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茅屋之中。
两人面面相觑,隐隐闻到一股烟味,三人皆皱了眉毛。
这股烟臭味,哪里来的?
而屋外传来声声叫嚣。
“洪四奇,你个缩头乌龟快给爷爷滚出来,让爷来给你的头加点颜色!”
“哈哈哈,不错,快滚出来,我们守你好多天了。”
屋子外面嘘嘘渣渣,听架势,人数还不少。
“再不出来,你这小破茅屋怕是保不住咯!”
茅屋外面一人握着火把,作势便要一把烧了这屋子。
好不霸道!
一瞬间。
孟凡生及时抓住对方的手,夺下火把,只听见砰~的一声,南宫沐儿把人踹出去数米远。
“好大的官威,一言不合便要烧人屋子,连都城里的达官显贵都不敢这么嚣张,你们胆子却大的很。”
南宫沐儿一声鄙夷,呸一声,如此的横行跋扈,必然是上面放任,使人心生愤恨。
“啧,你还别说,有一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这么想烧别人的屋子,便让他们尝尝被烧的滋味怎么样?”
“好啊!”
南宫沐儿表示赞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妙哉妙哉。
然而来人闻言,都下意识后退一步。
被烧,无人想体会这种感觉。
怕了?
孟凡生心里可笑,晃晃手上的火把。
一副不可琢磨的样子,忽然问道:“你们是徐家人?”
众人不由得心里发出一声疑问,认错人了?于是齐齐望向身后。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惹人不适。
“真是大失所望啊,还以为今天能抓住洪四奇,竟没想到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崽种啊。”
人群中推出来一个青年,坐在轮椅上,眸子阴暗,一副阴森的面孔。
尤其是那鹰钩鼻子,本是意蕴如鹰般犀利,在他身上,却显得猥琐。
出口间,便不用再问,断了双腿,估计就是王山口中的徐志伟。本还愁着怎么解决此事,人倒送上门了,却是省了自己一番功夫。
孟凡生摇摇头,四下环顾一眼,故意道。
“是谁在低语?”
孟凡生和南宫沐儿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表示没看见。
徐志伟脸色铁青。
心下猜疑对方是在讥讽,还未发作,便听见对方将事情点穿。
“啧,莫要这般了,你低一下头,虽然对方缺手断脚的,心也黑的像锅灰,是个禽兽,但是禽兽也是个物种,他没有人性,我们却要有些礼貌不是?”
南宫沐儿提醒孟凡生。
这一番话,颇有一些杀人诛心的感觉。
尤其是这双断腿,乃是徐志伟的逆鳞所在,平日便禁人言,如今被对方如此嘲讽,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徐志伟气急反笑,在他眼里,两人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他宰割,只是没想到这肉还晓得讲话,嘴皮子厉害。
阴暗道:“呵呵,本来打算留你一命,只卸去双腿双手,装进瓮里用盐醋,如今看来,把你分成五块还太少。”
“至于旁边那个女人,呵呵,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今晚我就让你体会一下千人骑的滋味,桀桀...。”
“一定是幅人间美画,欲生欲死,光是想想,便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了。”
闻言,南宫沐儿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躲在孟凡生身后。
光是听着,便能体会那种残忍,她忽然明白王老的心里恐惧。
这种嘴里,确实让人恶心,却又心里害怕。
若是在战场上,也不过一刀一枪的事,却不会使用如此酷杀的手段。
“别怕。”
孟凡生顿时有些好笑,拍拍南宫沐儿的手,惊的她又往回缩了一分。
这个徐志伟,确实心狠手毒。
比王山言语描述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道雪鬓霜鬟的身影出现。
“徐志伟,我们两家的恩怨,与人无尤,你冲我这把老骨头来,别伤害他们,咳咳...。”
王山步履蹒跚,一拐一拐的走上前,气势却一点也没有怯,还颇有一种霸气缠绕在身上。
“王老头子,你我可能有点误会...呵呵,我们之间,似乎只有怨...,本少爷待你王家,也算对得起良心,日夜观望,不敢有一丝懈怠。”
“可是让我伤心的是,洪四奇恩将仇报,这代价。”
“稍微有点大啊。”
徐志伟作一副痛心模样。
事实上情绪也颇为激动,自己的这双腿,正是当初洪四奇闯独闯徐家,将他的双腿废掉,变成了一个残废人。
若是再晚一分,自己可能已经命丧黄泉。
因为此事,这些年他可失掉了太多乐趣。
听了徐志伟的话,
老者更是气急攻心,心火上冲,捂住心胸,一口稠血咳了出来。
良心,这两个字,徐志伟根本不配提及。
“王老,犯不着,跟这种败类说话怕脏了嘴。”
孟凡生赶忙扶着王山坐了下来,往王山嘴里塞了一颗药。
冷冷地看了一眼徐志伟。
淡淡道:“闻名不如见面,如今看来,徐志伟,一个污染空气的毒瘤,洪大哥当初不直接杀了你是对的。”
“因为你根本就不配痛快的死。”
“你说什么!”
