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后得知消息可是气恼不已。
“御医集体抱病没来?成王情况也稳定了?那梁玉清居然真有那本事医治天花?”满脑子的疑虑在沈婉脑中积压,她气恼的揉着有些抽痛的太阳穴。
元琴见状赶紧上前揉着皇后的肩膀,瞧着她面色不快,也知晓是皇后的计策落了空,那些御医根本没扰乱梁玉清的救治。
顿了一瞬,也开口安抚眼前的皇后,“娘娘,那幽王妃也就是碰巧而已,不可能有治愈恶疾的能力,一个闺阁女子能学到多少东西,眼下也就是严贵妃病急乱投医罢了。”
元琴的话让她心中舒缓了不少,但心脏还是悬着未定,那幽王府的人也不是死心眼的人,还是要防着一手,若是梁玉清真的将成王救好了,那她可就是白费心机了。
“那梁玉清有天大的能耐,也医治不了这天花的毛病,啧,本宫身居后宫许久,都快将外面忘了。”沈婉轻哼一声,得意的摆弄着手上精美的护甲。
元琴自然明白皇后想要做什么,赶紧随着开口,“娘娘可是要瞧瞧这成王府?”
“本宫若是不出面,那成王府可就乱了套了,要不让梁玉清受受教训,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了?”
元琴小心的捏着肩,思索片刻才嘴甜的应声,“娘娘一向聪慧过人,那幽王妃瞧见您,到时候怕是被吓破了胆,娘娘也正巧会会这幽王妃,是否真的像谣传的那样。”
呵,也就是一些地位卑微人的谣传,难不成她还能让一个梁玉清阻碍了自己?还这是可笑!
看来她该拜见陛下一趟了,沈婉搭在元琴的胳膊上起身,进了内室换了着装,随后便要去见陛下了。
徐牧丝毫没受阻碍的就进了幽王府,前院没有一个下人院子也显得静悄悄的,他顺着回廊直接朝着顾庭筠的院落走去。
“王爷。”徐牧见顾庭筠拱手做礼,也算是行了礼数,随后就直接坐在书房中的桌子前,替自己点了杯茶水,饮罢开口,“这幽王府的茶叶当真是极好,这几日为了钻研医术,哪里都没去,都快成木头人了。”
顾庭筠听他说,也只是眸中冷然的瞧了他一瞬,随后继续低下头处理手上的公文,当然徐牧能不能变成木头人他可一点都想知道。
“你最近在研究什么医术?有没有治疗天花的?”顾庭筠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天花这病,毕竟这京城中没有人不知道幽王妃在帮成王治疗天花,徐牧定然不会不知晓这件事。
虽说他之前也看过梁玉清高超的医术,不过对于她治疗天花这件事还是有些想不通,他行医救治这么多年了,也基本上不会碰关于这方面的疾病,他确实钦佩梁玉清有这么大的胆量。
再说那成王之前还同幽王不和,不管是胆识还是宽容心,她都足以让自己钦佩。
徐牧尴尬一笑,随后应声,“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研究一种解痛药。”
他说完顾庭筠也内回应,只是继续做自己的事。
徐牧突然觉得今日的王爷愈发的冷淡,虽说以前也是冷言冷语的,但对今日的王爷就好像一个冰块一样。
他也闭口不言,一时间房间就陷入可怕的寂静中,他紧张的直喝着杯中的茶水,半晌后,还是按捺不住说着,“不瞒王爷,这药对天花也间接有些联系,患了这病身体有痛感的时候就用得到……”
“知道了。”顾庭筠简单的回答他,随后继续吩咐,“帮本王查件事,成王没病前有个在身边伺候他的婢女,但在成王出事了之后就不见人影,查一下当时是谁将她送到成王府。”
“遵命。”徐牧严肃的点头,语气也变得沉稳有力。
他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几分,继续安静的喝着茶水,别看幽王总是面无表情,平时还有些冷淡,但这茶水可真是不赖。
“不过,王妃最近帮成王医治,这毛病传染的能力可是很强的,还是要谨慎一些。”
他话音刚落,便受到顾庭筠那像是尖刀一般的视线,正巧这时候一道俏皮清丽的声音也渐渐清晰,“劳烦徐公子惦记,我会多注意。”
再入眼的是一抹淡蓝色的薄衫,她头上随意的用玉簪挽起来,也没有多余的装饰,这样的她看起来也犹如一朵高贵的雪莲一般。
随着她的缓步走来,那不染凡尘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和诗句联系起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待瞧着梁玉清的身影,顾庭筠眸中的凌厉才变得柔和下来,又变成了绝少可见的柔情。
“瞧着王妃这般健康,是在下想的太多,王妃的能力自然是极强的,我那边还有药没研究完,就不多叨扰了。”徐牧尴尬的说完,飞也似得离开了。
看样子今日自己不太受王府欢迎啊,他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以防误伤到他。
梁玉清有些好笑的看着徐牧迅速逃离的身影,那双带灵动的俏眸就这么撞上了顾庭筠幽深的视线。
“什么情况,怎么走的这么着急?”梁玉清那抹淡笑看在顾庭筠眼中,他竟觉得心中有些烦闷。
他心中也清楚,她不是因为他才笑的开心,她的眼中也不光只有自己了,甚至还多了些别的身影。
他有些惊骇于自己的想法,他不允许,她的视线只能在他身上!
