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掷得三和五,合为八点,可一马走三步,一马走五步,也可一马走八步。有的双陆还规定\"归梁\"后要将马出尽。两枚骰子之和在六点以上者出二马,不足六点者不得出马。”
阳明还想说,却被慕容虎打断了,“既然我们是最高彩,那就先行了”
话毕便开始走棋,
这曹翰云摇了摇头道:“平日里看不见这慕容公子半点怜香惜玉之状,却不想今日这般偏袒这浣熙姑娘。”
慕容却装作没听见,跟着玩起来。
虽说是开头很好,接下来浣熙看每步走棋慕容似总是偏袒这自己,不由得想逃离,她本只是一时之意,看茗艳说他为人清冷,想是来撞墙的,却不想如此热诚,她的这次宴会原本只是抽签一时之气而为,然而慕容虎却不象传闻中的那般,浣熙看着他那欢喜而真诚的容颜,不由的讨厌起自己而来。
“她怎可,只为自己的苦楚,便找上他人来做这垫背,来宣泄自己的痛苦,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可以如此荒唐。”
浣熙早已无心在这游戏上,只说了句“我该走了”
“这马上要要一绝胜负了,怎可说走就走”,左阳明怒言,并伸出一条腿挡住浣熙。
“看来浣熙姑娘不懂这规矩呢”,曹翰云附和道。
“浣熙玩完这局吧”,茗艳使了使眼色。
“就依他们吧”,慕容公子一脸真诚期盼的样子。
浣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心里道:“就这一局罢,我不可再如此荒唐”
看着浣熙坐下了,董翃酸楚的说道:“浣儿如此听慕容君的话,这输了的惩罚该是慕容君你来受吧。”
慕容公子并不作答。
“不必,我自己来”,浣熙坚定的说。
继续着行棋,浣儿心思原本就不在上面,又不熟悉这规矩,错的更离谱了,连慕容好几次都尴尬的笑着。
“赢了,赢了”,曹翰云兴奋的嚷嚷道,并一把将茗艳搂入怀中,茗艳一脸媚笑。
浣儿尴尬的歉意的冲着慕容吐了吐舌头,心想“终于结束了”。
“罚酒罚酒”,左阳明带头说起来,众人也都附和着。
浣儿站了起来准备领罚。
“等等,让我好好算算”,左阳明一脸坏笑。
“按老规矩来”,曹翰云附和道。
“浣熙姑娘初来乍到,怎可如此严苛”,慕容道。
“你是不是想护着他,有私心啊,怎么这第一次见着姑娘,便倾心于他,这可不像慕容公子呢”,董翃道。
“胡说什么呢,我只知觉得你们你个男学贵公子,欺负一个女学之姑娘,看不过,伸张正义罢了!”慕容道
“别描了,真是越描越黑”左阳明一脸诡异之色。
“一、二、三…… 二九、三十”,众人哈哈大笑。
“斟酒”,曹翰云喊道。
不一会儿这小二斟了足足三十青玉白碗,二两碗的酒,浣儿楞在哪里,“没想自己输了这么多,自己酒量就不甚好,这三十碗怕自己只能睡倒在这里了,心里正在着急不知如何再好… ”
“我来替浣熙姑娘受罚”,慕容虎站了起来。
“吁……”,众人起哄道。
浣熙也不好意思了,拉了拉慕容虎的衣袖,轻声道:“我自己输的,我自己来,不劳公子,这也实在有些多”
这慕容虎并不搭理,只端起碗来。
“慢着,慕容君,你若是替了就得全替啊,慕容君你这酒量浣熙姑娘不知,我们岂能不知?”,曹翰云四下看着众人笑道,“众兄弟说是不是啊?”。
“是啊,你那酒量,怕只会让姑娘哭的份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道。
“不信本公子啊,那就试一下吧”,不等说完,慕容虎便将这碗酒一饮而尽。
接着又端起另一碗又一饮而尽,就这么一碗接一碗,足足喝了二十碗,众人也都直直的盯着慕容虎。
“浣熙姑娘真有面子,这慕容君跟我们相识近十年可从没有怜香惜玉过哪家姑娘,我们都道他是六根亲近的和尚呢”。
浣熙脸更红了,默想道“原来是碰到了个这么个主,我岂不是更是罪过了,本只是寻欢一场,我岂能如此,得想办法赶快离开,我怎可无端的将他人卷入自己的愁楚。”
浣儿此刻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了进来,万般后悔、哭笑不得,“我本无意,岂能生此枝叶”
“别喝了”,浣儿再次拉了拉慕容虎的手臂说道。
慕容虎回头一脸温柔,“不碍事,我自有法”。
这眼神里明明有团火,但又波澜不惊,浣儿不敢抬眼看这双眼睛,看着慕容虎很坚定的样子,只能作罢。
