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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成长的代价(3)

最后一天考完试出来时,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因为考完试我便要离开了,以免妈妈担心。可看到张祺我怎么也说不出“我要走了”。我不知这种心情叫不叫喜欢,但我知道自己合不得他。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张祺好像都知道了,所以他利用所剩不多的时间带我去更多的地方,做更多开心的事。我走的那天外面下起了雨,让人体会到南方冬天的寒冷,而且冻得我的心也冰凉。我慢慢地收拾着行李,有几张张棋送我的音乐CD,都是一些非常舒缓的曲子。他说摇滚听多了头痛,像我这样的小女孩还是少听点好。收拾完东西,离去车站还有一段时间,我就坐在床上发呆,看着房内其他三个人忙碌的身影。

突然有人敲门,然后有人去开门,再接着我感觉面前的光线被人挡住,抬头便看到张祺干净的脸。“下雨了,我来送你。”他背上我的画板,拎着画箱往外走,我一声没吭地跟在他后面。

打着伞,我们缓慢地往车站走,谁也不说话,张祺牵着我的手,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掌心传来。我突然拉住张祺,面对面地直视着他,告诉他我的加试不会过关,我考不上这所大学。说完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被我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住了,显得手足无措,他说今年没考上还有明年,他会等我来。

火车渐渐地开动了,我把额头靠在窗子上,看到张祺在雨中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在一片雾雨蒙蒙间,我没再掉眼泪,望着灰色的天空,我觉得上天在为我哭泣,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份悲伤。

过新年时,我收到张祺邮来的包裹,里面是一张CD与几米的漫画《向左走,向右走》。CD上贴着一张粉紫色的纸条。芽儿:我们就如书中那对一再错过的男女,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着,终有一天会相遇。坐在公交车上缓慢地穿行于城市的水泥丛林之中,耳边是孙燕姿的新歌《遇见》,心中浮现的是你浅浅的微笑,还有你孤独行走在外时眼中偶尔闪过的蓝色的忧伤。

张祺

外面到处是燃放爆竹发出的巨大的声响,戴着耳机,我的耳边是《遇见》的旋律,在一片更大的响声中,我沉默到热闹的最底层,耳中只有一种声音:“……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它很淘气,不知是不是想向我表示亲热,有时它会飞到我的耳朵上,还有一次,它很过分地跑到我的鼻子上,真是“蹬鼻子上脸”。

我的宠物麻雀

耿明恿

我家有一只小麻雀,它是我们全家的宠物。

它原来的家在我家的阳台顶上,不知是那个巢修建得太不结实,还是这只小麻雀太不听话,今年暑假期间,它曾经两度掉到我家的阳台上。对于这只连翅膀还没有长硬就想飞的小小不速之客的第一次光顾,我们把它又送回阳台顶上,没想到,第二天它又一次掉了下来。看来它和我家有缘。为了避免它再次掉下来摔伤,我们在家里给它准备了一个笼子,让它住进了新居。

它刚来时,不仅不会飞,连自己吃食也不会,每次吃食,都是我和舅舅一口一口喂它。由于从小就和人接触,所以它一点儿也不怕人。会飞后,它经常从一个人的身上飞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白天,它不愿意被关在笼子里,只要有人经过它的笼子旁边,它就会大声地叫,在笼子里蹦上蹦下,希望被放出去。而一出去它就不愿再回到笼子里,如果你硬把它往笼子里关,它会使劲顺着你的手往外爬。天黑下来的时候,它会很自觉地回到笼子里,缩到一个角落,用一侧的翅膀遮住头,沉沉入睡。这个小家伙通人性。平时,舅舅喂它最多,在家里它也最喜欢和舅舅玩。如果我强行把它搂在手里,它也会灵活地在我手里转个身,从我用手攥成的洞洞里把身子使劲往外钻。如果我用手挡住它的视线,它也会一下子蹦到我的那只手上,然后纵身向舅舅飞去。

