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林至的阴谋
“盛云兰,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恻阴阴的声音传来。
任君才出门,便见得一群人正围在一家院子门口。
这群人见任君三人出门来,便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些人样子并没有要冲进院子的意思,他们隐隐间簇拥着中间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人,显然是对那两人唯命是从。
年纪较长的那人面目狭长,短眉骨,颧骨突出,端坐于棕红色大马身上,赫然正是任君最为讨厌的林至。另一人自然便是林虎。
林至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任君身上,一直望向盛云兰。
倒是那林虎,他一见到任君便是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把任君生吞活剥了。
“别来无恙啊,盛云兰。”那林至又出声道。
任君讨厌林至狗皮膏药般的骚扰。
不待得盛云兰出声回应,任君便忍不住抢上前去,大声喝道,“这来这里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不想那林至并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并没有从盛云兰身上离开过。旋即他揶揄道,“盛云兰,你这孩子,可是没有好好管教啊。”说着自顾哈哈大笑起来。
林至的随从那一干人等,问言也是笑出声来。那笑声极其刺耳,其中的意味任君自然是听得出来。
看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计划着如何对付自己一家。林至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恶霸,他是绝对不会吃亏的性子。今日前来,想必定是有所准备。
任君一下子气极,浑身的气不自觉的运转起来。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目中仿佛要膨出火来!
盛云兰轻轻拉住了他,对着任君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家的事情自然轮不到外人插嘴。你那引以为傲的孩子,不也被任君打败了吗?”
盛云兰自然不可能因为林至的几句话便动气。
问言林虎握紧了拳头,却是目光闪烁,并没有出声。
“哦?是这样吗?”林至问言挑了挑眉,那模样显然是毫不在意,“我怎么听说,是这小子取巧,才胜过虎儿的?”林至这才把视线投在任君身上。
他轻轻扫了扫任君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金门境中期的小子,不过尔尔。”旋即他又盯住了盛云兰,“你的修炼天赋可没有遗传给这小子啊。”
盛云兰反而笑了起来,“郡尉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跟我争论这个吗?”
对于这林至的难缠盛云兰自然是领教过的,这些年被他骚扰这么了无数次,她也不愿多与之废话。
“呵呵,自然不是。”林至这时翻身下马,缓缓走进院子院子来。那林虎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随从们也是跟上前来。
“我今日前来,是来提醒你,距离缴纳供银的日子,可只剩下半个月了。”林至眯着眼睛,在几人面前站定。
如今已是八月。按照惯例,八月中供银当缴纳完毕,后半月由专人护送加紧送至帝都。
“不劳郡尉费心了,供银我们自会按时如数奉上。”盛云兰不卑不亢。
林至点点头,并未多言。他在院子里踱步,来回绕了一圈,又走向众人。
“小子,没有父亲的日子不好过吧!”林至笑眯眯的看着任君。
他这话瞬间把任君的怒火又勾了起来,“谁说我没有父亲!”任君握紧了拳头,指节都捏得吱吱作响。
“哦?那你父亲在哪里?”林至逼近过来,“他不会死了吧!”
任君听了此话,无边的暴怒填满了整个身体,他双眼怒目圆睁,目呲欲裂!周身的气剧烈涌动着,万象诀也不自主的运转起来。
无边的怒火啃噬着他的心脏,身子微微颤动着,他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父亲没有死!”
“哦?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林至笑出声来。
“你可别太过分了。”盛云兰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她的衣襟无风而动,显然也是气极。
“好,就按照你们说的,他没有死。”林至面色莫测,嗤笑一声。“那按照帝国法律,他的那份供银也应当一并缴纳。”
“要是你们不想缴纳也行,只要承认他死了,我便通情达理,不与你们你们计较。”林至说完便老奸巨猾的笑了起来。
“你!”任君再也按捺不住,运气,用尽全身力气向着林至打去。
林至手指轻轻一点,便破解了任君的攻势。两人差距太大了!不过他并未有多余动作,摆摆手,便让冲上前来的随从退了下去。
“小子,别白费力气了。本郡尉也不想欺你。”林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说的,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
“我们缴纳便是。你赶快带人离去。否则我便不客气了。”盛云兰冷冷说道。
在任君出手的一瞬间她便察觉,只是来不及阻止。下一瞬间,她便护在任君身前,与林至针锋相对。
“还是云兰你明事理,不让我难做。”林至笑里藏刀,“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年的供银好像你们都没有缴纳齐全,都差了一个人的吧。”
“咱们年纪相仿,那便是差了三十年的供银。我来算算,一年一人一百钱币,三十年三千钱币,加之今年,共是三千三百钱币。”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当然若是你们承认他死了,那便只需缴纳两百钱币便可。”林至阴狠的笑着。
任君的父亲从青龙之外而来,匆匆几年便是离去,自然是没有缴纳供银。提及此事,不过是这林至想要借故刁难罢了。
“你别欺人太甚了!”任君忍不住嘶吼出来,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狠狠的盯着林至。
任君脸色通红,嘴里泛着阵阵苦涩,那是因为太过于愤怒牙齿咬破了舌头。刺痛传来任君却并不在意,他只想杀了这小人。
盛家村地处偏僻,家家自给自足,人们家中自然是并没有太多的闲钱。任君知晓这两个月来盛云兰卖茶只是凑够了三百多钱币,与离这离谱的三千三百钱币相去甚远!
