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里的奸细?因为自己而找出?难道是因为到了璃国失踪的事让三哥发现了,让他的下属出来寻找自己而被离珞发现了?如果是,那么这事可就闹大了,一般被敌国抓住的奸细还有活命的吗?杜晓月紧抿着唇,眉头是越蹙越深,最后拧成一个川字:“你把那些人怎么了?”
“该怎么的就该被怎么着,敢到我璃国做乱,本王岂能容他们这样放肆!”离珞冷声,“看来你还真的是很担心他们呢!”
“他们什么时候做乱了?只不过从斐亚来璃国寻我,有何乱可为?”杜晓月反问,“何况璃国内乱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斐亚国的人有何关系?你们可以当我们只是路人甲乙丙丁。”
“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从斐亚来寻人,本王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但是,他们的身份里有的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有的是沧浪花楼里的花娘——杜姑娘,本王真难理解,刚从斐亚过来的人怎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多种身份?”
离珞的逼问让杜晓月意识到这半个多月的日子里外面发生这么多的事,更是没想到,因为自己而暴光了这么多的眼线,难道三哥不怕被他的老大知道后责怪?“所以,所以你现在想把我放出去招摇一番后,调出更大的鱼?”杜晓月猜测着他突然而然同意自己可以出门的用意。
“杜姑娘果然冰雪聪明!”离珞很赞赏杜晓月的识趣,“斐亚国动用如此大的力量寻找你,可见你对斐亚的重要性或者是对皇帝的重要性,如果将你胁入手中,斐亚的皇帝是否会听从本王的安排?”
呵!想得倒是挺美的!杜晓月扬唇冷笑:“三皇子还真是抬举我了呢!不过,三皇子,您不认为您这样做很蠢吗?”杜晓月并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只能猜着离珞这样做的目的,“以现在璃国的现状,三皇子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三皇子想从斐亚借兵平乱,但又担心在借兵后斐亚不撤兵离开璃国,反而趁璃国战乱喘不气的时候一举攻下璃国,所以,您想找个有点重量的人质。您认为我说得对吗,三皇子?”
离珞先是一怔,转而轻笑:“既然杜姑娘明白,那杜姑娘就安心地做这个人质吧!”
“可惜……三皇子,您抓人质抓错了!”杜晓月轻移莲步,嘴角的笑没变,只是笑不及眼底,“难道您不知道,我是斐亚朝的前任宰相杜康永的女儿吗?家父与帝王不和,差一点就谋篡帝位,后来不知怎么家父辞官了,但是,帝相不和导致帝对我这个后也是很不满的,我进宫还没到一个月就被幽禁了三个月,后来我还蹲过牢房,再后来被流放出宫——您认为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帝王会在意?”
“杜姑娘,说谎话还是得看对象——你可别当我是傻瓜,什么事也不知道!”离珞仅凭直觉地反击着,杜晓月说了三件事,可离珞只打听出了两件事,至于她是怎么出宫的,一直是个谜。但就从她前面一真一假的事来看,她话里的可信度很值得考量,但也猜不出她是怎么出宫的,但终究皇后的出了宫,这可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所以,斐亚找皇后是可以理解,但她的重要性是否已经可以用来当一名人质,还真说不准——斐亚的皇帝会为了一个不是很重要的女人而放弃他的布署吗?
杜晓月紧紧地盯着离珞,他的眉头轻蹙,也不知他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可他确定的话里,他似乎很了解自己的真实现状。但杜晓月想赌一赌,赌离珞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宫的——谈文昊一定不会将皇后被劫的事公布出来,而且还会做好保密工作——这可是皇家的一大特大‘丑事’啊,一国之后说被劫就动,那皇家也太没面子了!“我可是实话实说,骗你做什么!”杜晓月一脸‘你不信就拉倒’的表情,“不信你可以让你的手下到斐亚京城去打听打听,听听那些街头茶坊里是怎么说当今皇后是多么不受宠的!如果你嫌去京城太远了,就到沧瑶里的茶坊里去打听也一样——斐亚当今的皇后是多么地无能、没用可是举国皆知啊!你想想看,斐亚的帝王会受一个既不受宠又无能的女人的要胁吗?可能你会问,那些人怎么会来找我,我猜着应该是我三哥在四处找我吧——我三哥平日里爱四处游玩,所以结识一些富贵人氏、青楼名姝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还是本王多虑了?”离珞忽而冷笑,刚才还在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假性,但提到那些奸细,她明显地帮他们开脱,是否有些欲盖弥彰?
