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静更深,可周宅内仍然是防卫森严,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把宅院外四面八方都封锁死了,就算一只蚊子飞进来都能把它给打烂了。便在这时,前院院墙外的一颗小树树冠上,树叶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局部轻轻晃动了两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每一幢偏宅顶上专门有一座眺望楼阁,以供守院的马仔们眺望院内的情况。而负责后院这一方的偏宅的眺望楼阁上,三个马仔席地围坐,每人手上都握着一把牌,正在斗地主。而眺望窗后面,有一个马仔正目不转睛的坐着,扫视着后院的情况,身前一把号称死神的马克沁重机枪威风凛凛,只要一扣响扳机,立时会喷发出‘死亡之雨’。
“嘿,换岗了,真他娘的累死人了。”马仔坐在眺望窗口后面转过头,对坐在地上斗地主的三个马仔喊道。
“换岗,狗蛋该你换岗了,快去看着。”一个马仔推搡了一下身旁的马仔,把手上的牌扔在地上,与打出去的牌和成了一堆。
狗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叫道:“时间还没到,还有两分钟呢。老子刚摸了一把好牌,把这手牌打完再说。”
另外一个马仔也把牌扔到地上,几下便搓得和成一堆,显然两人的牌都不太好,这才来了个先斩后奏。:“你他妈屎尿那么多,让我们代守的都不止五分钟。快去看着,是小命重要还是一把牌重要?”
狗蛋怏怏不乐的扔下手里的牌,提起地上还没喝完的啤酒灌了两口,一脸闷闷不乐。刚一起身离开,两个马仔便翻开他的牌看了看,脸上浮现出窃笑的神情。从眺望窗口换下来的马仔摸出香烟散了两人一圈,然后顶替狗蛋的位置和两个马仔斗起了地主。
这时,楼梯口嗖嗖嗖射出三支飞镖,全部钉中围坐在一起斗地主的三个马仔致命部位,血水溅了一地,连叫都没能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狗蛋发现异常转过头来,看到地上三个同伴致命部位上插着黝黑的四星飞镖,瞪着眼丢失了呼吸,不由心脏一颤,刚要出声呼喊,脑袋突兀的离颈抛飞起来,像是被锋利的利剑斩断,切沿平整,颈动脉里的血液喷发而出,溅得满地血腥。
守护眺望阁楼的四个马仔全部归西后,眺望窗口前空气晃动了两下,渐渐出现一个透明人的形体,片刻后便显化成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腰间别着一把东瀛长刀,便是山口组的忍者了。眼前这个忍者便是渡边野,那个专门为山口组调教女杀手的教官,也是一名强大的影忍。
在巴川省山口组中,只有两个强大的影忍,一个是组长山本田丰,一个便是这个教官渡边野。若不是极为重要的任务,渡边野是决不会出来执行的,山本田丰在邱寅口中得知了周宅后院的诡秘,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派渡边野带人亲自来探查一番。
“啾啾啾啾”渡边野用指放进嘴里打了两声口哨,声音不大,像是小鸡鸣叫般。
叫声过后,周宅后院院墙外黑影一闪,一个黑衣忍者便越墙跳进了后院,紧接着不停有黑影闪动,不多时,后院角落里便堆满了黑衣忍者,竟然有四五十人之多,显然是一个中队的忍者,看得出山口组是必然要探出个所以然来。
当众黑衣忍者都进入后院,纷纷打量着这个周宅后院,看到里面的景象不禁有些诧异,后院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处都是钟乳石假山,还有许多藤蔓网在假山上,在这黑夜里显得有些凄凉,并没有多么神秘?