徐志伟猛的抓住轮椅的扶手,向前移动一分,气过之后,反而心平气和了,缓缓道:“也好,既然你们都跟洪四奇有关系,那便一起抓了,本少爷要一点一点,慢慢地折磨你们,让你们生不如死。”
这番话说的极为平静,语调也掐的适当。
然而此时,有个女子已经镇定下来。
“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臭皮蛤蟆,嚣张什么,本姑娘分分钟灭了你。”
南宫沐儿缓过神,捋捋心情,哼一声,从袖子里面伸出来一根七节长鞭,取的乃是实打实的寒铁铸造,每一节可自由旋转三百度左右,尤其是鞭尾,乃是一根三菱刺,锋利无比。
这一鞭子来的突然,若是被抽在脸上,毁容事小,若是被那一节三菱刺刺中,脑袋上非多个咕隆不可。
徐志伟神色大变,轮椅后撤,拉住一人挡鞭,下令道:“把他们全抓住,要活的。”
“呸!”
南宫沐儿哼哧一声,长鞭挥舞。
犹若在人群之中舞蹈一番。
令人称奇。
要孟凡生说,此女的柔韧性确实好,估计是个瑜伽高手。
不过这些人,都是徐志伟特意挑选出来对付洪四奇的,要想容易对付过去怕是不可能。
孟凡生倒是淡定得很,晃荡一下火把,借着火势,有人擒他,他便躲开,几番波折,却没有碰着他,只是对着口鼻,撒了一把粉。
再挥过火焰,将粉末完美的掩盖,使人直打哈切。
果真还是毒好用一些。
而对方却还没洞察,嘴里喃喃道:“奶奶的,是不是男人,只会躲。”
孟凡生默默一笑。
“本姑娘打的正痛快,少来妨碍。”
南宫沐儿对孟凡生呵斥一声,其实已经有些累了。
孟凡生淡淡道:“那行吧。”
这会打的嘚劲,待会有你们哭的。
此粉末其实并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取用一种使人发痒的汁液搅拌而成,名字很好听,唤作滴水观音。
这些人下手都比较凶狠,怕是常年混迹江湖,杀人放火的事不曾少干。如果用武力硬碰硬,怕是棘手。
俗话说寡不敌众一拳难敌四手,若真惹急了人,便一拳打爆你门牙。
“嘶,...!我身上怎么这么痒..。”
“..我也是,怎么回事...。”
没多久,众人身上发痒发红,忍不住挠起痒痒,再也使不上劲对付孟凡生。
而南宫沐儿,还挥着长鞭在奋战,对比一番,孟凡生已经笑嘻嘻的和王山地坐在一起看起热闹来。
“妖术!绝对是妖术!”
徐志伟气喘,他虽然卑劣,有些极端,却不傻。
见势不对,急忙回过头,语气慌乱道:“走,快推我离开这里,快。”
他徐志伟已经断了双腿,再落到洪四奇手上,焉能活命。
“你觉得你走的掉吗?”
孟凡生上前,踩住轮椅的前踏,一脸戏谑的模样。
也许这就是师自成孤傲的原因,只因为,世人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抗毒性侵袭。
“我父,乃三潭守之主,你若是对我下手,你也活不了命。”
徐志伟清楚,这句话可能威胁不到对方。
但至少能给自己一些底气,壮胆。
“徐公子,哦不,禽兽,你是不是活在徐安的树荫之下太久,少了些锤炼。”
孟凡生捏出一颗黑的发亮的药丸,不断把捏,笑的让徐志伟心里打寒碜。
毒这种东西,他也玩过。
所以更加清楚其中恐怖,尤其是未知的毒。
一旦中了,多会任其鱼肉。
不由得畏惧了几分,不自信道。
“我徐志伟今日栽了,认了。”
“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便送你荣华富贵,今日之事,就当做浮云一场,如何?”
看起来,徐志伟说的情真意切,若不是有洪四奇典例在前,孟凡生说不定还真可能考虑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万事没有如果。
孟凡生漠视此番言论,冷道:“你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着道的吗?”
“少侠武功高强。”
徐志伟一脸谄媚。
孟凡生看着有些反胃,刚才的嚣张气焰一瞬间就能变得一脸乖相,就这副心机,洪四奇便玩不过他。
“是那支火把,痒粉经不起加热,一旦加热变成气沫,毒性便会变强,而且发作迅速。”
徐志伟怔住,竟是自己坑了自己。
孟凡生一脸笑眯眯,看来和蔼可亲,但在徐志伟看来却狰狞至极,因为孟凡生此时一手捏开他的嘴巴,将那颗黑蛊一骨碌地滑进了他的喉咙。
有些丝滑,又有点粘。
“嘶。”
南宫沐儿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自己正陷入缠斗之中。
“臭乞丐,你坑我?!”
南宫沐儿这会儿终于缓过神来,不由得骂道。
然而孟凡生却忍俊不住,嘴角扬起。
爽!自己终于报了那一扭之仇了!
绝不是自己小心眼,而是真的疼。
自然,表面上,自己还是要忽悠她一下,免得她事后又跟他闹。
于是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