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和花婉萼站在下面,在看到花初颜自己走下来的那一瞬间便知道计划已经被这个叛徒彻头彻尾的搞砸了,两个人自然知道,事情败露之后不堪的下场,想偷偷的溜走,却被花绛月叫住。
“母亲,姐姐,请等一等。”花绛月的声音不卑不亢,不大不小,正好够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哎哟,我的好女儿,你真是太厉害了,果然是一代神医。”四夫人见状,不得转过身子,脸上便换了一副极灿烂的笑容迎上前去,先是一把接过花初颜,将其疼爱的搂在怀里,在将脸转过花绛月,“真不亏是一代神医,刚刚你妹妹都那样了,果然是手到病除!初颜,快,快谢谢你妹妹!”
花绛月抬了抬手臂,淡淡的微笑看着四夫人,“母亲不必多礼,这都是咱们花府的家事,只是,还有一事,也烦母亲替我做个公证,洗清我的冤屈。”
花绛月不待四夫人作答,便慢慢的摇开袖子,手里出现两张宣纸,四夫人进不是退不是,只得搂着花初颜站在原处,花绛月对自己投来的笑容,分明三分讥讽七分不屑,四夫人恼怒却又没有办法。
花绛月将手里的两张宣张递到对面依然无力的两个男子手里,男子展开看了一下,却只是一堆数字,看不明白,不禁奇怪的抬头看着花绛月。
“看不明白,是吧?”花绛月淡淡的说道。
那两个人直点头。
“你们有没有吃过什么可疑的东西?”花绛月看着两个人问道。
“没有呀,什么都没吃,只是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就过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说的,知道那宣纸上面是什么吧?这是你们血液的数据!你们两个人血液检查的结果都是一模一样的,知道为什么吗?”花绛月淡淡的说道。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对着花绛月摇头。
“唉,你们还真是可悲!你们知道你们刚刚吃了什么东西吗?那可是剧毒!那个让你们吃这个东西的人是想要你们的命!”花绛月啧啧有声的说道,“你们中了别人了计,别人想要你们的命,你们偏偏还替别人掩着。”
这两个家伙一听,脸上顿时黑沉下来,凶戾的看了一眼站在一侧搂着花初颜的四夫人,四夫人不觉心一沉,直觉得热燥不已,站定不安,后背都湿了,亵衣裹住身体,只怕都能挤出水来。
四夫人不觉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花璺韫,刚刚自己只顾着一心除掉花绛月,却忽略了坐在下面的花璺韫,此时眼看一切都已经败落,这才想起来,真正发生什么事,自己最怕的,却是花璺韫,不知道花璺韫会怎么惩罚自己!
果然下面花璺韫也是铁沉着一张脸,那双眼睛此刻正狠狠的盯着自己,似乎已经洞察一切,眼神里有着厌恶有仇恨,却找不到一丝同情和怜爱,此刻更不会上前来为自己解围!
四夫人恨不得自己立刻晕撅过去,坐在花璺韫旁边的大夫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而旁边二夫人三夫人摇着手里的香扇,坐得离花璺韫隔一个位置,却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四夫人站在上面摇摇欲坠,花初颜此时也完全没有了主意,反而将力量依附在四夫人的身上,身体悄悄的往四夫人的后面退了退。
四夫人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也无所依附,甚至有种下一秒就会晕倒的错觉,耳朵里发出很大的鸣雷之声,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样,似乎已经置身于事外,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只是刚要飘离,又被花初颜用力的拽了回来,残酷的现实让四夫人无所适从。
“母亲!”正当四夫人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花婉萼走到了四夫人的身边,紧紧的搂住四夫人的另一只胳膊!
