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秋翦将花初颜送至门口,门自动打开,花绛月坐在里面,对着花初颜招手,然后对秋翦说道,“你在楼梯口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这不是个复杂的手术,不过就是个简单的整容小手术,去一个疤瘌,对于花绛月来说,不要太简单了。
甚至于那个傅池,这种神灵,有倒是有,只是,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疤瘌的手术牺牲了,太不值当了。
不过关于这个手术,倒是要好好的做一做,毕竟,对方可是上家,花了一万银两的上家。
花绛月坐在石板上,上次,就是这样,花初颜躺在石板上,自己给对方做的开颅骨手术,只是那天,为了不让花初颜吓死,也为了花初颜这烈性子不好掌控,所以给对方打了足够的麻醉的药。
今天则不同了,今天可是对方主动要做这手术的,看着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来的花初颜,花绛月淡淡的说道,“姐姐,快进来吧,不然这灵光没了,这里一片漆黑,到时我可不能保证,这刀片不会剜到姐姐细皮嫩肉的脸上。”
花初颜见花绛月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脸上一种冰彻寒谷的感觉,身上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刻捂住双颊,惊骇的看着对方。
“当然,如果姐姐配合,这灵光倒是有足够时间持续到姐姐头上的疤瘌彻底消失为止。”花绛月看到花初颜样子,淡淡的说道,用手里的刀片轻轻的划了个弧度,“姐姐还是快快躺下吧。”
花初颜心里十五个吊瓶悬着,七下八下。走一下,顿一下,快要靠近花绛月的面前时,终究没忍住。
“这次可是我花了一万银两的,你要给我搞砸了,我可不饶你。”花初颜凶狠狠的说道。
“姐姐你就放心,我从来不答应无把握的事情,更何况,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所以自然是能成功,才会允诺于你,不过,去疤瘌的过程是,姐姐可是要忍住了,会有一点点痛,姐姐千万不能动,一动,疤瘌可以治好,只是旁边又会被烧成新的疤瘌。”
“痛死我也会忍住的。”花初颜见花绛月这般说,心想,再痛,也比顶着个大疤瘌好很多的吧。这样想着,花初颜终究是躺到了石板床上。
石板床看上去泛着幽幽的泠光,似乎冰冷坚硬的样子,谁知躺上去,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备觉浑身似被温暖恰当的热泉水滋润烫贴过,从皮肤毛孔处渗透到五脏六腑,浑身都被烫贴得舒服润泽。
“姐姐准备好了吧。”花绛月声音似从天际传来,轻淡柔和,“要准备好了,就将头上的假发套摘了。”
花初颜似乎被点了咒语,神色有些恍惚,其实是被这石板床的舒适给熏迷糊了,缓缓伸出手,将头上的假发套摘除掉在地上,便像一只披散开来的乌丝花。
其实这石板上的温度,恰恰是人灵石的灵力投射在石板上,再加上头顶上泛着光芒的神儋皮,那里也是源源不断的有能量辐射到石板上,所以看上去冰寒的石板,却是异常的温暖。
“开始了。”花绛月轻轻说完,便开始暗暗运用灵力,控制住头顶上的神儋皮,对准了花初颜头顶上的那道疤瘌,渐渐的拉近,用炽热的光芒将疤瘌烫平。
要知道,神儋皮上的温度,再施加上花绛月现在的灵力,那样的热度可以一秒钟将鸡蛋煮熟,这还不算,这样的温度,照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引起一片汪洋大火。
也只有人类,也只有花初颜的头顶上的那道疤瘌,才可以顶受得住那样的火焰,当然,这一切需要花绛月的灵力控制火焰的大小远近。
花初颜躺在舒适的石板床上,起先到也是特别的舒爽,只是很快,便能感觉到头顶上那越来越炙热的热浪,一浪一浪的接踵而来。
一会儿花初颜就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烤焦了,头顶上那块疤瘌的地方,似乎被从头皮的地方掀开一般,那滋味,就像被油煎了炸得开花的感觉。
油锅里翻滚的滋味还在持续,将这疤瘌烧焦了就会自己掉下来了吧?花初颜忍着痛想着,那阵阵的痛感,一下紧接着一下,从头皮部位一直传达送到头脑,而身下本来温暖的石板床,此刻也变得有如鼎火上的大锅,颠炒翻滚着。
花初颜实在忍不住,刚要张嘴,问什么时候可以好,突然头顶上本来已经烧烤得已经快要脱层的疤瘌部位的头皮,一阵刀片的寒刃冰冷触碰,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巨大反差,让花初颜像打板子一样,无所适从。
“别动。”花绛月冷冷的说一声,便举起手里的薄如纸翼锋利的刀片,像在手里玩耍一般,耍了一个刀花这,这才抬起另一只手按住花初颜没有头发的额头,紧紧的抵住让花初颜不能动半寸,另一只手抓着手术的刀的手,慢慢在那个已经脆饼的疤瘌处用刀慢慢的探去。
“啊。”花初颜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一刀?