慕容依然一碗一碗的喝酒,而另一只手却放在小几之下,只见一串水滴,滴落下来,其中一滴正滴落在浣熙的手背上。
浣熙诧异的看了看,顺着水滴的方向往上看去,看到慕容虎旁边的团榻边上早已湿了一大片,浣熙只隐约记得在哪本书上曾看到,这可是“气酒之法”,运用真气将腹中的酒气通过全身经脉运于指尖滴落下去,喝酒之人便不会有醉的感觉。
浣儿看到此,不由的紧张的心松缓了下来。
一连三十碗,慕容虎竟无醉意,只是前几碗喝得急,脸色有些红晕,此刻也渐渐的淡了。
众人都惊愕于慕容的酒量,觉得奇怪,浣熙神态却是淡定了许多。
“你作弊吧”,左阳明道。
“你看到我作弊了吗?”,慕容虎反问道。
“这…这…”左阳明一时结巴,竟答不上来了。
“走,斗武去,我请大家”,慕容虎放了锭银两在桌上,拉着浣熙直往外走去,浣熙惊愕的看着慕容虎,想要挣脱,慕容虎拉的却是更紧了。
浣儿心里道:“既出了这醉花楼,我再瞅准时机脱身吧。”
“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终于开窍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失去呢,走了走了”,一人嚷嚷着,众人也跟着出了醉花楼。
慕容虎拉着浣熙走入市集之中,来到一个机巧之所,旁边放着许多个武士模型,掌柜看到慕容虎,连忙迎了上来,“公子来了,有请”,看情形,是个老主顾了,相熟的很。
慕容虎对着掌柜点头微笑,往里间走了去,左右各放着几十个木偶人,玄黄杂青,五色绣衣。有女乐舞像,可以击鼓吹箫;亦有将士兵卒之类可跳丸、掷剑、春磨、斗鸡,缘絙倒立、变巧百端,出入自在,其中还有机关。
浣熙猛然想起,《水经注》中曾记载古时候乐器及神车木偶,皆靡密巧丽。《列子》亦载,“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下至弇山,反还,未及中国,道有献工,人名偃师,穆王荐之,问曰:“若有何能”偃师曰:“臣唯命所试,然臣已有所造,愿王先观之。”穆王曰:“日与俱来,吾与若俱观之。”越日偃师谒见王。王荐之,曰:“若与偕来者何人邪”对曰:“臣之所造能倡者。”穆王惊视之,趋步俯仰,俗人也,巧大颔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唯意所适。王以为实人也,与盛姬并观之。”
“这莫不就是传闻中的傀儡”,浣熙心里道,自己暗暗道:“今日得见,的确是惟妙惟肖,足以假乱真”。
浣熙还沉浸在这群人偶之中,慕容虎却直拽着她上得二层的雅室,浣熙顺着酱红的楼梯拾阶而上,却是别有洞天,这上面的木偶人却是更多,而且更加精致,更难得的是每个木偶人都有个机关可以控制。
慕容虎拉着浣熙走到一个玄衣铠甲的侠士跟前,左右上下的移动这机关,这侠士便伸手挥剑、踢腿、翻转,慕容虎拉着浣熙的给她示范。
慕容虎拉过浣熙的手,扶在机关上,“来,你也试试?”,浣熙是第一次看到这新奇的玩意,曾经那么不屑的玩意儿,为何当慕容胡提出来时,他怎的就是一丁点儿反抗,或者说是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她似乎只能乖乖的跟着他的一起一伏。在这些平日里认为的不屑里,她却是欢喜的。
浣儿依稀记得来的这这太学里,自己终日便是课上、舍内,从出得太学,当同门师姐妹们都外出游玩之时,浣熙便总是在舍内或是书阁之内等着楚哥哥的信笺,或是温习着功课。
这街面上的新奇玩意儿,浣熙曾是多么的不屑,她觉得人总要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怎可将这转瞬即逝宝贵的光阴如此挥霍,同门姐妹们也说着她没有烟火气,不解风情。
而此刻的她,跟着这个初次相识的公子竟然在这喧闹的街上,玩着这个新奇玩意,若是在哪怕只是在三日之前,在浣熙看来,那都是无法想象的事情,那时她还是如此厌烦、不屑于这样的举动。
而现在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了,她曾嗤之以鼻的闹市玩乐,她都是彻彻底底的在了,或许她只想开始个不一样的戏弄而已,她只是觉得她小心翼翼守候的数十年的牵挂,只伴随这只言片语,一切便烟消云散,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