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良逢刚到风铃渡,老远就看到镇口的空地上乱哄哄地围满了人,他也背起枪过去看热闹,原来是十几个国军士兵正在打群架,这边带头的正是吴连长和几个狙击排的兄弟,对方七八个人都是衣着褴褛、身材瘦小的杂牌军。
“老子打烂你这张臭嘴,让你知道吴爷我不是好惹的。”吴连长脸红红的,明显是喝了点酒。他正朝着一个和他相同军衔的瘦高个抡拳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们这些王八蛋打仗不行,就得夹着尾巴做人懂吗?”几个中央军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瘦高个连长的手下见自己长官被打,都围上来帮忙,吴连长的手下和狙击排的人见状也加入进来。
“你们中央军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打鬼子去,朝我们撒野算什么?”高个子自知打不过人家,一面无力地还击,一边在嘴上逞着强。
有狙击排的弟兄看到牧良逢,便招呼道:“良逢快来帮忙啊!站着干吗?”
牧良逢没理他,就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突然,只听到吴连长一阵惨叫,嘴巴也不骂了,拳头也不抡了,慢慢地站了起来。围观的老百姓都哄笑起来,原本那瘦高个子正抓住他下身的命根子。
“快叫你的人住手,否则老子断了你的子孙根。”瘦高个握着胜利果实,口气强硬起来。
“啊!啊!兄弟……弟们,都住手。”吴连长哼哼,“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真格的。”
双方看到这个情景,都住了手。
“你刚才打我们的时候为什么不是兄弟?这会儿叫上兄弟了。”
“误会误会,求求兄弟放开我吧!”吴连长疼痛难当,一个劲儿求饶。
高个子得理不饶人,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左右开弓给他甩了两个大耳光,这才放开他带着几个手下挤出人群。
吴连长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气来。他看看围观的老百姓都在捧腹大笑,连自己的手下也捂着嘴在偷着乐,恼羞成怒,从腰间掏出手枪瞄准了那个杂牌军连长的后背,眼看真要开火。
牧良逢一把冲上去,架起他的枪指着天空,吼了一声:“你真以为人家是鬼子啊,想一枪打死他?”
“砰。”枪响了,好在子弹射向了天空。
围观的老百姓见动了真格的,都吓得调头散了。几个杂牌军听到枪响,转过身来脸都吓白了,纷纷也亮出家伙。
吴连长的手下和狙击排的几个兄弟也亮出家伙。
“都他妈的放下枪!”
对面跑过来两个穿军装的,牧良逢仔细一看原来是排长猛子和小伍。
猛子跑过来,瞪着狙击排的几个弟兄,说道:“都他妈长能耐了,有本事上前线跟鬼子干去,跑来唬自己人,让老百姓看我们的笑话。”
他的军衔比吴连长低,却一点也不给吴连长面子,“吴连长,你他妈还拿枪出来唬谁呢!今天这事我会报告团长,让他来收拾你。”
刚才开了一枪,把吴连长的酒彻底吓醒了,想想有些后怕,刚才如果不是牧良逢及时阻止住他,只怕真的要酿成大错了。
“你们几个都跟老子回去,今后谁再跟这个姓吴的鬼混在一起,就滚出我的排。”猛子是真的发怒了。狙击排的几个兄弟大气也不敢出,灰溜溜地走了。
“丢人!”牧良逢也很生气,重重地推开吴连长,向几个杂牌军的弟兄说,“几位兄弟们对不住了。”又在身上摸摸,终于找到一些钱,想起来剩下的钱全部给爷爷了,自己就留了这么点,就拿出这些钱递给他们,“兄弟们拿去喝酒。”
几个人走了几步,猛子才慢慢消了气,说:“牧良逢,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的吗?”
牧良逢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有任务,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你有什么事的话赶紧去办了。”
“部队要开走了?”
猛子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有事快去办,我们在镇口的刘记酒家等你。”
牧良逢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柳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晚后,他的心里老是惦记着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好,那你们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完他就一路小跑往柳烟茶馆去了。
铁柱看到他,笑眯眯地说:“牧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牧良逢应了一下,问道:“掌柜的在楼上?”
铁柱点点头,牧良逢就直接跑上楼去了。
柳烟正坐在床上发呆,冷不防有人破门而入,把她吓了一跳,看清楚是牧良逢,这才开心地问道:“看你满头大汗的,跑这么急干吗?”
