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毒—蛇死
叶惢战战兢兢把粥喝完,抬头刚好看到那双似曾相识闪亮的眸子,这双眼睛比慕容雪的还要冰三分。
叶惢迅速低头,再不敢迎上那双眸子。
茵茵率众丫鬟道了声:“奴婢告退,少主、少奶奶早日歇息。”叶惢感叹,这上官家丫头调教的的确不错。
后一句:“祝少主、少奶奶早生贵子。”叶惢差点把刚吃进的饭吐了出来。
偷偷瞄了一眼上官烁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苍白脸。
叶惢眨巴眨巴眼晴,给茵茵使眼色。茵茵低着头,不知是真没有看到,还是假意看不到,退出房间,关门。
这一声是叶惢听到的最恐怖的关门声。
叶惢头微微低下,她没有勇气迎上那双眼睛,余光瞟到一屡竹花纹红衣,缓缓向她走来。
叶惢的手不动生色的向腰间触摸,空空的,针包去哪儿了?
那屡竹花纹红衣依然不紧不慢,向叶惢逼近。
叶惢没有针包的情况下就等于没有任何战斗力,点穴手上的力度不够,可也打不过人家呀,只有依赖银针,现在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一只白玉杯子及一双白玉般的手冒出在眼前,叶惢不抬头,接过,以叶惢这些年的行医经验自然能轻意的分辨出杯子里有无毒。
正好有点口渴,喝下,递出,久久无人接,抬头,这个男美人儿端着另一只白玉杯子,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叶惢突然明白,这是要喝交杯酒的节奏呀。
叶惢佯装放杯子,绕过上官烁,离开床边,将杯子放到紫檀圆桌上,桌上一酒壶、一茶壶,叶惢杯子里的自然是茶,上官烁的就不得而知。
叶惢为自己又盏了杯茶水,泛黄的水流出,飘出淡淡清香。
“茶、不错”扭头,上官烁坐在她的对面位置上,自顾自的品杯子里的茶水。
叶惢转向上官烁,精美的眼睛瞪大,瞳孔微微收缩,嘴巴半张,面部表情僵硬,心跳加快,浑身鸡皮疙瘩冒起。
上官烁微微端起白玉杯,轻轻抿了一口,品着茶,欣赏着美人丰富表情。身后床上一墨色蛇竖立,像一只棍子,蛇头立至上官烁脖子一样高的距离。
黑曼巴,宇麟国最毒、速度最快的蛇,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会全身发黑,腐烂而死。这种蛇,南方很少见,叶惢没有见过,也没有医过中毒的人,只在书中看到过,无解,只能在三步之内将被咬的地方割下,还得是蛇没有咬到动脉,放能保住性命。
黑蛇瞄准位置,咬向上官烁细嫩的脖子,叶惢迅速跑向床边,可已经来不及了。
叶惢看到毒蛇中速度最快的黑蛇却扑了个空,可叶惢的身体由于惯性,依然向蛇的方向奔去。
眼急手快的蛇瞧到一个不怕死的扑向它,自然换了目标。
还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叶惢眼瞅着黑蛇慢慢张天红色嘴盆,吐出血红的信子等待着自动送上的食物。
叶惢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可疼痛迟迟不到,睁开一只眼睛,面前的蛇不见了,再睁开一只,黑曼巴在地上躺着,叶惢的脖子下、胸上一红色衣袖挡住,身体未能扑下。
眼前的红衣袖上几滴黑血,叶惢在这几滴血中嗅到了不止有蛇毒的东西。
“啊”叶惢终于来得及害怕,可这人要为她的鲁莽而死,叶惢实在过意不去。如不是叶惢心急补了上来,以上官烁的速度定然不会被咬。
红衣袖将叶惢身体放正,往回抽的衣袖被叶惢一把抓住,胡乱摸索,隔着衣袖预找到手腕,衣袖太大,慌张的叶惢怎么也找不到。最重要的是有人不让找到。
“你怎么样?头晕吗?胸闷吗?”
叶惢意识到不该问这些,因为没用。叶惢转头搜寻一下房间,见桌案上排着一把剑,起来似有感应,朝剑的方向走去,离剑越近,越像是被此剑召唤,像是遇到了久别的亲人。
抬手,剑就在眼前,只差一寸距离就可以碰到,被竹花纹红衣袖抓住。这手怎么也不出来,看不到也摸不着。
这可是三步开外了,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有什么遗言,说吧,我定帮你传达,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帮你做到。”叶惢尽力了,可这人也太不配合。
“你这么想做寡妇?”
