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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留在雪中的风景线(3)

高三那会儿承受的压力挺大,神经一天到晚绷得紧紧的,好端端的一个人到那时就显得特别脆弱。偏偏这种时候我在感情上受了点儿不大不小的打击,当时真觉得好像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似的(后来我知道这就叫“郁闷”)。那天晚上回家,我的心情很沉重,但我又不敢让父母看出来,还得“强颜欢笑”。父母如往常一样端来可口的饭菜,还提醒我要注意休息。闻着扑鼻的饭香,我的鼻子忽然一阵发酸,眼泪立刻就在眼眶里打转——不是为了在外面受到的委屈,而是因为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忽略了其实最值得珍惜的东西。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人们喜欢把家比喻成“港湾”。无论在外面的世界遭遇到了什么,家人总是会一如既往地接纳我爱我。谁都可能抛弃我,唯独家人不会。没有什么可以取代这来自血缘的爱,尽管它最深沉,最平实,也最容易被忽略和遗忘。

“舐犊情深”也许是最原始的,但也是最真挚的。

或许在这里谈这个问题会显得很普通、很平凡,但我觉得一个人如果连爱自己的父母和家人都不知道的话,那无论他在事业上取得了多么伟大的成就,他本身是失败的。而事实上,有太多太多的人不知道,或者一直等到失去后才刚刚意识到。我又想起朱自清的《背影》来。我还是认为它不适合作初中语文教材的课文。因为,那个年龄段的孩子是读不懂这篇看似通俗的散文的。就像我,是在很多年后才读懂这篇课文的。进了大学,每个星期日我都要穿越整个上海市去学校。其实家离车站仅仅十分钟的距离,一个人走过去不会有任何问题,但父亲总是固执地要把我送到车站。虽然我曾想方设法让他放弃这个念头,但我的努力显然没有多少成效。

并非讨厌有人送我,而是不喜欢离别那一刻的感觉。我会很难过,会很想哭,而且会忍不住要哭,但我又不愿让人知道我会因此难过,尤其是父母送我上路的时候。每次透过车窗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和他黑发上越来越多的银丝时,我都无法控制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

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朱自清写《背影》时的百感交集;也就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老师让我们背下全文的用心良苦——这份感动原来要等到我们长大后才能真正领悟!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就是从高三的那一天起,我的爱回到了家里,并且从此爱得这么深,成了我心中对家人无时无刻不在的眷恋。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一个人——林,我的中学同学。他的生活富足,衣食无忧,但他的眼里总充斥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伤和落寞。一次长谈,我知道了他的身世。

林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在国外工作,他孤身一人在上海读书。我曾经很羡慕他的生活方式,多幸福啊——一个人无拘无束,没有父母的管制和唠叨,哪像我们,父母成天管头管脚的。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听后沉默了,继而说了一句令我终身难忘的话。

他说:“你每天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你自己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时,你真的会感到幸福吗?”

对于林来说,回家后能有一个人跟他说话,即使是不停地唠叨,他也会当成是莫大的幸福——因为这才像个家呀!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初的想法是多么愚蠢。我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一个家,有父母家人等着你回去这不就是人生莫大的幸福吗?

原来,最珍贵的东西往往也最平常。

后来,林出国了,去和他的父亲一起生活。虽然多少有些问题和不便,虽然这使他不得不放弃一些机会,但林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值得的,因为他终于能有一个真正的家,能让他漂泊了太久的爱回家了。

如果你想看看爱的颜色,家中温暖的灯光里就有;如果你想品尝爱的滋味,家人为你烹制的饭菜里就有;如果你想触摸爱的温度,父母为你端来的热茶里就有;舐犊之爱是最早形成的,也是最牢不可破的;是天涯海角也阻隔不开的,也是无论如何都舍弃不了的。如果你想爱别人,那就先学着爱你的家人吧!让你的爱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然后从中学会如何去爱。

往事又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虽已不那么完整,却依旧那样真切,那样清晰。

留在雪中的风景线

张东巧

纷纷扬扬的大雪飘了整整一夜。外面寒风刺骨,我钻在温暖的被窝里再也不想出来,但受不了妈妈的催促,急急忙忙地下了床。推开门一看,啊!整个大地银装素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久没下雪了,真想跑出去疯玩一回,去领略雪花飘洒的意境,去寻找那久违的欢乐。刚溜出家门,首先是村里那些破烂不堪的房屋映入眼帘,整个村庄死一般的寂静,房屋像是支撑不住积雪对它的压力,马上要倒下来似的。唯有那枯萎的白杨树显得精神了许多。一切都显得那么枯燥,那么单调。这景象,使我刚才的兴奋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忽然有几只麻雀从头顶掠过。它们使劲地扑打着双翅,尽力向前飞啊,飞啊,累了就在枯萎的树枝上稍停片刻,然后又开始匆忙的旅程,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雪依旧飘飘洒洒,我徘徊在这迷茫的大雪中,思绪连同雪花飘在这茫茫的空际。望着眼前的一切,无奈与怅然不由使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路上小心点,下雪天路滑,别摔倒了。”不知是哪位慈祥的妈妈在嘱咐自己的孩子。突然,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又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虽已不那么完整,却依旧那样真切,那样清晰。

