒;化符为雷,以血引之!急急如律令!”
就在那群矮人因看到前方突然蹿出的一团火球而大惊失色的时候,查文斌右手提剑飞快地在中指上一抹,带着剑尖的那一滴血红,奋力一跃而出,他使出毕生最大的力气把七星剑向前方扔出。
就在那群矮人正在正因为火球而乱作一团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带着顶端一点妖艳的红色如同彗星一般直插人群。“噌”的一声,宝剑恰好落在了人群的中间,笔直地插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