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洗了手,上前给钟离姝布菜,“原想着这位芷贵嫔是个寡淡之人,后宫中定不会有多少人不满,哪知后宫这般多人等着她笑话。”
“真正的才女让人妒恨,作假的才女让人恶心,这两种女人在后宫中,活得都不会太简单,”钟离姝淡笑,不管这位芷贵嫔是属于哪一种,只要有关于她的笑话,后宫中有的是人乐意看。
“什么真正的才女,”听竹嗤笑,她进宫时间早,又在别的主子身边伺候过,自然听过更多关于后宫的各种传闻,”奴婢听闻,这位芷贵嫔虽然是白家嫡女,却不如若贵嫔得宠。自从在雨中风姿被大王看中后,便总是做出一副忧愁不解的模样,若不是容貌比西施差了些,只怕还要学几分病西施了。”
听到听竹这般说,钟离姝真心叹息,这芷贵嫔也真不容易,扮才女也是需要脸皮和心理承受能力的。
……
当天夜里,南宫卜并未翻哪宫的牌子,批完折子后,便看了些其他的书籍。
李公公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小声道:“大王,畅天楼的芷贵嫔让人送了东西来。”
“哦?”南宫卜翻了一真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带着竹香的香囊。”李公公小声回答
“嗯?”南宫卜翻书的手一顿,挑起眼皮瞥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立刻意会的向前走了几步。
托盘中是个小巧精致的香囊,明黄为底,上面绣着的是几株栩栩如生的竹,让人一眼瞧去,便如同活着一般。
“这明黄的布料,绣着绿竹似乎不怎么好看,”南宫卜把视线放到书上,“收起来吧。”
“是,”李公公轻声退了出去,看了眼托盘中的香囊,他知道这香囊不会有见光的一日了。退出内殿,把香囊递给旁边的太监,“去把香囊收起来,别掉地上了。 ”
“是。”小太监小心接过,匆匆退了下去。
……
后边几日南宫卜来过几次,但又去了其他女人的宫中。好像听说是贤妃家中某个亲戚,可能仗着身后是贤妃,所以得宠的这几日格外嚣张。
钟离姝甚至还在自家宫殿旁边的荷花池边上,被那个暮昭仪给讽刺了一番。本来休宁是想要把那暮昭仪掌嘴的,但钟离姝却没有让她这样做。
左右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些话语,能咬掉她一块肉不成?
过了一段时日,荷花池的荷花都凋谢了,让钟离姝感慨时光过的真快。
她开春便来了南佞国,现在转眼都要过去一年了。
羲和宫外的荷塘,现在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得见莲蓬了,钟离姝给贤妃请完安后,便要从这条路回羲和宫,今日她却见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此人正是贤妃的表妹暮昭仪,今日的暮昭仪身上穿着一件藕色罗裙,站在那假山石旁,瞧着她的模样,不像是专程来摘莲蓬的。
“嫔妾见过良妃娘娘。”暮昭仪神色瞧着比上次憔悴了些,就连肤色也比前些日子见到时黯淡,钟离姝坐在步辇之上,免了暮昭仪的礼,微微颔首道:“暮昭仪是来赏荷的?"
前些日子暮昭仪因为言语无忌被淑妃罚跪半小时,又因冲撞嫣婉仪被掌嘴,而大王与贤妃皆没有对这两件事做出反应,让暮昭仪在后宫的日子显得更加艰难起来。
“见莲蓬长势喜人,来看看罢了,”暮昭仪怔怔看着荷池,面上的神色说不出的怪异,“却不想扰了良妃。 ”
“何谈扰字,这荷池本是宫中的,哪位主子都看得,”钟离姝给休宁一个眼色,休宁让大力太监放下步辇,钟离姝扶着她的手走到暮昭仪身边,“暮昭仪既然喜欢,便是这些莲蓬的幸事。”
暮昭仪听了这话,原本放在莲蓬上的目光移到钟离姝身上,只是还是那怔怔的模样,“良妃娘娘抬举妾了。”
钟离姝闻言一笑,毫不畏惧暮昭仪那打量怪物般的眼神。
暮昭仪欺近一步,离钟离姝仅仅半步的距离,她声音很低,但是却带着莫名其妙的神秘,“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哪儿好了,让大王一直对你如此宠爱?”
说完,暮昭仪突然一个踉跄,就往荷池下倒去。
“暮昭仪,你要做什么? !”
在场的宫女太监作为奴才,不能直视主子容颜,听到良妃这声尖叫后,抬头一看,就见到良妃与暮昭仪双双跌进荷花池时溅起的水花。
休宁与希莲吓得变了脸色,忙叫人下去救两位主子。
钟离姝很庆幸荷花池的水很干净,她故意让自己沉得下去一些,水中的看东西很艰难,但是她还是看到暮昭仪被人捞了起来。
不由得露出一个冷笑,这种后宫里演滥了的手段,这位暮昭仪也好意思用,看来贤妃还真没有好好教这位妹妹什么叫后宫。
见有人朝自己游来,钟离姝狠了狠心,松开紧闭的嘴,任由水涌进自己的鼻喉,这种水淹的感觉非常不好,做出努力挣扎却不擅长游泳的样子,钟离姝把这笔帐记了下来。
“主子!”休宁与希莲见钟离姝救起来时已经昏迷了过去,立刻又让人去宣太医,二人看了眼在一边除了咳水却没有其他问题的暮昭仪,忍了忍,手忙脚乱的给钟离姝做简单救治。
暮昭仪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等她缓过气来,恨恨的看着昏死过去的钟离姝,她原本不用遭这个罪,谁知这个女人跳下来时竟然捂住了她的口鼻,让她喝了好几口水,这会儿倒是她晕了过去。
突然想到了什么,暮昭仪面色一白,“不是我,是她自己,不是我!”她是想陷害钟离姝,即便陷害不了,也能让钟离姝落下一个残害低位分妃嫔的名头,可是哪里知道钟离姝这么惊觉,在那么短短一瞬间,也能做出反应。
她知道这个手段算不上高明,但是她也知道,人在没有预防的情况下,不会那么快的做出应对,而她只需要钟离姝愣神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