“这么多钱币我们自然是拿不出来。不过若是你要再继续纠缠,今天你便交代在这里了。”面对林至的刁难,盛云兰也是出离的愤怒,杀机也是不可遏制的迸发出来。
“特使你看,这便是我跟你所说的,穷山恶水出刁民。”林至这时突然恭敬地说道。
人群缓缓分开,走出了一个黑衣男子。男子面色淡漠,毫无感情的说道,“林至说的有道理,既然你们坚持人尚在,那便需按律缴纳所欠缺的供银。”
“你是哪里来的特使!”任君再愤怒得失去理智,也察觉到这是林至精心设计的圈套,他故意出言激怒任君,引任君上套,一步步落入他设下的网。可真是狠毒啊!
这特使一直藏身在护卫群中,显然便是料到了这一幕!
“这林至,当真是机关算尽啊!”任君忍不住在心里嘶吼,却又无计可施。
“吾名张谦,来自帝都,是今年征收供银的十二个特使之一。这是证明。”黑衣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十分淡漠。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龙形令牌,令牌上青光流转,上有太昊二字。
任君自然是认得这青龙帝特制的身份令牌。每年征收供银的特使都会持有此物,以表明身份。
“你!”见状任君也是无话可说。
见青龙令牌如见青龙帝!要是有人胆敢违背,帝国自然有人会出手解决。
这种明知被人算计却又无计可施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要是自己实力强大到无惧这青龙帝国,又何愁受此屈辱!
任君低着头,紧握双拳,狠狠的咬着牙,双手指甲深深地刺入了皮肤,他却不觉疼痛。
盛云兰一时也没有办法,她护住两个小孩,与这两人对峙着,气氛一时间僵持起来。
林至这时突然对着特使张谦拱了拱手,道,“特使,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可否?”
“但说无妨。”两人一唱一和。
“犬子林虎,特使已经见过。那日与这盛任君赌斗被其取巧赢了去,虎儿还因此受伤。”
"虎儿一直想赢回来,我便想乘此机会斗胆跟特使请求,批准我儿与这盛任君真真正正斗上一场。"
“要是这盛任君赢了,我便代替他家,尽数缴纳这些供银;要是他输了,那便让他作为我儿的随从,伺候我儿。那供银,我也尽数为他缴纳。”
“不知特使意下如何。”林至笑道。
“只要供银如数缴纳,我自然是没有问题。”张谦点点头。
问言林至笑得更开心了,他转像盛云兰与任君,“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啊。”
盛云兰听了林至的话,周身的气息变得狂暴无比,巨大的压迫力让得林至二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才定住身子。
盛云兰柳眉倒竖,“给我滚!”
从方才一直沉默,低头不语的任君这时抬起头,拉了拉盛云兰的手,“娘亲,请您再相信我一次!我相信父亲在,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小人得志。我长大了,也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了。”
“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任君上前一步,面色淡漠,语气平静,安静的盯着林至。林至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林至也不怕任君有什么花样,边说:“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是,要是我赢了,你从此以后不再骚扰我与我娘亲。”任君淡淡说道。
“这么有自信?我答应你了。”林至笑道,不以为意。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他对林虎极为信任,林虎的实力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任君也点点头。
直到此时,一直在林至背后默不作声的林虎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咬着牙,狠毒的笑道,“等着死吧。”
任君并未理会,他依旧盯着林至,“空口无凭,你敢在青龙令牌的见证下发誓吗?”
林至自是知道任君的用意。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却不以为意。
旋即他便对着青龙令牌,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完,他便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跟我斗,你们还不够格。”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那比试的日子便定在缴纳供银那一天吧,有足够准备的比试才精彩。”张谦仍旧是不多言语。
问言两人点点头,表示认同。
“此间事了,便走吧。”张谦带头走出院子。
林至望向盛云兰,“你家这小子,性子还真是像你,我喜欢。”说罢他便笑着离去。
林虎怨毒一笑,对着任君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便冷笑着转身离去。任君面色不变,古井无波的看着林虎。
众随从这才跟着离去。
待得众人离去,任君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盛云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