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看着梁玉清有些讥笑的表情,霎时间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梁玉清都是幽王妃,顾庭筠都没有什么怨言,他说了有什么用?
呵!
也就是个生性放荡的女人,那人怎么可能会太过在乎。
想到这徐牧的视线再次看看向她,那嘲讽的视线更是毫不掩饰,“听说你扬言要医治王爷?”
“你懂医术吗?知道如何给人看病吗?”梁玉清还没来得及开口,徐牧就愤然打断了她的话,王爷当时都昏迷不醒,她还贸然出去同人幽会,她还敢大放厥词要给王爷治病?
且不说这些,这天下那么多医术高明的都说无法医治,不过是一个刚嫁过来的女人,年纪还尚轻,她能会多少东西。
梁玉清不怒反笑,她也不开口反驳对方的话,反倒是悠闲的吃了一块糕点,随即垂眸开口:“徐公子医术也是出名的,加上您香韵阁阁主的身份,对王爷的病怎么看?”
她开口问着,说话的时候也不瞧他,反倒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盘中的糕点上,反倒带着几分随意。
徐牧怔住一瞬,随后心中一阵沉痛,那王爷身上的旧疾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即便是主子每次都装作无所谓态度,但他和王爷一样都是男人,怎么会不了解,这些旧疾多伤害男人的自尊,何况王爷的性格还是那般强硬的人。
但这些他也只是在心中自言,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表情,随即语气尖酸的开口,“王爷的病情如何我比你清楚,但清楚病情并没有什么用,我倒是好奇你梁玉清又想耍什么手段了。”
梁玉清抬头看着他,心中也暗自琢磨眼前的男人,之前顾庭筠中毒,这徐牧对顾庭筠的关心就有些不寻常,再加上这一次,这徐牧虽然一直混迹江湖,但作为老友,这般关心也是不寻常。
看来这其中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徐牧本就对她有些轻蔑的态度,正想开口嘲弄她,便听到一边的梁玉清开口:“我看徐公子对我的医术也不相信,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徐公子比试一番怎么样?”
梁玉清站起身子,唇角也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垂眸俯视身前的徐牧,虽说穿着朴素,但但徐牧却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王爷的影子。
那种俯瞰一切的气势,就像是蓄势待付的猛虎,也像是阖眼休息的狮子。
让人不自觉的紧张。
这时一阵轮子移动的声音响起,顾庭筠也出现在正厅中。
两人视线全放在顾庭筠的身上,梁玉清此时也有些不悦,但还是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有些忧心的开口,“怎么出来了,事情都忙完了吗?”
顾庭筠心中一暖,语气温柔的开口:“刚出来走走,我刚听到你要和序幕比试,什么情况?”顾庭筠说话的时候视线瞥向一边的序幕,眸子微沉带着些不悦的提醒着徐牧。
但徐牧也选择无视,他也是因为王爷才这么做,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随后,他站起身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比什么你来挑。”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满是不屑,不管怎么说,他还不至于输给一个女人!
“就比你最盛名的行医如何?”
梁玉清说完便轻笑出声,那笑意有些冷意,也多了几分随意,但说话的语气可坚定。
抛去别的不谈,谈到行医救人,她对自己也是十分有信心。
让徐牧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折服,还是要在他熟悉的领域赢过他,这样就可以了。
顾庭筠心中微沉,转身对着梁玉清道:“行医这方面,徐牧也是……”
“王爷是怀疑我的医术不行吗?”梁玉清未等他说完便开口,她顿了顿神,她知道顾庭筠担心什么,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她的能力到底如何,定格不会认为她的能力有多强。
“本王肯定不会怀疑你,但……”顾庭筠还不免担忧,除非是梁玉清真的是能力超群,但眼下即便是再过优秀,年纪也还尚轻,更别说只是在家中学习这些一书中的知识,即便是学也学不到太多。
但徐牧却不这么想,他虽然是香韵楼的楼主,但在行医这方面也是享负盛名,虽说不敢自诩无人能及,不过同梁玉清这样一个女人比试,这胜负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
说实话,顾庭筠觉得她为自己这般拼命,心中也感动不已,但提起医术的话,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他这旧疾也走访了各处的名医、神医,但均无效果,所以他也并未想过梁玉清真的可以将自己就只好。
徐牧见此景不仅冷哼出声,他还当这女人有多被王爷在意,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倒也好,至少梁玉清这般放荡的女人还没有让王爷迷了心智。
“如果没有意见,那就来后院吧。”梁玉清自动忽略他的语气,虽然有些不喜顾庭筠的反应,但她也坚信自己不会输,她也比较喜欢实地比较再做定论。
三人出了正厅直接来了后院,徐牧紧跟在她二人身后,他不过是想看看这女人究竟要干什么。
此时的后院。
一只已经受伤了的野兔正躺在地上,梁玉清语气淡然的开口,“今日便来比,看谁能先让它动起来,怎么样?”