我最高兴的时候是舅舅不在家,这时,小麻雀就会很亲热地在我的肩膀上跳来跳去,从左肩蹦到右肩,又从右肩蹦到左肩,时不时地还踱到我的脖子上来,啄一啄我的头发。有时我逗它,专门把它从肩上拿下来,放到沙发上,但它马上又飞到我的肩上来,让我的心里美滋滋的。它很淘气,不知是不是想向我表示亲热,有时它会飞到我的耳朵上,还有一次,它很过分地跑到我的鼻子上,真是“蹬鼻子上脸”。

前几天,又有一只麻雀掉到了我家阳台上,我舅舅本想让这只麻雀也常住我家,和它作伴,可是这个新同伴在笼子里撞来撞去,根本不喜欢这里,而它也对它的新同伴不理不睬,所以舅舅只好把那只麻雀放了。

最近,天气转凉,小麻雀怕冷。因此,总是在人的手里卧着,结果刚刚学会的基本功竟忘掉了,又不会飞了,平时总是在地上跳,像只小耗子。这使我们很担心。因为听舅舅说,很多年前,也曾有一只麻雀光顾我家,就是冈为它常常在地上玩,不小心被人给踩死了。为了不重蹈覆辙,我们决定帮助它重新飞起来。我们就像训练刚刚学习走路的孩子一样,把笼门打开,然后在远处叫它。开始它只在窗台上走动,后来它壮着胆子往下飞。它曾有几次掉到了地上,不过很快,它的飞行本领就恢复了,这使我们全家都很高兴。

希望我家的小麻雀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坐在车里,望着窗外不时变幻的风景,有些熟悉,有些害怕。如果没有春风的滋润,那么,路,是没有起点的。

在路上

全柏整汽车响起了一声长笛,缓缓地开动了。我从车窗里探出头去,聆听着父亲最后几旬叮嘱。汽车在加速,父亲终于停下脚步,在人群拥挤的车站里,向我机械地挥动着手臂。望着父亲那满头白发和牵挂的眼神,我无语,只有泪水无止息地从眼眶里流淌。

我是一个大山里的少年,父亲是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母亲因为嫌家里穷,所以撇下我和父亲跑了。在幼小的记.陟罩,我恨我父亲。

我本是应该走父亲的老路种地当一辈子农民的,但父亲却固执地把我送人村里惟一的一所小学。这样,加重了的生活负担,使父亲的腰愈发显得弯了。我认为父亲是想利用我读好书好养他,便更加恨他。

起初,我并没有认真学习,只是应付,我还和一些哥儿们交上朋友,终日惹些事端。在迷上赌博之后,欠了别人几十元钱,债主逼得紧。于是我对父亲撒了谎,说学校要交几十元补习费。父亲没说什么,转过身从衣柜里的小盒拿出钱,点了许多遍,然后交给我,说:“补习是好事,你要努力学习,报答老师。”我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心里莫名地感到有些激动,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

一天,因为“哥儿们”被人打了,为了义气,我替“哥儿们”报了仇——“回敬”了那个人。这事被校长知道了,坚决要开除我。父亲得知后,焦急地跑到学校,向校长求情,而校长的口气竟是那么坚决。父亲沉默了半晌,哆嗦着,最后,跪在了校长面前:“校长啊,饶了我儿子这次吧,校长……”然后,不停地磕着头……我当时已看不清父亲和校长的脸,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自从这件事以后,我夜以继日地学习,终于,在升学考试中我考了全校第一名。父亲非常高兴,连煮了三天的荷包蛋面给我吃。但随之而来的是麻烦,因为这偏远的小山村没有中学,只能去一百里之外的一个城镇里读初中。而学费,则是最重的负担。父亲愁了两天,求东家借西家,以高额的利息好不容易借到了钱。我哭着对父亲说:“算了,种田照样可以过活。”可父亲骂我没出息,说这么多困难都挺过了,还怕什么?说着说着,父亲哭了起来,哽咽着说:“就因为俺没文化受穷,你妈才离开了咱们,你怎么连这都不明白昵?你……”那晚,我一夜无眠。