“多不多虑我也不清楚!”杜晓月感觉到他声音陡然而起的冷意,显然他对自己的这番说词不满意了,“你是三皇子,你自有惦量,我所说的,只不过是根据我所经历的事实推测而出来的,三皇子可以当作一个参量。”
听着杜晓月真真假假的语言,离珞在一阵沉默后重新开口了:“杜姑娘如此一言,只不过想离开这里对吧?”
杜晓月不语,甚至也懒得再看离珞一眼,说穿了,离珞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自己根本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但是,杜晓月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其他权益:“三皇子,据我所知,现在叛军已经攻陷皇宫,三皇子的皇兄也被叛军所害——难道三皇子不想为自家的皇兄报仇吗?”
“你不是已经猜出我留你在这里的原因了吗?”离珞也懒得多说一言。
果然他是想借兵剿灭叛军!“其实珞皇子还有其他的法子可以使用,不必走借兵这一步险棋。”杜晓月信心满满地说着,虽然对这璃国的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按着这沧浪人的心态,应该还算是保皇派的人比较多。
“哦?杜姑娘有何建议?”离珞并不相信杜晓月会有什么谋地夺略地好法子,就算她是很聪明,但她终究是一女子,她能有什么好的策略?
“法子是人想的,也是按情况而设!”杜晓月轻扬眼角,“如果珞皇子不再限制我的人生自由,让我可以自由地在璃国游玩并且给予我一定的精神损失赔偿,我倒是可以免费地做个十来天珞皇子的幕僚!这事我会想方设法帮你摆平!”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的片面之词?”离珞冷哼了一声,这杜晓月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她当她是谁?居然敢夸下如此海口,要知道那结军师幕僚们为了叛军之事可是伤痛了脑子!
“如果我告诉你……你们璃国内所有的奸细都是按着我所说的点子潜伏于璃国内的呢?不得不说,他们很厉害,短短半年内,璃国的皇室就不得不求助于他国来平定内乱了!”杜晓月邪媚一笑,“其实也不怕你知道这个,我只是想表明一点,一座皇宫都不能困住我,何况只是一座山庄!珞皇子,我们的交易如何?有兴趣答应吗?”
潇月山庄内的一偏书房内,曲良正在研究着璃国的地图。“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抬眼看时,是三皇子。“王,今日与杜姑娘谈话可有什么收获?”曲良放下手中的朱色笔,迎向离珞,“她是一脸无所谓?还是她愿意替沧浪做事?”
“她主动提及当本王的幕僚。”离珞走向书桌,缓缓地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曲良所画下的圈圈点点,“但却是有条件的——本王还第一次听到有女人与本王讲条件!”
“王,如果她能帮我们办好事,条件之事可以……”,曲良缓缓地说着,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离珞的每一丝表情,见离珞保持着一脸平静,这才接着将话说了下去,“条件之事可以商定,再说了,一个女人家她能提什么样的条件?”
“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家,那她能替我们做事吗?”离珞反问,手紧握着桌上的朱笔,眉角也扬了起来,“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说,我们璃国现在的状况,是她早有预见的!也就是说,在璃国的内乱中,斐亚参了一脚,而她还是另一个主谋者!”
“那又如何?她现在不是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了吗?”曲良轻眯眼,虽然脑子里还冒着杜康永在信中写给自己的话:我一生之中,唯一估量错误的一个人就是我的女儿——杜晓月!她是个很强的对手,睡着时是小猫,醒来后是狮子!可现在,就算她醒着,就算她是狮子,也被困在了笼中,她又能如何?
“斐亚的皇宫都未能困住她,我们现在这个山庄又能如何?”离珞将杜晓月的话搬了出来,想听听曲良有何高见,“不过,她也说了,她对权势没有兴趣,何况这样的女人放在皇宫里也是危险的——如果她哪天想参政,那她极有可能会执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