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杨花因为服用了血饮草,导致其全身功力尽散。
单说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之上,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拨开面前的荆棘,向前跋涉着。书生身穿一袭灰色长衫,背上背着一个书篓,一脸的风尘仆仆,右侧鬓角有一处皮肤被划伤,头发粘连在一起,看这一副样貌便知他一定是经过了一程长途跋涉。
原来这书生名唤江湖释,在云霓庄上长大。云霓庄,如果只听名字,一定会认为那里一定是一个美好的所在。但是事实上,云霓庄只是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山村。
江湖的家族世代务农,父母也不识的几个字。所以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经然为该给他取什么名字犯了难,后来心想既然自己姓江,江湖江湖,索性便将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取名叫做湖。
随着江湖的年龄渐长,他对于江湖二字的缘故也渐渐的知晓了,也许正是因为名字的缘故,所以他从七八岁的时候便立下了一个志向——此生一定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江湖中人。
由于小江湖生于乡下,所以他的身边都是一群只会种田织布的男男女女,所以他一路长大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江湖。
八岁那年,在他父亲的坚持之下,他进了私塾,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夫子念书,但是在课堂之上,他还是一心想从那些书本中了解到更多的关于江湖上的事情,可惜从老师教的这些书上并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所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后来随着他读得书越来越多,江湖也渐渐的能够出口成章了。
平时课余闲暇的时光里,江湖就把自己从别人的口中或是史书上得来的一些关于江湖的只言片语编纂在一起,署名就叫《江湖释》,所以后来就干脆自作主张的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又加了一个字,从此之后,身边的其他小朋友便私下里开始叫他江湖释。
这江湖的年岁倒是越来越长了,可是在周围邻里的眼里他只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浪子,平时关心的都是一些云里雾里、捕风捉影的事情,至于地里的农事倒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十八岁这年,他终于做出了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离开云霓庄,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因为他要去追寻自己的人生理想,就是成为一个江湖中人。
于是他告别了父母,背上一个书篓,里面放着自己编写的两卷《江湖释》便出发了。他的目的地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凌云峰,但是凌云峰究竟在哪里,他心里其实并不知道。因为他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说在那凌云峰上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比武大会,并且获胜这还可以得到一部叫做《流云真经》的秘籍。
记得出发的那一天刚好是七夕节。那一天傍晚离开的时候,走到村口还看到了河畔的流萤一闪一闪,心中便回想起了小时候,那时自己经常拿着树枝,也是在这附近,到处跑着在草丛中捕萤。想到这里,不觉得眼中便流出了两颗豆大的清泪。
一路上,风餐露宿,无论是在荒芜的原野还是在野兽出没的荒山,是在热闹的街市还是在清冷的山谷,他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孤独的行走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饿了就向好心人乞讨一些食物或是干脆饿着肚子,想想自己这一路的辛酸,权当是为成为一个江湖人所做的积累,有时候他会想,也许一个真正的江湖侠客的生活状态就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只是侠客身具武功而自己没有武功罢了。
每当想到这里,他内心深处都会禁不住有一种自豪感,因为他似乎正在向着一个真正的江湖人靠近。
而此时江湖释已经在深山当中连续行走了三日,在这三日当中他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在这三日当中,饿了便食用一些路边的野菜,渴了便饮用山谷中的清泉。
他心里只知道凌云峰处在大陆的极北之地,但是究竟该如何走,他确是不知道的。
一连三日都在荒山中跋涉,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迷路了,虽然心里有些焦虑,但是他仍然选择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希望便在前面山峰的背后。
翻越过一座山,江湖释看到了一泓瀑布,而在瀑布的上游的河边有一座茅屋。看到茅屋他感觉觉有些欣喜,因为他毕竟一连多日不曾见到一个人影了,而此处有茅屋,自然便会有人在,而运气好的话,他还可以从茅屋主人的口中询问得走出荒山的道路,想到这里,他的脸颊之上不自禁地便出现了一抹笑容。
人逢喜事精神爽,江湖释脚步一下子便加快了许多,从山上下来,他便来到了茅屋的外面。那茅屋外围还围着一圈篱笆,而他便站在篱笆中间的那道门前面。
“有人在吗?”江湖释朝着院内喊了一声。
见没有人回应,他又喊了一声。
“谁呀?”一个声音从茅屋中穿出,紧接着茅屋的门被打开了,从茅屋内走出一个少年,那少年正是凌筱。
“你好!”见到凌筱走出来,江湖释赶忙对他问好。
而凌筱看到江湖释的时候,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心理寻思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也会有人来,还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凌筱站在江湖释的面前,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可以进去吗?”江湖释询问道。
“进来吧。”凌筱闪身,为江湖释让出了一条路。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终于,凌筱还是按捺不住对着江湖释的背影问出了这句话。
“赶路碰巧路过这里。”
“路过这里?”
“是的。”
“你这是要去哪里?会碰巧来到这里。”对于江湖释的回答,凌筱显然有些不相信。
江湖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凌筱,说道:“是的,就是碰巧路过。”
整个过程当中,凌筱从头到脚把江湖释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看到面前少年脚步虚浮,绝不像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