坐在车里,望着窗外不时变幻的风景,有些熟悉,有些害怕。如果没有春风的滋润,那么,路,是没有起点的。

告别了姑娘,我转身往家走去,回头看她时,她还在盯着那株花梗。突然觉得天好冷啊,我用冰凉的手裹紧大衣疾步走远,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等待妈妈回家的小姑娘。

等待

张杨

望着窗外徐徐飘下的雪花,我心中有一种融入白色世界里奔跑的冲动。这是北京的第一场雪,纯洁而美丽,给人们带来几分惬意。穿好大衣,我向街道走去,一股冷风迎面拂过,让人精神一振,夹杂在空气里的味道仿佛是雪花散发出来的凉香。走在无人的路上,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脚下的踩雪声。我穿过将拆迁的老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丝悲哀,这居住了十几年的家,终于要被楼群取代了。

视线被一片白色填满,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街道尽头。我忽然发现在一扇红色大门的外面蹲着一个小姑娘,看她冻得发红的小脸,像是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一株花梗,她很入神甚至没看见我走到她旁边。我轻轻地蹲下来,她用天真又友好的眼神看了看我。

“你在干什么,小妹妹?”我试探着问她。“在等妈妈。”

“等妈妈?”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不回家去等,你妈妈去哪里了?”

“爸爸说妈妈去了天堂,我在等她回来。”她说得轻松而自信,我却打了个冷战,她单纯得根本不知道天堂是什么。见我:再说话,小姑娘又高兴地讲起来:“很久以前妈妈从老远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正好这株花开了,我想这次妈妈也会等花开的时候回家。”

“那……你是在等花开吗?”

“是啊,姐姐,你说它什么时候能开?”

我被小姑娘问得哑口无言,我怎么能伤害她幼小的心灵呢?冬天怎么可能开花呢?去了天堂的人回不来……我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回答她:“别急,耐心等吧,花会开的,妈妈也会回来的……”

告别了小姑娘,我转身往家走去,回头看她时,她还在盯着那株花梗。突然觉得天好冷啊,我用冰凉的手裹紧大衣疾步走远,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等待妈妈回家的小姑娘。

过了两天,我再次来到那扇红色的大门前,果然她还蹲在门前守候着那株花梗。这次小姑娘手中提着一个水壶,正不断地给花梗浇水,看她冻红的小手,我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抱着一盆青竹,我强迫自己微笑着向她走去。

“小妹妹,还在等花开吗?”

她对我的出现感到很惊讶,紧接着给我一个欢快的笑脸。“姐姐你看,我在给花浇水呢,它马上就能开了,我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我递上那盆青竹。那是向奶奶要来的,在温室里通过人工培育而成,奶奶说它象征了生命和希望。

“哇,好绿的竹子呀,真好看!”

“把这个送给你啦,希望你能喜欢它。这竹子不能开花,但是只要你好好照顾它,它就能四季常青。”小姑娘显然不知道我这话里的意思,捧着它高兴地点头。

“谢谢姐姐,等妈妈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说好看。”

“呵。”我苦涩一笑,“回家吧小妹妹,外面多冷啊,竹子可怕冷啊,它要在温暖的环境里才能生存呢。还有你,把身体冻坏了爸爸会心疼的。”

小姑娘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家了,我站在红色的大门外凝视着那株花梗很久,它早就冻死了。如果那青竹真像奶奶说的象征了生命和希望,我祈祷它能带给小姑娘最幸福的生活和最美丽的梦。

两个星期之后,我从学校再次回家,那条旧街道上的老房已经拆得不成样子了。爸爸妈妈收拾最后一批东西准备装车拉走,我说想四处转转,等他们走的时候再喊我。

我向那扇红色的大门走去,当我发现它时,它已安静地躺在凌乱的废墟中,四周是残缺不全的墙壁,估计小姑娘一家已经搬走了。我仰头看着煞白的天空,心里默默地想:可爱的小姑娘,希望等你懂事以后,也能记得曾经有个送你青竹的姐姐,她祝福你一生平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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