抬头瞧到一双无关紧要又冰冷的眼睛,无所谓又面无表情的脸。
叶惢的手不安份的抓着红色衣袖,这个脉怎么这么难找,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红色衣袖挣脱掉叶惢的手,抽回,伸出手,在叶惢眼前晃了晃,活动了几下。
“你没事”叶惢看到胳膊手自如,呼吸正常。衣袖上染血的位置上明明有三个小洞,黑曼巴的毒性很强,牙齿的位置连衣袖都腐蚀了。虽然红衣袖上的血迹不明显,叶惢还是非常清楚的看到。
叶惢伸手握向红色衣袖,红色衣袖躲开并制止。
“这么条小蛇还奈何不了我。”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叶惢抬头,迎接他的是冰冷的眸子,轻描淡写的瞅了眼躺在地上的黑曼巴。
叶惢瞅到这条黑曼巴,浑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满身,打了个寒战。她努力不去瞅那条蛇。可它就躺在那儿,又不能不想它。
‘这可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蛇,这是人吗?被咬了,怎么能不死,难道有解药,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解的?’叶惢现在最关心这个问题。她对其它毒蛇的毒都能解,可唯独这黑曼巴,她一直没有答案,翻了家里所有的医书,也未能找到解方。曾经祈求自己不要遇到这样的病人,更不要遇到这样的蛇,今日遇到了,并被这人轻而一举的解了。
叶惢嘴角上翘,眼睛微微眯起,排出一副讨好人的笑脸。硬着头皮迎上那双冰冷刺骨的眸子。
“怎么解的?”她顶着屋子里的寒冷,努力挤出最甜美的笑容。
“你不怕吗?”
叶惢看了一眼蛇尸,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不自然的说:“还好,能先将它拿走吗?”
“当然,进来。”
声音刚落,四五个侍卫进来,步伐轻盈,叶惢还是能感觉到这些人武功都不弱。
“将这条蛇拿走,晒干。咬了我,自然不能轻意放过它的尸体。”说这话时,冰冷的眸子特意照顾了一下叶惢。
叶惢在惊恐中依然没有缓过来,她从小就怕蛇,虽可以医冶,可总见不得这种长的软软的东西。张开血盆嘴,吐出信子的瞬间,在叶惢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其中一侍卫弯腰将黑曼巴拿走。其余人将床抬走,不大一会功夫抬来一个崭新的床,进来两丫鬟铺上被褥,统一大红色。
“休息”等叶惢缓过神,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不只上官烁说了什么,只听到这俩字。
“哦,咳,你先休息,我先坐会。”叶惢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这可是雪姐姐的新郞,可这新郎也太可怕了,连条死了的蛇都不放过,自己倒无所谓,又会如何对侍雪姐姐和慕容雨呢,叶惢更是不敢说出真相了。
“好”上官烁自顾自的,细白嫩滑的手解开衣带。
“你要干什么”叶惢慌张抱住自己。
“更衣睡觉,难道你们南方人睡觉不脱衣吗?”
“你没看到我还在的吗,没羞没操。”
“我在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面对自己的夫人,有什么可害羞的。”上官烁缓缓道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压根不像刚结婚没有经历事事的样子。
“咳、咳,你先休息,我出去。”叶惢慌慌张张、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你走了,我还如何洞房,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呀。”冷清的声音有几分像慕容雪,不紧不慢的道出。
“谁要和你洞房”叶惢话刚说出,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将嘴捂住。
“哦,我忘了,呵呵。”叶惢脸抽筋,似笑更像哭。
上官烁只是脱了外衣,并没有继续脱下的意思。掀开被角,身体钻入,上床的地作一气呵成。头枕手上,手被手臂支起,玩味又不失冰冷的说道:“堂堂慕容家大小姐,慕容家武功最高的女儿,竟然会怕一条小蛇。”
“谁说我怕了,只是这种蛇南方没有,没有见过,好奇而已。”叶惢吱吱唔唔,强词多理,更是站立不安。小蛇,这可是世上最快最毒的蛇,轻功不到一定程度,被它盯上很难逃得了,且这蛇一般不会攻击人,定是这上官烁得罪了什么人,才有人放了条这种蛇进来咬他,又有谁能进得了这守卫森严的上官家呢?
“哦,是吗,是我看错了。”这声音中多了些趣味性,叶惢正在慌张中,未能察觉。
“当然是你看错了”武功高强的慕容雪断不会怕一条小蛇,叶惢想‘自己怎么能忘了这个’。她要扮演好角色,可怎么扮演,她又不会武功,接下来的事更加可怕。
叶惢惊慌失措中倒下,正倒在刚刚黑曼巴躺在的地方。叶惢旧伤未愈再加上惊吓,又被上官烁冰冷的眸子盯着,紧张、害怕、无助、压力等,一切都让她不知所措。
再次醒来的叶惢,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丝滑舒适的被子。在这干燥又微冷的北方,叶惢一路走来,担惊受怕,第一次睡的这么舒适安稳。
甜静的脸上,瞬间变的不安惊恐,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映入眼前的是素白色,不好,衣服被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