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沿着通道往前走,两旁漆黑,只能看到前面有亮光。越走越近,到了明暗交界处,瞬间就从黑暗逼仄的通道进入到一个无限宽阔的场景。整个空间中充满了光明,但是却找不到光源。整个空间没有边界,似乎在几丈外有白色的墙壁,但是稍微仔细看一下,又发现并不存在这样的墙壁。这空间一片纯净,无边无际。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自己。
顾淼回头望了一下,吃惊地发现自己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了。
转过头来的时候,看着从远处的白色中逐渐出现一个阴影。那阴影很快成形,变换成人的形态。它和顾淼差不多高,但是顾淼看不清他的面孔,正如之前在梦境中一样。
不过顾淼知道,只有打败了他自己才有救。这阴影就是灵血咒的具象化。
顾淼立刻用了一个最基本的火球术去攻击了影音。阴影轻巧地躲开了他的攻击,然后回敬了一个火球术。顾淼也闪避开了。
——我应该冲上去,这样才更能感受到它。
顾淼改成用力术对阴影攻击。那东西虽然是阴影,但并非没有实体。顾淼的攻击接触到了阴影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阴影挡住了他的攻击。顾淼快速攻击着阴影,他没有想太多,只是毫无保留地施展着自己擅长的招数。在这个纯净的空间里面,只有他和阴影,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顾淼的每一招,阴影都能接住,然后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他。而且阴影的力量更加强大,同样的招数阴影用出来的威力比顾淼用出来要强了不少。顾淼一面小心应付,一面变换这自己的攻击模式。在力术里面混合这顾家的灵术,以及在求真学院学习的法术。
不过他发现,这个阴影对于自己的每一个招数都很熟悉,总是能够从容应对。而且立刻就能用同样的招数来攻击自己。
顾淼突然之间往后跳开,停止了攻击。站在离阴影有好几丈远的地方。
那阴影竟然也停了下来。
顾淼重新朝阴影走了过去,这次没有任何攻击的打算。他平静地走过去,阴影也朝他走过来。万籁俱寂,顾淼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走到面前, 那阴影的面孔依然看不清。顾淼伸出了右手,触摸到了黑影的肩膀。
“顾淼。”顾淼对着阴影说出了这个名字。
这一瞬间,阴影的面孔逐渐成型,顾淼从这面孔里面认出了自己。正如他在镜子或者水边看到的一样。
顾淼继续朝前走,而黑影也开始朝他走,他们逐渐重合,最后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顾淼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现在真正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了。
周围的柔和白光消失了,顾淼发现自己仍然在绿瞳的旁边。
“师父,我回来了。”顾淼说道。
“嗯。你找到阴影了?”绿瞳说。
“嗯。”
“那就好。”绿瞳说,“这样,你的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是的。”顾淼回答,“我现在才知道灵血咒究竟是什么。它只不过是我的内心的另一面而已。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找到平静,让自己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师父,我要留下来,以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不。”绿瞳说,“或许你最终会回到这里,但却不是现在。你还有自己人生需要去经历。去吧,你可以回到求真学院,也可以去任何其他地方。现在,没有任何能够束缚你的东西了。当你真正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顾淼跪下,拜谢了绿瞳。
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不过现在他已经感到无比的轻松。曾经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最重的石头终于被敲碎了。
第二天,顾淼便离开了绿瞳。这次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回来,走的时候,比起之前第一次离开,感觉伤感了许多。到了码头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心情才开始转变过来。突然间没有了重负,他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了。整个世界变得更加鲜明,一切都在等着自己去享受一般。
不过顾淼还是想到了一件事,需要离开解决。那就是冷家的事情。虽说绿瞳师父并不会去通风报信之类的,这是肯定的。不过冷家肯定随时都在用着什么方式监视着自己。既然现在自己已经恢复了,那他们肯定很快就会知道。自然是不可能隐瞒得了的。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先回到冷家。
打定主意,顾淼便找到了一艘可以开往金梧镇北面的北港的船。从那里可以走水路回到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