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木窗,打在一张苍白的脸上。
啪嗒一只手落在额头,“好痛,头疼欲裂。”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种种不适,这种有知觉的踏实痛感,让第五人敌心头一阵欣喜。虽说寄灵可以重生,但毕竟此前没有尝试过,对于未知,人总会抱有惶恐和不安的。
深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没有失去过,你是根本不会明白,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哪怕是衣衫褴褛,孤苦无依,只要还活着,比什么都强。死过一次的人,对活着,有了更加执着的追求。第五人敌把双手枕在脑后,回忆过往,自己的生活,从雪岭遇见那一对,呃,母女么,看着像吧,从哪儿开始,似乎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后来的乌龙雕,乌龙女孩,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再后来啊,以为拜了一个炼虚期第一人的师傅,从此就会有个稳定的生活,进而练就一身本领,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咳咳,果然当时是想多了。谁知道啊,堂堂炎部炼虚期第一人,打不过三饭家供奉,打不过路贼,你这炼虚期第一人是自封的吧!所以自己徒弟顺理成章的魂飞魄散了。
话说回来,自己很确信,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流民,祖上三辈甚至十辈估计也都是,不可能有什么余荫福缘,但自己偏偏就洞开了原始之门,还什么净灵根,魂魄重塑,寄灵重生,现在想来,也许一开始遇见的那对母女应该大有来历,至少比那什么炼虚期第一人强,在自己身上留了点什么,如果还能遇见,这份恩情是不能忘记的。
之前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融魂,头脑中闪现一个词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自己头脑当中多了好些些奇奇怪怪的知识,估摸着是哪些残魂的记忆吧,特别是最后一段梦,嗯,残魂,生前应该是个了不得的存在,不过现在呢,骸骨都成灰了吧。不管是喽啰还是大能,劫难都会让他们归于一抔黄土,唯一不同的是,大能会在后来人的缅怀中拥有更多的回忆罢了,但岁月的蚕食,最终会消磨掉人们的记忆,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了。
这般想着,对于寄灵重生,等等,寄灵,夺舍!对了,好像记得自己的尸身被那路匪夺走了,夺走我的尸身,净灵根!是了,净灵根万中无一,看来那群人一开始就在打我的注意!但是净灵根这件事,只有我那便宜师傅和三饭爱知道,怎么就……等会儿,还有个人,三饭家供奉!原来如此!看来我那便宜师傅还是受了我的连累呢,不知道死了没,算了,以后若是有机会去栖凤山看看。敢觊觎我的净灵根,哼,拿了我的,不管你是谁,统统都给我吐出来!还有三饭家族!不知道这副身体的根骨如何,第五人敌神识自我一番审视,却见一根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驳杂的灵根静静地漂浮在泥丸宫,不是吧,这是,七系废灵根!藏骨呢,再次将身体细细审视,脸色更黑了,居然才三品!什么破资质,我特么还能报仇雪恨吗,自己能不能凝结元丹都未可知吧,即便凝结了元丹,想必都是垫底的存在了,这么坑!
“我的仇啊!”第五人敌忍不住悲愤的吼道。
推开门,莫狄领着一个挎着木箱的麻衣老者进屋,听到第五人敌的悲吼,一股邪火蹭的窜了起来,“仇!你还想着报仇!臭小子,早就叮嘱过你,让你不要成天的惹是生非,要和睦友善,你总是当做耳旁风,一副老天第一你第二的样子,现在脑袋被人开瓢了吧,命都差点丢了,即便丢了也活该!你还不收敛,还想着去惹事儿,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莫狄捏着拳头跨步上前就要去教训躺在床上的“河乐”,身后老者一把拉住他,“年轻人嘛,总是吃不得亏的,你在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不是一个样。”
莫狄红了脸,“根叔~”
老者又接着说道:“改变总要些时间嘛,你看你现在,不就收敛了。再说了,他这还虚着呢,哪经得起你的一番拳脚呀。好了好了,让我先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你呀,先出去吧。”
“臭小子,老实点,等会儿再收拾你。”狠狠地看了眼床上虚弱的少年,转过身出了房间。
什么跟什么啊,不会是以为我还再跟那几个谁,谁,谁,脑海里霎时闪现三个人的容貌及名字:伯鲁,白牙,庆泽,第五人敌一愣,不是吧,把这小子的魂魄也融了?!
在第五人敌愣神期间,麻衣老者来到床前,“河乐啊,来,爷爷看看伤口,顺便换点药。”
“哦”第五人敌回过神,盯了眼麻衣老者,脑海再次出现一道记忆,硕根,根爷爷,青阳氏卫虎一支唯一的药师。麻利的坐起身,乖巧的把受伤的脑袋向老者探了过去。
麻衣老者小心翼翼的拆开第五人敌头上的绷布,“咦”,老者将身子又靠近了些,拨开被血痂粘连的头发,“还真是完全愈合了呀,伤疤都没留下,怎么会这么快呢?”
老者坐下身,双手搭在第五人敌肩上,炙热的双眼紧盯着第五人敌的眼睛,“孩子,告诉爷爷,昨晚有谁来给你换药了吗,或者,昨晚你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面对着这双热切的眼睛,第五人敌无奈的笑了笑,总不能告诉他,河乐已经死啦,我是第五人敌,寄灵在他身上重生的,我用神魂修复了身体上的创伤,这不分分钟被乱棍打死嘛。这事啊,得往梦上推,不是有梦中怀子的先例嘛,我这梦中疗个伤,嗯,没有丝毫破绽。
片刻的思虑后,“咳嗯”(战术性咳嗽掩饰)
“那个,根爷爷,昨晚~”第五人敌竖起食指在眼前晃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嘛有一个~”
“咳嗯”(战术性咳嗽掩饰)谁医术高超呢,心底刚泛起思虑,头脑中又呈现了一段记忆,右师海,九阶药师,行踪无定。
食指再次举起来,“右师海,对!”(深提一口气)“他说他叫右师海,嗯,他说和我有缘,就治好了我的伤。”
“右师海,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人来着,右师海?行吧,河乐啊,虽然头上的伤是愈合了,但失血过多,身子还是很虚的,你呀这两天就多休息休息,别再想着惹事儿,行啦,爷爷我就先回去了。”麻衣老者起身,满怀疑惑的往外走去。
“根爷爷,您的药箱……”
“哦哦,药箱怎么还在这儿呢,好了,你多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