牧良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姐,我是来和你道别的,刚才接到通知,我们要开走了,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柳烟一听他要走,刚才还挂着的微笑一下子不见了,一脸的失望和不舍。
“怎么就要走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在镇上待上几天呢!”
牧良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傻站在那里,两人都不说话了。愣了半晌他才想起一句话,那是他最想说的:“姐,我不在这里你自己要保重!”
柳烟凄然一笑道:“放心吧,姐虽然是个弱女子,但照顾自己还是会的,倒是你啊,枪林弹雨的要多加小心才是!”说着她的眼圈红了,自然还是不放心他。
“我不会有事的,打完仗我就回来!”牧良逢说着朝楼梯移了两步,“姐,我走了!”
“你等等!”柳烟用手帕擦了下眼睛,慢慢走到他身前,一下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良逢,你一定要回来,以后姐还得靠你。”
牧良逢的脑袋嗡了一下,他感觉到柳烟柔若无骨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一股清新的女人体香一下子钻进了他的鼻孔里,她高耸丰满的胸部一起一伏,他甚至能够听到她的心脏在急促地跳动着。
牧良逢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快要停止了,大脑经过短暂的空白后,才慢慢清醒过来,男人的霸气一下子在他的血液里激荡燃烧,经过战火洗礼过的他此时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他紧紧地抱着柳烟,说道:“姐,我喜欢你。”
“姐也喜欢你!”柳烟抬起头来望着他,美目流转,樱唇含情,媚态横生。柳烟饱含柔情地望着他,这个平日里略显泼辣刁钻的茶馆女掌柜此时像一只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然后将她的香唇印在了他的嘴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良久,牧良逢才在这快要令人窒息的温柔乡里回到人间,他轻轻地推开柳烟,说道:“姐,我该走了!”
柳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你一定要小心,我等着你回来。”
牧良逢大步走下了楼梯。
猛子和小伍果然在刘记酒家等他,两个人叫了三个菜一壶酒喝得正爽,看到牧良逢进来,猛子对跑堂的伙计说:“再给我加副碗筷。”
“我不喝了,没胃口。”牧良逢是真的没有胃口,他的心还留在柳烟那里没有回来,“你们先喝吧,我等着你们。”
“我们早喝完了,在等你。”小伍说。
“那我们回驻地去吧!”牧良逢无精打采地说。
猛子看看他,觉得这家伙有些怪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没……没事!”牧良逢生怕他们看出点什么东西来,立即打起掩护。
“没事就好。”说着几人结账出来。
部队毫无调动的迹象,营地里一切照旧,三五成群的士兵们无所事事地坐在外面晒太阳,打发着无聊的时光。刚刚经过一场恶战,上司倒也没难为他们,索性放任他们几天。
猛子领着他们进了团部,团部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作战参谋在地图上画得沙沙响。张团长正陪着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的中年人坐着闲聊。看到他们三个进来,站起来说道:“你们几个小王八蛋是不是在镇上被女人迷住了?这么久也不回来。”
牧良逢心里咯噔一下,团长怎么知道这事?脸一下就红了。
张团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原来是歪打正着,虚惊一场。“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从重庆来的军统局少校丘长官。”
三个狙击手一齐敬礼道:“长官好!”
那位穿着中山装的军统少校将他们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很好!”看起来他对眼前的这三个士兵很是满意。
“事情是这样的,武汉沦陷后,一大批汉奸助纣为虐,帮着小鬼子欺压我们中国人,军统方面在武汉的地下组织想从我们师借一批枪手,潜入敌占区,刺杀一些作恶多端的汉奸头子,杀一儆百,威慑一下这帮狗汉奸。”张团长看看他们,“这是重庆最高统帅的意思,我们在敌占区都成立了锄奸队,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人手紧缺,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神枪手。”
牧良逢和猛子面面相觑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军统少校补充说:“我想借请三位兄弟出手相助,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要求……你们放心,你们只管开枪,其他的事全部交给我们军统负责。事成之后,每人奖励两万元。”他故意把两万元说得很响亮。
几个狙击手还是没有说话。
丘少校说:“行,你们商量一下,我先回房休息,有结果了过来告诉我一声。”说着在团部勤务兵的带领下回他的房间休息去了。
狙击手们看着自己的团长。
张团长见丘少校出去了,一下子就拉下了脸。
“军统这次也是没辙了才找的我们,实话告诉你们,他们已经派出了三批人,汉奸是杀了几个,可是自己人也牺牲了不少。所以这次任务是九死一生,我不愿意让你们去,师长也不愿意,如果你们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师长会想办法与上面交涉。”
猛子终于说话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他们两个留下。”
“不行,我也要跟着排长去。”小伍不甘示弱。
牧良逢想了想说:“我也去!”