鹅毛般的大雪整整一个晚上没停,大地像盖上了厚厚的褥子,这对于家住在半山腰的我们来说,要去山下上学,的确是“西天取经——不容易”。我们是从来不敢单枪匹马地单独上学的,等凑上大大的一伙,才能和那该死的山路展开战斗。弄不好还得坐“土飞机”——滑倒在泥泞的山路上。若是冬天还好,摔倒了,拍拍身上的雪就没事了;假如是夏天,那可就糟糕了,满身的泥与水,人像个“小泥猴”。

在这弯曲的小道中,我们就一个拉着一个的手站成长长的一排往下走,到了最陡的那一段,就把手握得紧紧的,相互支撑着,艰难地、小心地一步步往下滑。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有谁一疏忽,那就会一个接着一个像雪球似的滚动起来,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站在山脚下学校操场上观看的同学们早已笑得前俯后仰,还一边喊着“滚下来喽,滚下来喽”。勇敢的哥哥们一边拉着我们的手,一边向山下的那些幸灾乐祸的同学嚷道:“等你老大哥下来了,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当我们到操场上时,他们却连影子都不见了。但那时战胜困难的喜悦,一直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那嘻嘻哈哈的笑声仍回荡在我的耳边。

岁月总是匆匆而过,那些哥哥有的升入了更高的学府,继续学习生涯;有的外出打工,体会着社会的酸甜苦辣;有的留在家乡继续走着这泥泞的小路,感受着摔倒后再爬起来的辛酸。当年那个流鼻涕的小丫头也迈进了中学的大门,然而,我却无法适应中学的生活,落伍的我像一只在茫茫原野中迷途的小羊羔,找不到回家的路,此时此刻,我就格外地怀念那段逝去的时光。

噢!那笑脸,那笑声,那群走山路的孩子们,将是我童年记忆中永远抹不去的美好记忆。

你快乐吗?你快乐吗?你快乐吗?试试看,每天吃一颗糖,然后告诉自己——今天的日子果然又是甜的。

——三毛的《快乐》

你快乐吗

杜亚男

一大早,伴着床头闹钟上课铃似的叫喊声,我开始长假过后的第一天上学。拿出最快的速度漱洗吃穿完毕,在老妈唠唠叨叨的叮嘱中,骑车飞一般地奔向学校。

一见面,大家就都满脸兴奋地嚷着:“兔子”“烧饼”“波斯猫”“米老鼠”“小米”“老牛”……外号满天飞,品种比集贸市场还齐全昵!紧接着,大家又开始“信息交流”了:“你看《XXX》电视剧了吗?里面有好多港台明星呢!像陈冠希……”“听说了吗?XXX又要出新专辑啦!《XX》杂志上还登了他的照片,哇!真是酷毙了!”……大家就这样笑闹着,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闲扯中去,管它消息是真是假,反正骗人不交税!

同学们很快就进入了学习状态。为了激发斗志,同学们一致坚信“大家团结如一人,试看老师谁能敌”。每当上课提问,一人起立,众人翻书,底下的人说一句,被叫的人说一句,就跟演双簧似的,忙得不亦乐乎。这完全体现了孔老夫子的儒家思想——“大同”,不知老夫子九泉之下,会不会被我们气得活过来。

期中考试完,各科老师拼命赶进度。上课时间太短,怎么办?拖堂!这可把我们害惨了!没办法,“合命陪君子”吧!拖堂,拖拖拖!考试,考考考!一次不及格,无所谓;两次不及格,很平常;三次不及格,下次努力。不及格就像无限循环小数一样,没完没了,害得老师每次只能数及格人数,还天天为我们上“政治课”。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不怕老师的“那一套”了,还自我安慰道:“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

不知不觉中,期末考试又临近了,同学们终于忙了起来。不是忙着复习,而是忙着签名留念。一本本精致的同学录,在同学们手中传递着。翻开同学录,瞧一瞧里面的语言,你会百分之一百万的笑得不知牙是什么时候掉的。这里的学问可大了,老师们得好好研究才能明白。先看自我介绍一栏,有的同学在“自己最喜欢的格言”后面写到:“没有过不去的护城河。”哈哈,我只听说过“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从没有听说过“没有过不去的护城河!”类似这样的玩笑,在同学录里可真是不少,至于留言嘛,格式和内容就像卢沟桥上的狮子——数都数不清。有的句子还极富诗意,比如“哪里有阳光,哪里就有我的祝福”以及“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总有个我在牵挂着你”等等,这可都是同学们根据自己的灵感创作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在这发酵的日子,我问自己,你快乐吗?我快乐。你真的快乐吗?对,我真的快乐。席慕容说:青春的美丽与珍贵,就在于它的无邪与无瑕,在于它的可遇而不可求,在于它的永不重回——这也许就是我快乐的原因吧!

“你快乐吗?你快乐吗?你快乐吗?试试看,每天吃一块糖,然后告诉自己——今天的日子,果然又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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