可前方一个上忍却皱起了眉头,刚一进周宅后院便察觉到一股让他恐惧的无形煞气,好像随时会在这股煞气中灰飞烟灭。而空气中,隐隐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一行忍者躬着身体跑进后院里,踏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突然,四面八方的假山里喷发出白色雾龙一样的烟气,瞬间将整个后院笼罩在了一片烟海之中,几十个忍者顿时乱了套,在烟海中像是没头苍蝇般胡乱穿梭。
渡边野一双小眼鼓张,刚要腾身飞下后院察看情况,猛然间一股狂煞之气爆出来,让他脚步生生一滞,硬是没敢再跳下去。
待烟雾渐渐散去,周宅后院里多出了四个人,分成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将一群忍者锁定在了后院中间。
东边一个长发男人半跪在地,身着月白色的长袍,右手持着一柄大龙刀柱在地上,完全是古装武侠剧里的高手装扮,埋着脑袋,看不清男人的容貌。西面是一头巨兽似的人物,光头上画着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的迷彩,全身肌肉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嗜血一样的眼神眨着红光。南面是一个身姿妖娆的红发魔女,每根修长的手指上都戴着一支比匕首还尖利锥形指刃,北面则是一个蓝发女人,双手各握着一把军刺。
场中足有一个中队的黑衣忍者,竟是被这四个人身上锋利的气质给震憾了,在场中挤成一堆,居然忘记了上前动手。
“擅入者,死!”单膝跪地的古装男铿锵有力的吐出这四个字,便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他鹰鼻狼眼,额头上绑着一根束发带,面色苍白如纸,只看一眼便能让人战栗。
外围一个上忍这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喝道:“八嘎,这里才四个支那人,我们一个中队的精英忍者怕什么?全部给老子上。”
众黑衣忍者这才回过味来,已方足足一个中队的忍者,怎么会被这四个支那人给吓倒了呢?想通这一点,便纷纷举起东瀛长刀往四方冲去。
古装男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手上大龙刀一记交叉斩,强大的内劲透体而出,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忍者身上噗噗爆裂两声,被浩瀚的内劲撕裂了身体。接着便见古装男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三个忍者中间,大龙刀绕着身体一旋,三个忍者纷纷被斩成碎尸。
光头男更是狂暴,像一头暴怒的恶兽冲进忍者群,用双手将一个个黑衣忍者撕成残肢,整个人沐浴在鲜血之中。
红发女更是妖异得紧,身体像是泥鳅一样柔软无骨,当两柄东瀛长刀一上一下封死了她时,只见她整个身躯瞬间扭曲成S形,间不容隙的躲过两柄东瀛刀刀尖,便在两个忍者惊骇的片刻,心脏便被红发女人手上尖利的指刃洞穿。
蓝发女人手上的两柄军刺像是夺命的毒蛇,飞快收割着忍者的生命,除了中忍或上忍能与四人对上几招,下忍几乎是统统被一击毙命。将这些精挑细选,长年锻炼的忍者一击毙杀,可以想象这四个人的凶戾程度。
“八嘎,快辙!”一个上忍看到不出十秒钟便有近半的忍者折损在周宅后院里,心底生出深深的恐惧,声音不由自主的发颤。
后院里剩下的忍者纷纷取出红黑二色弹丸往地上打去,噗噗几声地上弹起浓稠的白烟。这正是忍者用来逃跑用的障眼法,不过这次似乎不太管用,迷雾里二十来个忍者,就有几个逃了出来,其余的全总折损在了迷雾里。
忽然,迷雾里咻咻咻射出三支尖锥,便是红发女人戴在手指上的指刃,哧哧哧三声,穿透了逃向院墙的三个忍者身体,当即倒地。其他几个逃出迷雾的忍者同样死于非命,一个中队忍者全部死在了周宅后院内。
恐怖!这究竟是怎样一所豪宅?
渡边野站在眺望阁楼上彻底傻了眼儿,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这华青会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惊惧中暗自有一点点庆幸,就算是他下去了,肯定也是惨死的结局。便在这时,他感受到冷冽的目光自下面射上来,抬眼一看,那个古装男的目光正射将过来,心脏一颤,连打了两个手印随即身形便开始淡化,消失无踪。
“雕虫小技!”古装男眼睛一眯精光绽动,手上大龙刀连续抡转两圈,打出呜呜风声。而后径直向偏宅上眺望阁楼窗口掷去,大龙刀化作一缕白光,以肉眼难辩的速度打向了隐身的渡边野。
渡边野刚隐身还没来得及退走,大龙刀便径直向他射了过来,小眼睛立时鼓张,瞬间抽出腰间的东瀛长刀斩在大龙刀长,整个人被大龙刀上附带的强大内劲弹飞,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张开嘴喷出一大口鲜血,而后强行运转体内紊乱的内力,隐身托着被重创的身体离开。
渡边野刚离开,洪爷便出现在了后院内,四个毙杀了一个中队忍者的人便走上前,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喊道:“教主!”
洪爷扫视了后院里一片残肢断臂,负手问道:“有没有人逃走?”
“有一个,应该也受了重伤。”古装男恭敬道。
“有没有什么情况?”洪爷眉头微皱道。
“没有,进过后院的所有忍者都被击杀。”古装男道。
洪爷沉默了一会,看着场中冷笑道:“山口组,不自量力!”
渡边野硬扛下古装男一击,体内受到剧烈震荡,内力紊乱,只逃出两条街边再也无法隐身,佝偻着身体,将东瀛长刀当做拐杖,一路走过,地上滴落一路鲜血。
回到山口组总堂,组长山本田丰见渡边野这副狼狈的模样,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赶紧扶着渡边野问道:“渡边君,这是怎么回事?”
“山……哇……”渡边野刚一张开嘴巴,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浓血,嘴里淌的尽是血液,牙齿都染成了红色。:“山本君,一个……一个中队的精英忍者,全军覆没了!”
山本田丰手上力道一紧,抓着渡边野瞠大眼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全,全军覆没了。”渡边野咽下一口血水艰难道。
“八嘎!”山本田丰扔掉渡边野,后者立足不稳摔在地上,晕死了过去。山本田丰长出了一口气,努力压下颤抖的心脏,喊道:“来人,把渡边君抬下去疗伤。”
带两个黑袍倭人走进房间抬走了渡边野,山本田丰还是一阵晕眩,训练一个中队忍者花费的时间和金钱,绝对是一笔惊人的数字,而这一次任务竟然折损了一个中队的忍者,这样的损失是山口组无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