张团长叹息一声,说道:“你们几个臭小子都给我想清楚了,这不是打阵地战,有成千上万支枪掩护你们,有稳定的战场环境给你们,这可是去敌占区,稍有不慎就会有杀身之祸。”
看看他们都没再表态,张团长就说:“那我就把你们借给军统了,各位好自为之吧!希望你们都给我好好地活着回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这是入秋后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汽车在前往县城的山间公路上飞驰,这是一辆普通的黑色小汽车,里面却坐着几个不同寻常的人:军统局丘少校以及三个中央军的神枪手。军统为了此次计划的顺利实现,决定让这三名神枪手接受为期半个月的强化训练。
远山连成一片,风景真是不错,可是牧良逢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他望着汽车前方的公路,听着丘少校给他们介绍沦陷区的一些情况。
武汉沦陷后,日军以胜利者的姿态进驻武汉,冈村宁次更是住进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兼湖北省主席陈诚的官邸。而中国政府留给侵略者的武汉,只是一座空城。作为当时政治、军事中心的武汉,厂矿、政府机关、各类团体、学校、难民等都已按计划撤退完毕,大街上商店的门窗都用砖堵死,值钱的东西都已搬走。
那些为日本侵略者卖命的汉奸们终于等来了他们的主子。日军刚占领武汉,各级伪政权纷纷成立了。前清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儿子张仁蠡在日本主子的扶持下,当上了武汉市的伪市长,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大汉奸。
军统在武汉要打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
同时榜上有名的还包括:日伪武汉维持会兼武汉难民救济会会长计国桢、伪湖北高等法院和汉口地方法院两院院长凌启鸿、伪武昌治安维持委员会会长杨缵绪,还有伪汉口地方检察厅厅长胡旭莽等人。
“考虑到你们这次是在敌后进行特种作战,所以上峰的意思是对你们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强化训练,包括跳伞、化装、格斗及一些新式装备的运用。”丘少校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到了我们军统的训练营,你们就要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我们的指挥。”丘少校不再像昨天那么好说话。他是职业特工,特工的职业特点渐渐露了出来:精干、阴险、狡猾。
三个狙击手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从他们点头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军人身份就要完全被搁置到一边。
军统的训练营设在县城郊区的一个小型机场,周围是高大的围墙,铁丝网、探照灯、机枪……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炮楼和大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卫兵检查了丘少校的证件,又看了看三个狙击手才放行。
汽车在一处花园式的三层小洋楼前面停了下来,成排的法国梧桐树枝繁叶茂,两旁的营房掩映其中,显得非常神秘。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房子周围的林荫道上。
“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这栋房子的二楼,下车吧!”丘少校回头说了一声,自己却没有下车。
两个士兵跑步过来,把他们的行李和枪背上楼去了,一个上士面无表情地说:“三位跟我来!”
