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饮酒的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心里一阵感叹。
还以为是两个百合,原来姊妹情竟然可以如此感人。
这年头,能够为另外一个女孩,让出自己心中所爱之人的女孩,不多咯。
男人感叹完之后,人摇摇头,随后又给倒了一杯满当当的酒,接着一醉解千愁。
方圆的情绪过于激动,许愿这才有些恍然大悟:“你………不…………喜欢吗?”
怎么会弄错了?
可是她跟她说过,那个人,成熟稳重,专一重情,与她一同青梅竹马,重要的是,也是个医生的呀.....
许愿的脑海中闪过颇多画面,努力快速地寻找着什么证据。
突然人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放大。
那她喜欢的,是…那个相亲相了一百次都没有相成功的徐医生,徐羽墨?
许愿不敢置信地看着方圆:“我以为……你真的把他当成哥哥……”
心口仿佛炸裂,合着她贼纠结了五年的事情,就是一个“巨”大的乌龙!
“叮当”
玻璃渣子哗啦啦碎了一地,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站在不远处悄悄交头接耳,可给紧张死了。
临近暴走边缘的方圆,已是恢复平静时清冷冷艳的形象:“许小愿,绝交,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
听到她酸溜溜的语气,所有因为那一声“叮当”,被慕“名”吸引而来的注意力,瞬间崩塌。
感情的世界,是需要用心经营和维护的,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生活。
五年前她确实是把太多的目光和精力都花在了肖逸的身上……
许愿心虚地道:“没感觉.…..他成熟...……稳重...………专一重情啊......”
实话......
此话一脱口,方圆能被她气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撂下场子走人,一旁的两个服务员见方圆人走了,赶紧上前收拾残局。
许愿亦是赶紧连忙即刻屁颠屁颠跟上方圆,拉着她胳膊肘,就像以前一样……
误会解除的那一瞬间,好似所有的阴霾,已终将烟消云散。
今晚刚好轮到秦向棠倒大夜班,闹钟响后,她从床上起来,人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在家中磨蹭了会儿,稍微吃了点饭,拿了件外衣套上,便赶紧出门。
午夜十二点,肖雳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人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手紧捂着左腹部,静静地坐了会儿,还是走到门边把灯打开,从桌子的抽屉里,取了两片白色的药片直接塞进嘴巴里,咽下。
“叔,你是不是又不舒服。”
听到隔壁屋的动静,肖瑾也从床上起来,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肖雳在吃药。
“不行,这回你听我的,得去医院。”
没想到肖瑾这个点竟然还没有睡,但又想想他警觉性一向高,睡眠又浅,许是他刚才开灯的动静吵到他了,肖雳摆摆手,嘴硬道:“哎,叔这都老毛病了,回床上躺一会儿就好……”
可肖瑾实在是不容他拒绝,坚决把他带出屋,开着车带他前往医院。
情况确实有些严重,检查完结果出来之后,医生便立即给肖雳安排了住院。
这个世界,除了少数人是有钱的,绝大多数没钱的人,每天都更在为了能够维系生活生计,拼尽了全力。
“空气中只剩呼吸 眼泪已落地成泥 我的视线里 没有了你的轨迹 要试着忘了过去 只是记忆太过锋利……”
凌晨一点左右,闹铃准时作响,祁梓潼的门边,她自家老妈的声卡也开始启动。
“梓潼,快起来,陪妈去搬下菜。”
祁梓潼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抱住门边的女人。
“妈,不是说好要给自己休两天假的吗,你又说话不算话。”
明明那么瘦小,却干了那么多年的重活、累活。
脸上挂了许些皱纹,同时也带着几分疲惫,面色有些晦暗,但分毫不影响她气质若兰的祁妈妈:“赶紧去洗把脸,清醒清醒,车可不等人。”
祁梓潼撇撇嘴:“知道啦。”
她快速地去用冷水泼了把脸,顺便把大门打开,母女俩共同骑着辆电动车前往菜地。
她们才刚要停下车,就听到大班车边传来一顿刺耳的争吵。
“三嫂,你这菜不能这样子叠,这样子叠我的菜会被压坏的。”
“我这菜轻称,不会被压坏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再说了,我不这样子叠,后面的人就放不下他们的菜了。”
“怎么会压不坏,我这菜可是要多卖点钱的,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子压。”
“哦,瞧你这话说的,就你的菜金贵,你要是怕你的菜被压坏,就继续开你自己的车去呗,干嘛要来跟我们一块拼这班车,谁还不是想自己的菜能多卖点钱,互相迁就一下会刮掉你一层皮呀。”
……
祁梓潼小声地在前面控制着车头停下来的母亲耳边诺诺道:“妈,那‘白骨精’又要开始作妖了。”
祁妈妈当即就回头瞪了她一眼。
祁梓潼忽眨了眨月牙儿般大的小眼睛:“我说的是……”
事实。
越说越心虚。
“妈,为什么你的眼睛那么大,我的却那么小?”