徐牧看了一眼野兔,又看了她一瞬,她提出来比试的题目也让他心存疑虑。
想罢,他还是俯身查探了一下野兔的情况,但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了一瞬,他刚开始只觉得这兔子气息已经微弱了,眼下触摸过才知道,这后腿也已经断掉了。
顾庭筠看着此时的情况,蹙眉不解,已经到了这种状况,还有救治的可能吗?
徐牧噤声沉思了一瞬,随后起身开口:“它的伤势太重,若是想要站起来,最少也要十天左右。”
这也已经是眼下最乐观的情况,毕竟这野兔的腿断的厉害,气息也若有似无的。
他可以救治病人,但可不是会施法的仙人。
听闻他的话,梁玉清笑出声来,那声笑中也满是对他的嘲讽,她之所以让人捡回她就是想要细做研究。不过这徐牧这般瞧不起她,她就偏要给他好好上一堂真正的医学课。
梁玉清缓步走到徐牧面前,视线坚定的说着:“一炷香的时间,我可以让它同正常的兔子无异,你可相信?”她眸光深邃,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娇俏的脸上挂着她清秀的五官,此时她的目光也愈发衬托她的自信。
徐牧还未作声,梁玉清已经不理他,回到屋子里取器材去了。
坐在一边的顾庭筠视线一直盯着梁玉清,她身上就是有那种独特的气质,那种落落大方的姿态,愈发让她觉得神秘。
看着她回屋中,徐牧的眉头紧蹙起来,她刚刚可说是一炷香的时间?居然可以这般狂妄,他可要看看一炷香之后她是怎么出糗的。
没过一会,梁玉清便将自己的工具拿了出来,也是她之前自己做出来的手术刀,还有其它适合这个时代的医学器具以及准备好的药材。
“这些东西?”虽然已经认定了她是在胡说,但他眼下也不免对这些从没见过的东西好奇,随即开口问着。
顾庭筠此时也看着她,和徐牧一样对这些东西好奇。
那些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有和剪刀一样的小东西,但那么小的剪刀要做什么?还有一些他没见过的刀,有什么用途?只有那么大一丁点?
“手术用刀。”梁玉清语气淡然的开口,视线也只是瞧了两人一瞬。
她刚说完,顾庭筠和徐牧就更好奇了,手术是什么?这次徐牧少了几分冷意,他掌管着香韵楼,几乎从来不会有多少令他好奇的东西,今日这些手术刀让他有些自觉丢人,但想了一瞬也只觉得是无用之物。
顾庭筠拉住了梁玉清,视线与她相对,语气平缓的开口:“不必在意比试,尽全力就可以。”
梁玉清眸子沉了一瞬,嘴角勾了勾,“若是今日可以成功,你的病我也就有办法了。”
说完她便将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排好。
“难不成幽王妃是想杀掉它?”眼看着她一直在那里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徐牧也不认为她可以成功,随即带着几分嘲讽开口。
梁玉清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随即继续转身慢条斯理的开口:“徐公子说的极是,这野兔正好可以做了吃,到时候还希望徐公子多尝几口。”梁玉清扬着手术刀,语气嘲弄的回应。
徐牧被她这句话怼的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一边的顾庭筠轻挡嘴角,嘴角也开始有些上扬,身后的陈煜和竹伶也一样,原本这后院还有些剑拔弩张,这一句话就变了味道。
梁玉清也准备好了,大家也开始认真起来,全然盯着梁玉清。
竹伶适时的端来几杯茶,但顾庭筠此时也没心情喝,便让竹伶先拿下去。不过徐牧倒是悠哉的喝了杯,视线依旧轻蔑。
梁玉清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不去关注身后的人,开始自己的工作。
如果是她前世遇见顾庭筠这样的病人,她完全没有问题,但现在是古代,医疗器具根本不足,这些手术刀也是她自己做出来的,现在也是试用阶段。
杀菌,切开伤口,给伤口覆上药材,最后缝合伤口,这些动作没有停顿,一口气全然做完,她全神贯注进行着受伤的动作,额头上也累的有些出汗,这时,一双有些凉意的手拿起绢巾帮她擦去汗珠。
她愣了一瞬,但随即反应过来是顾庭筠,心里暖意蔓延,眼中也不再是冰冷的神色,动作迅速精准的收尾,
“这些都是在梁家学来的?”顾庭筠语气并无波澜,盯着她双手的视线充满了探究,她刚刚的动作娴熟无比,定是经历了多次联系,即便她父亲梁太医是个大夫,但这样救治的方式也是头回瞧见。
梁玉清摆手,小声说道“并非是他教的,而是我从一本医学书上偶然间看到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随即随意找了理由。
转过头去,梁玉清也看到身侧坐在轮椅上的顾庭筠,他今日穿着上好的冰蓝丝绸,衣服上绣有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衣襟和袖口处绣着腾云纹案,一头墨发用上好的羊脂玉簪束着,那张它终日戴着的面具却给人一种修罗之感,虽然面具挡住了他整张脸,但面具下那双如琉璃般的眼眸,深邃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