丘少校打开车窗,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这房子是以前的法国领事馆,我都住不到这么好的房子,你们从今天起就住在这里了,需要什么只要开口,有专人为你们提供服务。不过这里也是军事禁区,你们没事不要乱跑!”说完他油门一踩,汽车就开走了。
牧良逢几个跟着那位上士进了二楼的一间房子,里面却并没有丘少校说的那么豪华,只是简单地摆着几件家具和三张军用床。
“放下东西,带上枪跟我走。”那位上士说。
“这都下午三四点了还能去哪儿?”猛子表示他的不满。
“少?嗦,让你去哪儿就去哪儿!”那个上士一点也没把眼前几个狙击手放在眼里,瞪了猛子一眼。
“你他妈找揍是吧?”猛子也是个硬角色,“老子们在前线一枪一个鬼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敢在我面前人五人六,当心老子揍死你。”
那个上士看到几个人都面带怒容,说话才客气了一些,“教官要见你们。”
他把三个狙击手带到一个大操场上,只见那里一字排开站着两位军人。
“立正!”五个人面对面站好。
“从现在起,我们两人就是你们的教官,你们在未来半个月里的一切都要听从教官的安排。”为首的一位三十出头的彪形大汉说,“我姓汪,你们可以叫我汪教官,另外一位教官姓陶。”
“每天五点半起床,负重二十公斤跑五千米,然后练习各类枪支的射击两小时,搏击两小时。中饭后休息一小时,下午开始训练,包括跳伞三个小时,新式装备的运用及射击各一小时。晚饭后再训练两个小时,其中包括一个小时的理论课……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现在开始训练射击,听说你们在前线都是一流的狙击手,我今天想见识一下各位的枪法!”汪教官说,“真正的枪王不单会使你们背上的家伙,还应该是什么枪支都会使用,在复杂的战场环境里,不可能让你们随心所欲地想用什么枪就用什么枪。”
说着他打开背后的一个大木柜,里面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几十支各类型号的枪支和其他的武器装备,长枪短枪还有手雷,五花八门琳琅满目,把牧良逢的眼睛都看花了,他天生爱枪,可是这里面的枪,有些他见都没见过。
“MP38突击步枪,最新式的德国自动步枪,有效射程都超过六百米,标尺射程一千五百米以上。”
“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2.5倍光学瞄准镜,7.62毫米口径,全长1097毫米,重量3.94公斤,有效射程超过一千米。”
“99式步枪,日军尚未正式装备部队的新式步枪,尺标射程两千四百米,最大射程四千米,装弹数五发。”
……
两个教官介绍着这些武器,如数家珍,他们让三个狙击手一把把地试着枪,并准许他们任意射击,子弹不限,这可把牧良逢乐开了花,以前去保安队甚至在部队都没这么过瘾地玩过枪。
三个人都是爱枪的人,没一会儿就“哒哒哒”打掉了数百发子弹。
看看天色也很晚了,教官才收起了枪,将柜子锁上,对他们说道:“今天下午是让你们熟悉一下各类枪的性能,明天按计划进行训练。”说着将他们丢在操场上径自走了。
“教官,我们在哪里吃饭?”
“找带你们来的人,这个我们管不着。”汪教官没好气地回过头来说。
那个上士恰到好处地出现了,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口气:“你们三个跟我来!”
食堂在那栋洋楼旁边的一间大屋子里,里面几十张餐桌坐着百多号人,有穿军装的,也有着便服的,每个人都埋头吃饭,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
三个人刚坐下,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在每个人面前摆上一份饭菜,里面有肉、鸡蛋和青菜,旁边还有一个木桶,里面堆满了白馒头。
“如果不够吃就自己动手去餐车打饭菜。”上士说话稍微客气了一点。
小伍看到那个上士坐到一边去了,这才压低声音问牧良逢和猛子:“这里的人怎么都怪怪的?”
猛子瞄了他一眼,说:“军统的人都这德性,不用理他们。”
“对,不用理睬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牧良逢拿起一个大白面馒头塞进嘴里。训练开始了。
猛子和小伍好在都是正规军的老兵,牧良逢更是在山里追着猎物长大的,像负重长跑也是以前常有的事,所以不在话下。射击课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教官们所谓的射击课纯粹是让他们熟悉各类枪支的运用而已,具体做法都由着他们平时的习惯和技巧。只有到了格斗课时,牧良逢在心里暗暗叫苦,汪教官第一个就拿他做示范,当着几个人的面将他踢来摔去。
牧良逢虽然不懂格斗,但他看得出来,两个教官每次出手都是致命的狠招,简单而又实用。牧良逢的全身被教官折腾得生痛。
“看到了吗?这些东西没有一招是花架子,出手就是要人家命的。”汪教官很有些得意。
格斗倒还好,接下来的时间,牧良逢最怕的就是跳伞。开始的一段时间,上跳伞这一课的时候,基本都是在重复做一个动作,到最后五天,才正式让他们登上一架小型飞机实战演练。
半个月的训练转眼就结束了,这半个月里,除了对各种武器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们还学会了格斗和一些先进器材的初步运用,连沦陷区的一些情况都有了大致的了解,为了应对一些突发情况,他们甚至还学会了一些常用的日语。
最后一次训练结束后,从他们进来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的丘少校再度出现。
“明天傍晚时分,你们五个人就要被空降到敌占区,这次任务的指挥官是你们的汪教官和陶教官,你们三个人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说完他拿出一叠照片资料和几身便服递给他们,说道:“你们此次的目标全部在上面,大家看完记好后立即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