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会是你和我爸在垃圾桶旁捡的吧?”
看着母亲脸上的那三颗痣,一颗长在左眼的上眼睑下,一颗长在右眼的眉骨间,还有一颗长在嘴角的斜上方处。
“要不然你们这么都长那么好看,我却长得那么丑?”
说实话,她真的从小就有这个疑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一家四口中,她长得最丑!!!
其实她长得并不丑,相反的,在人群中也算是亮眼的,但只要一回到家中,她的颜值立马就像此时天上正第二闪烁的那颗星星。
想想就受伤。
祁妈妈:“嗯,确实是捡的,不过,是你爸去充电费的时候,人家送的。”
“先抬这一筐。”
祁梓潼捋起袖子,才往那最高的一筐菜上手,皮肤下的血管瞬间就突兀起来,脚步碎碎地一点一点往车上抬,好在车门前有司机帮忙抬拖了一下,不然肯定又得耽误些时间。
这才搬完一筐,她手臂上的肌肉就开始一抖一抖地跳着。
边上的两个人还在争执。
祁梓潼看了自家母亲大人的脸色,成功接受她的信息:“三嫂,要不你等会儿放在我们家那一筐上面吧……我们不怕压。”
她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祁妈妈便立马飞快地投以她一记“飞刀”,当然,还有那只“白骨精”的。
不过世界终于总算是可以安静了。
司机感激地朝祁妈妈轻轻点了下颌,祁梓潼也冲着司机投以一个“回礼”。
她当然知道她母亲让她开口为了大家都能舒服点,又能不得罪“白骨精”,但她母亲忘了,有些人永远都是贪得无厌的,就算你现在解了她的尴尬与无理取闹,她也已经记住了要把你划做“敌人”。
果不其然,“白骨精”上车的时候,愤愤地瞪了她要下车的母亲一眼。
那一眼,跟隔着多大的血海深仇似。
祁梓潼嘴边小声地叨唠了几句,但又故意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简直不能再腹黑了。
“哎,现在的大人,脸皮都这么薄的麽?”
“怎么还给记仇了呢???”
“还有,话明明是我是自个儿说的,是我自己觉得实在是太吵了,有辱于我的耳朵,就给擅作主张让三嫂把菜压我们的上面。”
“又不是我妈提的,怎么仇恨还给拉到我‘貌美如花’的母亲大人身上了呢?”
“完了完了,我妈以后不会要被报复吧?”
她越说越得劲,关键是还一本正经地仔细观察着“白骨精”的脸色。
由于车里的灯光不是很亮,虽然视线的掌控上有些小问题,但她身体里住着的小恶魔已经在开始庆功了。
“而且,小姑娘我又没说错什么吧,怎么就给生气了呢?”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我们的那一箩筐菜确实就是不怕被压的嘛。”
祁梓潼越说越得劲,旁边听着的人也觉得大快人心,相反,除了她老妈,脸色越听越黑,甚至,还在趁机在换位置的时候掐了她一把。
祁梓潼超配合,瞬间就炸场:“哎呀,妈,好像有只大蚊子钉我!!!!!!”
“好疼呀,我怀疑它往我身体里注入的是烈性毒药。”
祁梓潼越说越来劲,都忘记了,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在她母亲面前爆粗口了……
“我靠,糟糕,我不会等会儿就毒发吧!!!!!!”
这噪音的制造者,没谁了,比那些田里的田蛙叫的还脆。
最后是被她家母亲大人一个“漂亮”的眼神给闭了嘴。
所有的菜都搬上车后,祁梓潼头上顶着个电灯,循着乌漆嘛黑的路回家,走过树林两旁的那一堆坟墓时,心里头还是稍微有点点小疙瘩。
有丢丢后悔自己为什么就是不会开车......
回到家时,已经快凌晨两点半了,她人一沾上床就立马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