刚刚被那神儋的光芒附花绛月的灵力,已经将头发硬生生的烤了成了一层脆而易伤烤焦的一层,此时疤瘌处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而这个时候,就是这个疤瘌的地方,却被花绛月用着锋利的刀,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捅着。
“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花初颜蜷起双腿,头被花绛月死死的按住,花初颜只能蠕动着身体,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花初颜这还是第一次经历,只是做个疤瘌,怎么会这么疼?
头顶上的炙热还在继续,而如冰山的冰鞘的钝痛也依然还在继续,偏偏这样的冰火刺痛又是在那张已经被烤焦了薄如蝉翼的头皮处,而那里,花初颜本来就觉得,那块头皮,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了粉末,现在,却还要受着这样的折磨。
花初颜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这个时候花初颜才觉得,自己当初说为了漂亮,忍得一时之痛,谁知道,原来这样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花初颜甚至觉得,这样的痛苦,大概比下地狱还要痛苦几分。
此时花绛月却微微笑着,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原来自己可以用快刀斩乱麻的速度,不过一阵风的速度,便可以将疤瘌的地方用刀的挖尽,可偏偏自己却不愿意让花初颜这样好过,所以故意用刀一刀一刀将那边疤瘌处一断一断的,每断不过寸把,这样钝剜着,就是要让花初颜感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疤瘌其实和其他头皮的组织结构都是一样,只是留过当初疤痕地方毕竟是用刀挖开的,那在愈合的地方毕竟是有个创口,在愈合的时候就会在皮肤的最外组织层拱成一条厚厚的角质层,以保护受伤的皮肤最里层,而要想让疤瘌去掉,其实很简单,只要将受伤部分皮肤吸收到最需要的营养,恢复成当初的组织结构,再从外面将疤瘌处去除,在愈合的时候再抹上外层皮肤需要的足够营养和水分。
现在花绛月做的正是用灵力将疤瘌处去除,再抹上皮肤需要的再生营养素,再借助灵力将伤口快速愈合,让伤口来不及产生疤瘌,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就在花初颜以为自己真的就要死的时候,突然头顶上那油煎火烤的焰火慢慢褪去,同时,紧挨着自己头皮的那层千年冰封的寒锋感也同时消逝。
半死不活的花初颜软软的哼唧道,“是不是好了?”
“嗯,差不多了,疤瘌已经没了,我上点药,你明天打开,疤瘌就已经没了。”花绛月淡淡的说道。
“可算是好了,没得命了。”花初颜低声呻吟一声,便觉得刚刚有如上刀上下油锅的疤瘌之处,花绛月的柔荑正抹着一些光滑的东西在那边婆娑着,终于有种将头皮拉了回来的了感觉,心里叫了声阿弥陀佛。
这温柔的感觉还不曾细细体会,又是一阵阵的热浪袭来,花初颜感觉到,那股炽热正在逼近,这会儿,混和了头上不知道什么配熬而成的药膏,竟然伤口处有种撕裂般的胀痛,本已是伤痕累累不堪一击的头皮,再次遭遇被火焰烘烤。
“没得命了,不是说好了的吗?这又是干嘛?”
“姐姐你听错了,我是说,快好了。”
“啊?”花初颜已经实在顶不住,躺在石板床上,晕了过去。
寒袭过来扶着晕倒的花初颜回去,只见她光秃秃的头上那块疤瘌处用一块白色纱布裹住,那样子,分外可笑。
这一路上,暗中没少力气掐着花初颜,虽然花初颜像个死猪般没有知觉,到底也让寒袭解了心头之恨,反正到时候东窗事发,就一骨脑赖在花绛月头上,这府里,谁都知道,花绛月和花初颜有仇,不然,怎么把人家脑袋给打开了?
秋翦走到灵石手术室里打扫,花绛月还坐在那边没动,花初颜的身子确实非同一般,刚刚那般的折磨,也不过到了最后才抵挡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