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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颜利

钱汝君知道万达在想些什么,而她自己并不准备留在这里太多时间,自然不会跟他慢慢折腾。

她想派人去做量测的工作,不过,城外太危险了。

在米脂城内,国法存在一定的份量,这些土匪强盗可以化身平民百姓,过着小罪小恶不断,大过大恶不犯的生活。就像米脂县城里那些差役一样,虽然没拿万达当一回事,但是随意也不敢乱动万达的性命。一旦万达出事,位在关中的官府,或许就会派人出来调查。或许,这里凉快的生活,就会开始受到干扰。这是一种妥协,维持稳定的力量,没事,没人想跟最大的拳头对着干……除非有很多地方一起出拳。

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杀掉,不是不可以,但是太费事,也解决不了问题。对于以上位着思考的人来说,如何把这个地方的人变成良民百姓,才是根本。说起来,这个年代,才几千万人,折腾中国这么大一个地方,都嫌小家子气。总之,人少,地方不好管。人多,地方也不好管,人要不多不少才好。说起来,是人口密度的问题。

于是,钱汝君没想要杀更多的人。若真的想这么做,就她们这些人,真不够对方杀的,就算每个人都能以一敌五,但……杀得完吗?

所以,只能合理的假设,这个地方的人不是不想好,只是条件不允许。如果有好工作可以做,或许,也许,可能就不会做坏事了。

刚好这个地方的气候条件,颇适合棉花田的发展。当然,沙漠里更适合,但是水利灌溉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在这个时代太高了,更不必说治安问题,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沙漠属于非我族类。

钱汝君是真心来谈合作的。不太想牵涉到米脂县里头的纠纷里。

不过,该遇到的事情,还是会遇到。钱仪来报告,米脂县里的头号人物,颜利想要见她。

按理说,一个县的头号人物是颜利。大汉朝当官,回乡是正常的。由其是县丞之类的官员。

颜利却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或者说算是世家大族。虽然不是列侯之类的存在。但这个米脂县县衙里当差的,却有七、八成姓颜。在米脂县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姓氏。按理说,你吃肉时,别人也要喝汤,但是姓颜的,却把米脂县里的事情一把抓,即使是万达,也不敢动他,更不管和他对着干……按理说,姓颜的,在米脂县里,也不算有太多人,但事情就是这样,他卡在关健位置,把更多的族人,布满关键位置,你想要在米脂县很好的生活下去,也只有听他的。

按理来说,这很容易造成心不齐的状况,但偏偏,姓颜的敢带着大家打劫,把打劫来的钱财平均发下去。在县城里,姓颜的又能维持平安,让大家可以安稳的活下去。

至少,在以往,打劫是一条不错的道路。大家吃的开,心也就齐了……但最近,这条道上的生意,变得并不好做。这条路不安全,不好走,商人宁愿绕路走,也不想走直路,经过的人愈来愈少了。

于是姓颜的也不好过了,琢磨着有什么办法,把大家的心安稳下来。其实,他们也很想替百姓谋福利,他们知道,只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若让大家不好,他们姓颜的就算再有钱,但是大部分的人不姓颜啊?只有利益,才能长久的让现状维持下去。

有人见万达,对颜利来说这就是大事。他好似看不起万达这个人,但他不敢忽视万达这个身份。县长,是大汉朝派遣的官员,再怎么基层,那也是大汉朝的官。他可以看不起万达,把万达的权力,全部收在自己手中,让万达在县里,当个闲人。但是他不会去动万达这个位置。

颜利也没有闲到派人盯着万达,对他来说,万达在做什么,自然有人会来跟他说。米脂县,里里外外,没有几个人不攀他颜家的关系。即使是在万达的内室,也是如此。对颜利来说,万达在他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于是,陌生人钱仪的到访,很自然传到颜利的耳朵。很快地,颜利就知道,有人找万达盖堤坊的事情。

所以万达前脚走,后脚颜利就来到客栈。钱仪根本没有稳瞒钱汝君的身份,所以颜利知道,来到米脂县的是大汉朝的公主……外姓公主,不是顶重要的一个位置,若是关内侯之类的人物,大概理都不理会,但在米脂县,这就是大人物,可以直通中央的。颜利想起自己做的事,就冷汗直流。

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他平常做的事情,就属于这类。把柄送到对方手上,就看对方要不要花时间折腾了。

于情于理,颜利都必须来折腾一番。

钱汝君没有拒绝跟颜利的谈话,把他也请了进去。事实上,钱汝君并没有那么万能,虽然猜到米脂县里,地方上和县上万达不对付。但是并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土匪强盗,就是他们颜家的精彩手段。要是知道,钱汝君不会放颜利再出去,也说不上谈判。直接把姓颜的灭掉,那是妥妥的不能少。

一路走来,钱家卫队有很多人犠牲掉了,就是不想继续犠牲下去,她在决定在米脂县停留,顺便把城外的堤坊解决掉,做一些好事。

严格说起来,钱汝君并不知道颜利是谁,只知道,一个地方,不会只有一个声音。总有些人,会站在万达的对立面。她找万达办事,总有人会看不过去,想插手,在她预估,颜利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她想听听颜利说些什么,能不能更好的帮她把事情办好。如果能,她不介意换个合作对象。

颜利自然也不会说实话,说话有点带着刺探,想要知道公主来到米脂县,究竟想做些什么?真的像他打听到的那样,只是想种些棉花?好吧,他也不知道神奇的棉花,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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