他回想刚刚徐牧不请自来的场景,心中也有些紧张,他现在只想将梁玉清绑在自己身上,哪也不能去!
他攥着笔的力道更重了几分,眸子带着寒意的紧盯着某处,随后推着轮椅朝她前去,那双粗糙又带着些寒意的手掌轻抚她的双颊,动作充满疼惜,但视线却冰冷骇人。
“有什么情况吗?”顾庭筠这话问的隐晦,脸上依旧没有神色。
梁玉清的小手拉住他的手,淡淡的回应,“没什么情况,安好,成王的病情也稳定了。”
“这样啊。”顾庭筠冷哼一声,松开她的手,瞧她依旧笑靥如花他心中更痛几分,“你回来的时候可见谁了?”
梁玉清冷冷一瞬,依旧是那般笑容,只是不明白顾庭筠怎么这么问,但还是实话实说:“没见谁啊,怎么了?”
这话说完,顾庭筠的寒意更浓,瞳孔也下意识的紧了一瞬,顾庭墨在那等了半天没有见她?那他又是为何在那里等着?
再不然就是,梁玉清骗了他。
一想到这胸口的怒意更浓,语气更是冰冷,“没事,就是问一嘴,忙了一天先吃些东西。”
说完也未等她直接去了外厅,梁玉清笑意渐渐消失,但还是快步赶上他帮他推着往外厅走去。
此时的顾庭筠让她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不清楚是哪里不对。
随着她们入座,早已准备好的美味也被端上来了,清蒸鲈鱼、红烧豆腐、胭脂鹅脯、鸡油卷再加上几道甜食,在最中央的是一道鲜笋汤,加上一些小吃,叫人看着都口水直流。
梁玉清在这里生活倒是惬意,吃穿用的都是顶好的东西,冷了可以做新衣裳,若是觉得饿了就可以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身边还有婢女们伺候着,再带着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婢子,真是过得舒服极了。
两人净过手后,婢女就站在一边准备布菜。
顾庭筠先帮她把鱼肉的刺剔去,随后就一直看着她吃东西,就好像是盯着自己的珍宝一般。
“把豆沙山药泥端上来。”顾庭筠冷声喊道。
梁玉清犹如化开的泉水般的眸子看和她,那眸子中亮晶晶的,他每日都会为自己准备爱吃的山药泥。
丫鬟领命将东西端上来,将小食放在桌子的边侧,梁玉清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去舀,但刚抬起手,就被顾庭筠拦下了。
“把米饭都吃了再吃这个。”顾庭筠看着她开口。
梁玉清有些不高兴,吃饭的动作也慢了几分,要是这会不能吃,那还端上来要干什么,让她瞧着眼馋。
“你不让我先吃它我也没胃口吃饭。”梁玉清语气不约的开口。
瞧着她这般,顾庭筠也只能用勺子舀一些到她的餐碟中,每次看着她身心满足的吃着美食,他就觉得心中喜悦。
用过晚膳,一边侍奉的丫鬟也上前开始收拾桌面,梁玉清和顾庭筠一同回了院落,夜空中月亮夹杂着星星点点,原本冷清的石子路也被照得发亮。
“这月亮可真是圆润,难不成已经到了十六了?”梁玉清怔怔的望着天上的圆月,开口说道。
“今日是初七,还未到月圆节,况且那十六也不是月圆节。”顾庭筠语气严肃的纠正。
“月圆节的月亮可不是圆的,到了十六才会变圆,王爷!”梁玉清俏皮的开口说着,嘴角上扬。
但许久都没有顾庭筠的回应,她有心想要继续说下去,顾庭筠便语气淡然的说着,“天色晚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她自己便朝着院落走去,梁玉清赶紧追上,但没注意到脚边的小突起,一个不小心就直接将自己绊倒,险些着地第时候,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紧抱在怀中,将她的身子扶正。
她刚站直身子,那被惊骇到的心跳刚刚恢复正常,还没来得及扶住他,顾庭筠就已经将手收好了。
“小心点。”依旧是那般没有情绪的声音,随即又转头继续朝前推去。
“天色晚了,我看不清脚下也没什么。”梁玉清随后赶上,俏皮的开口。
“倘若再这么想,摔了我也不会管你。”顾庭筠也没看她一眼。
他的背部坚挺傲然,玄色的长袍与黑夜将近融为一体,梁玉清盯着他一时间晃了神,最好还是跟了上去帮他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