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非孟凡生受不受的问题,而是赵家留不留得住的问题。
赵氏依然久跪不起,言语不安道:“此剑虽然是祖上绝剑,可是对于如今的赵家来说,却是一把祸剑。
“今日有李家来,他日就会有无数个李家,赵家护不住祖宗遗物,怕还会引祸上身,恩公若是接受此剑,却是帮赵家一个大忙了。”
赵氏不傻,久居三潭守之中,自然晓得其中局势,龙蛇混杂,暗流翻涌之态。
见孟凡生还有些犹豫,南宫沐儿连忙扯住他,低声道:“赵氏所言不虚,据我所知,五大绝剑其三都名家有主,这太煌剑连朝中许多人都盯着,如今消息外露,赵家恐生灭门之灾,届时赵虚将军恐会绝后。”
“若是不想个对策,怕拿走太煌剑也是无用。”
孟凡生细想,对南宫沐儿刮目相看,虽然南宫沐儿时常脑壳转不过弯来,但是不得不佩服她脑里储存的知识量。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就当是帮赵虚将军保管太煌剑,如果赵家什么时候需要,我一定准时归还。”
赵氏走近剑架,本想提起太煌剑,却没有想到太煌剑比她想象中的要重。
于是将赵大头招了过来道:“你将这太煌剑呈给恩公,以示心意。”
“好的嫂嫂。”
赵大头随手一提,犹若无物一般,双手呈于孟凡生面前道:“恩公,请!”
若是孟凡生此时还肯不接剑,那真是矫情极了。
况且,此剑,当真豪气,犹如豪车对男人的吸引力一般。
于是孟凡生一把抓住剑身,此剑的重量绝算不得轻,却又不会让他感觉握着吃力,颇有一副王者的神秘感。
“家中有布条吗?”见孟凡生没由来的一问,赵氏只连忙去找来了一块布料,只见孟凡生将布料撕成一条,然后缠住太煌剑的剑身。
“太煌剑剑身上的宝石实在耀眼,拿着走动总会多出事端,待会我会差人散布出去这个消息,那些记挂着想要太煌剑的人,听了消息定会前来查看,看到剑已不在,必然猜到被我拿走。”
“届时,你们也安全些。”
赵氏笑言,道:“一切听恩公的意思。”
不一会儿,街上便传开了赵家报恩将祖传宝物赠于孟凡生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段佳话便流传开了。
“什么?赵家的祖宅有宝物?还赠送给了孟天神?”
“难过李家大费周章,竟是如此!”
“这李家居然敢搞这种小动作!”
砰~。
徐安怒摔茶杯,这两天坏消息接踵而至,真是气煞他也。
急道:“马上备轿,我要去兵营见伏余!”
而此时的孟凡生与南宫沐儿正在一家布店取衣。
有人问道:“孟公子手上的剑,便是赵家的宝物吗?”
孟凡生并不反驳,点点头,大方承认。
不仅如此,反而摊开太煌剑,炫耀道:“此剑可是五绝之一。”
“嘶,这般绚丽,得值多少钱啊!”
孟凡生笑,不做回答,这种宝物,怕不是金钱来衡量了。
南宫沐儿却拉了拉孟凡生道:“你市侩不市侩?”
“要你管。”
...。
“公子,这是您要的衣服。”
孟凡生取了过来,正要丢银两,不想店老板果断又推了回来,道:“公子对三潭守人大恩大德,小人怎么能要公子的钱,光是减免的税收都不止这一点啦。”
“一事归一事,我买你的东西,自然要给钱!”
孟凡生眼睛一眯,强行塞了钱过去。
店家看着孟凡生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这年头,能像孟公子这般正直的人真是绝无仅有了。
若是南宫沐儿听了,一定要呸出去一口,你不知晓此人脸皮多厚!
况且若不是她南宫沐儿把孟凡生揪住,哪能有三潭守如今的气象?
南宫沐儿气鼓鼓,平缓过来,问道:“你去布店买的衣物,有了银两,开始注意起外观来了?”
“你自己看看是什么。”
孟凡生把包袱丢给南宫沐儿,南宫沐儿扯开一个角就看到全是黑的。
“夜行衣!”
“那不是。”
夜幕落下,就在孟凡生跟踪徐志伟的那个山坳里面,凉风渐甚,黑夜里闪过两个黑影,营帐中人浅睡,营外值班守候。
“aww~好困啊!”
“哥们我也是啊,这偏僻的地方哪里需要值夜嘛。”
“唉,休要再说了,待会又要挨罚了。”
一个大帐外的两个小兵眼皮微颤,一会低下头小恬,一会抬头四望观察异动。
营内。
“伏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瞒着我太煌剑之事,何意?你想独吞不成?明日,我就将此事上报景王,要你好看。”
此时,徐安在大营内气急败坏,而他眼前是一个三十余岁的人,腰间别着一把宽刀。
“说完了?气消则回,少要来军营,人多话杂,要是传了出去,你小命难保!”
“你这是什么意思,伏将军是想与县令府断绝联系咯?你可知道,没有兵营的支援,县令府早就被三潭守的人推翻了,前年出了个洪四奇,如今来了个孟凡生,出了事,由伏将军担着吗?”
伏余剑眉皱褶到了一起,孟凡生的事他听说了,会用毒,相当棘手。
“孟凡生的事,我会帮忙解决,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你管财,我掌兵,概不越职,景王吩咐过,若是有碍事者,不论敌友,格杀勿论。”
伏余的眼神盯着让徐安感到害怕,意思清楚明了,景王已经有嫌他无用的意思,一个不听话,随时有可能杀他。
“以后差人书信来往即可,不必亲自来惹人是非。”
徐安心里冒冷汗,虽然他手里掌握大量财宝,却无法与伏余斗,只好应承。
“等等。”
正当徐安离去的时候,伏余又喊住他,从营外压进来一个人,正是白天来访的徐志伟。
“伟儿!”
徐安连忙解开徐志伟身上的绳索,呵斥道:“我不是与你说过!不许靠近兵营,你怎么不听?还不谢过伏将军不杀之恩!”
只是徐志伟还未开口,伏余便先开口堵了他的话。
“客套话便不必说,光是你的好儿子擅闯兵营,我便能取你们项上人头!”
伏余丢下一块令牌,上面正刻了一个京字,徐安连忙捡起,这混账居然偷了他的令牌来闯兵营!
啪!
徐安一巴掌扇在徐志伟的脸上,差点没从轮椅上翻下来。
“爹...,你打我?”
“我若是不来兵营求助,岂不是要一直受那孟凡生的气?我不是为了县令府?”
“记住你我今日的约定,再有下次,我一定不饶过你们,滚!”
伏余才不想看他们父子俩人的争执,不管是苦肉计,还是伦理剧。
“噗,这狗县令也真是够狠的,这一巴掌打的连外面都听的清清楚楚。”
南宫沐儿偷笑,殊不知营中的伏余疑眼紧紧凝视着他们的位置,突然,伏余握紧一支长枪,咻的一声划破空气。
而这支长枪的目标,正是南宫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