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身侧的丫鬟仍然下跪于地,其中几人已是有些体力不支,可李平阳不声不响不叫人平身,瞬间恼怒了,“臣妾听闻姐姐闲步于此,有意前来一睹姐姐的英姿!姐姐可是我朝女将第一人,如今入宫为后更是了不得!”
如此赤果果的讥诮,明显是蔑视李平阳出身贫贱。
“当真?那妹妹可得仔细瞧清楚了!”
李平阳并不恼,丝毫不在意宁嫔方才所言,单是自己这一人之下的后位,不免招来她人妒忌之心,这个宁妃也并非第一人。
“你……”
想来自入宫就靠着自己沉鱼落雁之色平步青云而被封嫔,何曾被人这样侮辱?李平阳即便是皇后,可在宁嫔看来,一个不得皇上宠爱的皇后根本不算什么,“姐姐似乎过于孤高自傲了,难免皇上对你……”
宁嫔说到这儿,莫名顿住了,掩面而笑,一脸嘲讽地看向李平阳,“皇上可是后妃的依靠,妹妹奉劝姐姐一句,有时候还是得学会服软,也难怪,姐姐到底是来自军营的,日日与那帮莽夫待于一块,又怎会明白这些道理呢?”
那神色尤其的暧昧,惹得李平阳一阵作呕,当真以为她钟情于赵寅?
李平阳不屑于同她理论,在宁嫔眼里,她是被自己戳到了痛处,瞬间洋洋得意起来。
两人正争论不休,全然不知附近有个停步驻足的白衣男子,男子正是沉柯,他耳朵向来灵敏,两人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平阳。
太后殿内。
赵寅退朝后想起李平阳拿来给自己看的纸条,瞬时心念一动,倒不是想着去李平阳的宫殿,即便李平阳外表瞧着再怎么无害,也该多加警惕,若是李平阳当真有情调,早在大喜当夜便与他同房了,他沉思片刻,决定去太后那儿。
守在门卫的丫鬟一见来人是赵寅,当即跪下,“见过皇上。”
“太后可是在歇息?”
“太后娘娘方才起身,此刻坐于殿内抄写佛经!”
那丫鬟听得赵寅问话,赶忙回答,生怕他一个不耐烦就拿自己来出气,毕竟,她方才只是悄然一瞥就看到了赵寅那张阴沉沉的脸骇人得很!
赵寅并未理睬她,径直往里走去,随即就瞧见了太后端坐于内,身侧坐着的是那名唤红绣的女子,如此一瞧只瞧见红绣的侧颜,倒也挺俊俏一美人儿,若是平时赵寅或许会驻足于此认真欣赏一番,只是今日一股脑的糟心事儿,何来这烟花风月之雅兴?
早在赵寅在外面对丫鬟问话之时,太后与红绣便听于耳中,此时见他进来,红绣连忙地上前屈膝行礼,“红绣见过皇上!”
赵寅挥挥衣袖,对她说,“你先出去,朕有事要同母后单独谈话。”
红绣似是不甘,但见太后目光暗示,只好深情款款地看了赵寅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是!”
还贴心合上殿门。
太后便是停下手中之动作,望了身旁的赵寅一眼,问着,“皇上今日为何有时间过来了呢?”
“何故使得儿臣不能与皇后圆房?对于此事母后可是知情?”
太后放下笔,“你已知情?那协议并非哀家一人之意,是那李平阳自愿签订!”
赵寅狐疑地看着太后,貌似不相信,毕竟那日李平阳的表现也不像是演戏。
“怎么?连母后你也不信,莫非在皇上心里,哀家还没有那个李平阳重要?抑或是皇上你当真是钟意那个李平阳了?”
太后眉头紧蹙,略微不悦地瞧着一旁的赵寅,实际上,她从未想过赵寅会喜欢李平阳,毕竟其中利害,她以为赵寅分得清的。
“哪里会?朕也是被那女人给糊弄了!”
赵寅想着心中甚是愤怒,偏偏那女人还装出一副单纯无害模样,自己竟然当真了还来找母后算账,那女子竟如此狠毒!
太后只是冷哼,并未很是在意,她一直明白,那李平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闻成王造反了?”
提起成王,太后就恼火,若非当时圣上才登基不便动手,又怎会养虎为患?如今好了,倒戈起兵造反了。
“是,那些老头子还提议让李平阳上阵,好在朕拒绝了,安排当今武状元去了,那人比较好操控!”
许他安富尊荣,他还不心甘情愿当条狗乖乖对自己摇尾巴?
臣子乃是这般!不像李平阳那女人,没个臣子的样,更没个妃嫔的样。
太后听着放下心来,只需李平阳不去,谁人都可以,“虽说李平阳已被剥夺军权,但其在军中始终是人心所向的,于她眼前,哪怕是再怎么厌恶,也勿要表现于色,静待合适的时机!”
她的眸光中杀机浮现,想来,那皇后之位乃是她为自己娘家人留着的,不曾想半路杀出个李平阳,生生破坏了她的计划。
“儿臣明白了!”
赵寅自是想着快刀斩乱麻,这么一只老虎睡于枕边,提心吊胆啊!
赵寅陪着太后又谈了好一会儿直到太后准备歇下,赵寅不好打扰她,嘱咐了婢女几句便准备离去。
“大事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与宁嫔在御花园交谈不知怎的谈到后面争吵起来,看这架势怕是双方要掐架了!”
那太监是一路匆匆赶过来的,此时跪在地上,正不住地喘气。
赵寅皱着眉头,并未在意,那些个妃嫔也就是无聊之时的玩物而已,说到李平阳,一个长期待在军营的人,当真打起来她又能吃到什么亏?
“也罢……”
赵寅叹气,想起方才太后所言,眼里流露出些许无奈,“就去御花园瞧瞧吧!”
“摆驾,去御花园!”
“皇后娘娘,亏得臣妾还想唤您一声姐姐,可是您如此侮辱臣妾,那就别怪臣妾……”宁嫔捂着左脸,恶狠狠地瞪着李平阳,原来自己处于优势的,不想李平阳胆敢对她动手,此好比胯下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