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神仙一进宫,便被神武皇帝邀进密室。
冯公公在外面守着。
足足过了半天时间,陶神仙才从密室中出来。他却未像往常一样,在宫中住上几日,与皇帝谈经论道,而是直接出宫,匆匆乘着马车回茅山去了。而神武皇帝则去了同泰寺,闭门潜修。
至于神武皇帝和陶神仙,在密室中谈了些什么,只有天知晓。
欢喜昏迷三日,终于醒来。
一个小黄门告诉他:“陛下说,近些日子,不须奉朝请每日陪朕对弈,可先回家将养些日子。”
宫中已经安排好了马车。
一路上,欢喜透过车窗四下观望,与脑海中的信息一一比对。
车子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欢喜的府邸。
门前素净整洁。不算寒酸,也不张扬。
早有两名奴婢候在门前,将欢喜小心地迎了进去。从脑海中的信息知道:这两名小婢,一个叫春兰,一个叫秋葵。
在这个时空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第一等,士族;第二等,平民;第三等,部曲;第四等,奴婢。
士族在政治及社会上,都是享有特权的。虽然拥有最多的土地,却是不用纳税的。而且,只有士族才可以当官。
士族又分上品和寒门。
大梁国官职一十八班,从低到高,第一班到第十八班。其中第一到第九班,由寒门出身的士族担任。第十到第十八班,由上品士族担族。
这就是规矩,也是所有人认同的规矩。
程欢喜只是一个寒门士族,只是一个第二班的奉朝请,一个清流官而已。
那些商贾、小贩、农户,则是平民,需要纳税,服劳役。
士族家里,大多养有部曲或门客。部曲、门客都是依附于士族生存的,换句话说,士族要供养部曲、门客。
最低下的是那些奴婢,只是士族的私产而已,看你不顺眼,一顿打死,天经地义
……
程欢喜在脑海里翻看着资源,一不小心撞在了秋葵身上,感觉到一团柔软。
“老爷,当心。”秋葵红着脸,连忙扶住欢喜。
看来自己的这具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意识发出的指令。这样看上去,却更象是大病初愈。
来到院内,老仆阿福忙来见礼。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少年,也跑了过来。
这是自己的儿子程百岁,刚满十三岁,却比程欢喜高了一头。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差点丢了性命。后来命是保住了,却变得木木呆呆。也读不进去书,每日耍弄棍棒刀枪。
刚才正拉着阿福摆弄兵器架。
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儿子,程欢喜还是很开心的。也许是脑海中存储的记忆对情感有某种影响,自己对程百岁,格外感到亲切。
“这几天在家,你可曾惹祸?”程欢喜问道。
“爹,我打碎了两口缸,砍折了一口刀。”程百岁回道。
这孩子,竟成了一个武痴。
“爹,你看着。”说着跑到庭中,把一个五十斤重的石锁,单手抓起抛向空中,又用另一只手接住。忽然,“嗨”的一声轻呼,把石锁直直的向前抛去,砸在了三丈外的假山石上,哗啦啦砸塌一片。
那可是专门挑选的庭院石,精心垒起来的。阿福忙找人去修整。
自己刚说了句自己去戏耍吧,程百岁就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这是养了个什么呀?程欢喜有点无语。
不过,东边不亮西边亮,有时间的话,给这小子教一些特种作战技巧,不知道会怎样?
在屋内喝了一盏茶,正打算把那部《子午清心诀》好好看一看,阿福走了进来。
“老爷,麻府派人来了,说是邀您明日去得月楼吃酒。”阿福道。
麻府的,自然是麻先品的府上。麻先品是武将,第三班的武卫将军。
平日里,程欢喜常和这些武将交往。别的士族坐而论道,谈玄说释,偏偏程欢喜最喜欢干的,却是排兵布阵之类。与一干武将私交非常好。
也不知道那个以前的程欢喜怎么想的,难道就凭他这弱鸡一样的身子骨,还想上阵杀敌不成?
看来自己得了离魂之症,已经闹得满城皆知。麻先品这是准备办个酒宴,为自己庆祝康复。
让阿福去回了来人,明日准时赴宴。
这才腾出功夫来,仔细研一下陶神仙的手卷。毕竟要想在这里生活一年,让身体尽快强壮起来,自己也能多一份保命的本钱。
原以为这部手卷读起来会非常晦涩,没想到内容竟很容易理解,也很容易练习。
这《子午清心诀》,是将一天的十二个时辰,与人体的十二条经脉相对应,以呼吸带动血脉流动,坐卧行走之间,都可以练习。
程欢喜从头到尾读了两遍,便熟记于心。
晚膳是厨娘杜巧儿精心烹制的,除了四样时鲜菜蔬,还有五味鸡,杏酪鹅,水龙虾鱼,三鲜棋子,珍珠圆子,澄粉水团,薄皮春茧包子,金银炙焦牡丹饼,箭子米,外加一坛青核酒。
程欢喜看着这一桌丰盛的晚膳,心里暗道,腐败呀,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不过,要是能这样腐败地过上一年,那也相当愉快。
开心地用过晚膳,又习练了半个多时辰心诀。
到了晚上,春兰和秋葵铺好了床,站在一边,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程欢喜。
见程欢喜没有作声,春兰便小声问道:“今晚是让小奴侍寝,还是让秋葵留下?”
程欢喜有点惊愕,竟然还有这节目?脑海中的信息太多了,没有去翻阅。
“或者奴家和秋葵一起,也是可以的……”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程欢喜更加愕然,急忙在脑海中翻阅有关信息。不看不知道,一看有大收获。
原来的那个程欢喜,虽说丧妻之后没有再娶,但也没有闲着,这两个身材极好的小婢,早就被老家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甚至还有那个厨娘杜巧儿……
那个天杀的程欢喜,难怪身体状况这么差,这就对了。
“听说老爷偶感不适,不如等老爷身上大好了,再由奴家侍候吧。”秋葵说道。
这妮子倒是会察颜观色,也会说话。
程欢喜暗松一口气。
虽然是原来那个程欢喜的身体,他还是在心理上有所抗拒。
“你们去吧。老爷我要独自休息。”说出这些话,是需要毅力的。
墮落总是要比坚守容易的多。
等春兰和秋葵出去,程欢喜躺在床榻上,在脑海里翻阅了麻先品的相关资料。
明天,要见武卫将军麻先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