四夫人感觉到自己晕眩得都快要倒下去,突然被旁边花婉萼扶了一把,顿时感觉到支撑的力量,四夫人扭过头看了花婉萼一眼,眼睛里满是担忧。
“没到最后一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母亲,别担忧。”花婉萼端庄的扶着四夫人,安慰道。
四夫人也不知道花婉萼到底何来的自信,只是花婉萼站到自己面前,四夫人便有了一些底气,到底紧接着没有晕倒。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花绛月只是淡淡的看了花婉萼一眼,显然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底。
“是四夫人房里的管事!他昨天来换我,让我今天过来找你看病,然后假装看不好,还承诺给我们一大笔的银子,我们便应承了下来,一大早他就给我们带来了吃的药,说是为了装得更像一点,让我吃下这个药再过来,我们也害怕来着,他说这个药只是能让人呕吐、拉肚子的。到时就算花神医把我们看好了,我们也要说自己这里痛那里痛,反正就是看不好!没想到,这管家真是歹毒,竟然给我们砒霜,要我们死!”
男人恶狠狠的说道,听他这般一说,下面顿时响起了唏嘘之声。
“父亲。”花绛月看着那边花璺韬已经站起来,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要走,还是想要过问这件事情,便叫住对方。
从头到尾花绛月都没有想过求助于这个冷漠的父亲,不管刚刚发生的事情多么的危急,对方绝对不会主动帮助自己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个父亲虽然不喜欢自己,但他也绝对的不会落井下石,只是,他做的,不过就是袖手旁观,或者,明哲保身而已。
“四夫人?”是的,花璺韬准备站起来先行离开的,老夫人已经离席,这边的事情跟自己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突然被花绛月叫住,下面人群里的呼声又是如此之高,花璺韬不得不走了过来,用手指着四夫人,愤怒的说道。”你怎么解释?”
“父亲,你怎么能听信片面之词?如果想到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父亲你还是将管家叫过来,一问便可知了。”花婉萼上前对着花璺韬说道,又悄悄的拉了拉四夫人的袖子。
“是呀,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他们是我们的裁缝,我看他们辛苦,只是让他们吃了一些保健的药,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们吃毒药的,他们是乱说的,别听他们瞎说。”四夫人不知道为何花婉萼居然能如此这般淡定,不过此时已经将花婉萼当成了主心骨,见花婉萼的态度强硬,自己便也连忙上前辩解道。
“哼,你们给我等着。”花璺韬冷冷扫了四夫人一眼,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转过头对着蒋勇低声交待着什么,蒋勇连连点头,转身离去。
每个人都是窥视狂,大伙这时也不急着找花绛月治病了,都翘足而待着今日整件事情的结果。
没一会儿蒋勇便匆匆的走过来,神色慌乱的走到花璺韬的身边,附耳说着几句话,那花璺韬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
“大声说,大声说!”下面的人本来就好奇,此时又看见花璺韬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到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的好奇心便是这样,越是悬着,就越是想要知道结果。
“各位,这个事情是我们花府的家事,不方便在这个地方说。”在众人的大声呼唤之下,花璺韬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紫,再由紫转成五色缤纷,终究,最后只简单的吐了这般几个字出来之后,便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四夫人奇怪的看着花璺韬的背影,只是奇怪,花璺韬居然这样顾全自己的面子,破天荒没有对自己的大发雷霆。
只是看着花璺韬离去的背影,四夫人便了觉得再呆在医院也是颜面扫地,今天这般费心,却依然没有打倒花绛月,眼下的情势让四夫人既觉得惶恐又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花婉萼扶着四夫人,四夫人带着花初颜紧随其后走出来,大夫人便也含笑着站起来了,“走吧,这戏也看够了,看来今儿个四夫人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随后大夫人便也离了席。
“各位,免费会诊继续。”花绛月见这边几个人都已经离去,也不阻拦,淡淡的站在那里,秋翦走上前,对着众人说道。
大厅里的人虽然感觉遗憾,总觉得还有件事情悬在那边,可终究这是花府的家事,也不便过多的询问,更何况本来今天就是花神医难得的会诊大会,如今已经知道花神医的医术是被冤枉的,那后面排上号的人便连忙上前,大厅里又恢复了刚刚平静的秩序。
花璺韬拂袖离开医院,一个人站在雄峨厅,那脸上有如暴雨前般阴沉。
四夫人母女三人随后便也进了花府,本来想绕着雄峨厅而去,只是看到花璺韬站在雄峨厅,到底小腿肚软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