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好吗?”萧遥叹了口气,走到沈佳凝身边,将她环到自己胸口。
“萧遥,我们真的出不去了,都怪我,非得看那个湖,现在连累了你!”沈佳凝无力地将头靠在萧遥怀里,泪水长流,哽咽着埋怨自己。
“别瞎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乖,振作点,我们继续!”萧遥捧起她的头,抹去不断流出的泪水,盯着她的眼睛,充满信心地说。
“可是我实在走不动了!要不,你自己先走吧,找到小镇后再在接我,我就在这里等你,没有我的拖累,你速度会快很多,找到小镇的希望才会大啊”沈佳凝痴痴地望着萧遥,柔情万分但却坚决地说着。
“香丫头,醒醒,我是那样的人吗?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萧遥瞪着她狠狠地说完,转身蹲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前,将她背了起来。
“别这样,放下我,你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走不出去的!”沈佳凝在萧遥背上拍打着挣扎,却没什么力气,泪水顺着脸庞滑下,一颗颗滴在萧遥的脖子后面,冰冰的。萧遥没有说话,胸前挂着两个人的背包,背着沈佳凝一步步向前走去。
越来越深的暮色里,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在无边的群山和高大的灌木丛间孤独但坚定地走着。
伏在萧遥的背上,沈佳凝心中满是后悔和感动。为什么自己非得要到湖边去?为什么最初知道迷路的时候仅仅因为怕蛇就拒绝了萧遥的两个方案,到现在弄得两人迷失在这里?要是真的走不出去呢?真的两人会死吗?他宽宽的背好舒服,让自己觉得万分安全,特别是那句“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一直回响在耳边,当年看《泰坦尼克号》时男主角那句“You_jump,I_jump”让自己感动了好久,没想到,今生今世自己真的能幸运地听到一个男人对自己这样用生命作承诺。如果真的,真的能走出去,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再也不想管别人怎么想,再也不想管他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想到这里,沈佳凝才感觉到萧遥两手环在自己下,随着步伐轻轻磨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可抑制地升了上来,小脸不知不觉变得绯红。
沈佳凝胡思乱想着,抹去了泪水,轻轻地紧了紧环在萧遥脖子上的双手,心里默默念着:萧遥,我爱你,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暮色越来越浓了,萧遥仍低着头坚定地一步步向前走着。沈佳凝听他昨天讲了晚上不能赶路,必须住下,可这里四下都是灌木丛,得找个开阔点的地方才行。沈佳凝抬起头四处查看,远远的,群山隐在暮霭中,从近到远,起伏不断,由浓变淡,直到天边,与暮色溶为一体,而不远的地方,三两支白色烟柱升腾而上,在轻柔的晚风中斜斜飘散,慢慢散为薄薄的暮霭。
沈佳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几秒,好容易回过神来,猛拍着萧遥的肩膀,“萧遥,快,快放我,我下来,看那是,那是什么?”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那声调变得几乎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在讲话。
萧遥正努力与疲劳作斗争,一步步向前挪动,沈佳凝的动作和语气吓了他一跳,又有野兽?萧遥一下子清醒过来,飞快放下沈佳凝,顺手就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小匕首,四处张望着戒备。
“没什么啊?”萧遥飞快扫视了四周,见没什么异状,惊诧地回头望着一脸激动表情的沈佳凝。
“那里,那里,快看呐!”沈佳凝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指着不远处那几柱白烟,跺着脚大叫,接着咧了咧嘴,想来是脚底水泡又破了几个。
萧遥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一下子楞住了,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斜斜插入松软的泥土里。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那几柱白烟再熟悉不过了,那可是童年时放学路上远远看到家的方向飘出的东西,而那东西就代表着家,代表着妈可口饭菜呐。对,那就是炊烟!而在这里,这茫茫无人的群山里,有炊烟升起,就意味着
萧遥张开的大嘴半天都没合上,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那袅袅炊烟,鼻子一酸,有种液体想要冲出眼眶。萧遥摇摇头,合上了大嘴,转身一把抱起沈佳凝原地转着圈,神经质地大笑大叫,“哈哈,香丫头,我们成功了,我们走出来了”沈佳凝咯咯娇笑着,双手环着萧遥的脖子,陶醉在无边的兴奋之中。
“好了,我们走!”萧遥放下沈佳凝,见她被转得晕乎乎样子很是搞笑,萧遥知道她的脚上水泡肯定破了不少,没法继续走路了,坏笑一声,背起沈佳凝向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轻快地走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疲惫。
山区就是这样,明明看到炊烟已经很近了,可老走到到跟前似的,两人还是花了近半个小时才赶到目的地。萧遥背着沈佳凝,望着面前上镇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屋子,以及时明时暗的灯光,一时百感交集,而那些油灯的微光,在两人心底不亚于太阳的光芒,照得人暖暖的。
找了户屋子大点的人家,萧遥放下沈佳凝,轻轻的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穿着复杂蓝白花纹长裙的老婆婆探出头,惊奇地打量着两人,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终于听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了,虽然听不懂,可萧遥还是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后面的沈佳凝,更是激动得抹起了眼泪。
“老婆婆,我们是出来玩的,迷路了,好容易找到这里,能不能?”
老婆婆看来也听不懂萧遥的话似的,迷惑地望了他们一眼,转过脸对着屋里喊了句什么。
屋子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也是少数民族的打扮,“两位是?”声音怪怪的,不太标准,可好歹与蜀州的方言差不多,让萧遥和沈佳凝听懂了。
萧遥慢慢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中年男子边听边打量着两人,眼神慢慢放松,“快进来,快进来!”那男热情地将两人让了进来,萧遥抱着沈佳凝走进屋子,将红着脸的香丫头放在方桌前的板凳上,自己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