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儿打断他的话,“欺负娘亲的都跟姜陈氏一样,是大坏人!”
小铃儿眼中蓄着眼泪,坚强固执的看着金舫,她没有叫姜陈氏奶奶,而是叫的姜陈氏,这也算是这些天,天天听他们说姜陈氏如何如何,偷学的。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你就是这样教小铃儿的!”
金舫转向弓蕊,愤怒的神情不言而喻,却让弓蕊欣赏不已。
“不是娘亲教的,是我自己听来的!”
小铃儿也像金舫那样,摆出一张愤怒的小脸,将委屈隐藏起来,将娘亲护在身后。
“小铃儿!”
凝知露见状奔向小铃儿,将小铃儿护在怀中,也顺势挡住了小铃儿看金舫愤怒模样的视线。
“不怕,姨母在,姨母不会让你娘有事的,没事。”凝知露拍着小铃儿的后背,小铃儿放松下来,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
“姨母,他是坏人,将他赶走,我不要看见他。”
小铃儿哭了起来,哭得十分委屈,十分伤心。
“将你的愤怒收起来!”兰辄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凝知露的身边,冷着脸看着金舫。
“王爷。”那俏妇人看见兰辄,连忙行了礼,金舫先是一怔,随机回过神来,也向兰辄行了礼。
也不怪他不认识兰辄,他只见过兰辄一次,那一次都还没见过他的正脸。
凝知露将小铃儿推倒弓蕊的怀中,起身看向金舫,没给兰辄说话的机会,而行礼的俏妇人和金舫,便也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你没见过我,但应当听蕊儿姐提起过小知露吧,”凝知露走到金舫的身前,看着他,他不答,凝知露便也不急。
“我问你,你身后的这位到底是谁,”而后凝知露又转向那俏妇人,“还是说你自己回答。”
“你又是谁?我是庆伯侯之女,金鸾,平云将军付亚俊之妻。”俏妇人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礼数周到的回答道。
凝知露对于她是庆伯侯之女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听到她是付亚俊之妻之后,便将她扶起了身。
“你可知,付亚俊是我什么人?”凝知露笑看着她,打起了哑谜。
金鸾显示一怔,随机笑起来,“听闻他有一个独生的外甥女儿,从小被养在庄子里,他曾偷偷的去看过,小娃娃生得极好,后来成了逍遥王妃,可是你?”
凝知露笑了起来,甜甜的唤了一声,“二舅母。”
金鸾也笑了起来,随后被凝知露牵了手,“有孕在身,怎么还这般舟车劳顿的,跑到这里来了?”
凝知露将她往屋子里带,走到弓蕊的身边的时候,将弓蕊也扶了起来,进了屋子。
“你就跪在这里吧。”兰辄进门前,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是。”金舫心中苦闷,本是来寻妻捉奸的,却不料竟撞见了逍遥王。
“其实我也不过是跟过来看看,一路上倒还安稳的,”金鸾坐在凳子上后,便开了口,“我本是想来看看卫城的模样,顺道送礼部侍郎的千金过来养病的,我来了有些日子了的。”
“那你怎么又和蕊儿姐的夫君一起了?”凝知露眨巴着美眸,一脸单纯的问道。
在场的人皆是一怔,但看见凝知露一脸好奇的模样,好像再问这不能问吗的样子。
“人已经送到了,今日得了消息,义兄要回红古城,我便准备随他回去的。”金鸾看着弓蕊目露歉意,“我知道他是来寻你的,平日里我在的时候,他都十分收敛,刚才也怕是你会冲撞了我,到时候爹爹那边不好交代。”
“那他也可以直截了当的介绍你啊!”凝知露噘着小嘴,十分不高兴刚才金舫的态度。
“这也怪不得他的,我们从姜家来,姜家那老妇人说话十分难听,甚至可以说是拿刀子刺他的心也不为过了。”
金鸾摇了摇头,一想到来前姜陈氏对金舫说的话,不由得拧了眉,眉宇间显现出一股怒意。
可见,那姜陈氏是真的挺过分的了。
“娘,不哭了。”
小铃儿稚嫩的声音响起,弓蕊的眼泪正像掉豆子一样,哗啦啦的掉个不停。
“嗯,娘不哭了,你去叫你爹来。”
弓蕊给自己抹了一把泪,推了推小铃儿。
“不要,他不是我爹爹,娘说过,爹爹很好的,从不会与娘亲生气。”
小铃儿的声音响起,让屋外的人微怔,升起一抹悔意。
可见弓蕊对小铃儿说的都是他金舫的好话,可他刚才却那样犯浑,还是在孩子面前。
而且,他能感觉得出,小铃儿的口齿发音十分清晰,不比旁人的一句话道不全不说,还说不清晰。
一旁兰辄没有发话,也没人敢去叫金舫。
“去将他叫进来跪着回话。”凝知露发了话,说完嗔了兰辄一眼,他不就是想她出面去处理嘛。
她话落,云鹭看了一眼兰辄,兰辄没有表示,而是吸了吸鼻子,一手搭在了凝知露的小脑袋上。
云鹭摇了摇头,王爷刚才这是向王妃撒娇呢?
云鹭来叫金舫,金舫起初有些犹豫,而后被云鹭给瞪了一眼,才谄谄的跟着进去的。
屋内,金舫再次参拜了兰辄,也参拜了凝知露。
前些日子回红古城便听说了逍遥王娶妻之事,今日看清见着人,倒真是个漂亮的可人儿。
听闻她还是赤莲之主呢。
金舫在心中暗忖,但到底是个实诚人,将凝知露的身份暗忖清楚之后,便认真的跪在那里,不言语。
“你去见见爹爹。”
弓蕊推了推小铃儿,小铃儿上前两步,又退回了弓蕊的身边。
金舫满怀期待的看着小铃儿过来,但却始终不见小铃儿上前一步。
小铃儿靠着弓蕊,显得十分别扭。
弓蕊其实是知道她想去金舫的身边的,但是刚才他凶和小铃儿相依为命的自己,小铃儿心里是委屈的,这份委屈迫使她不想接受这样的爹爹。
“小铃儿,听话,爹爹并不知道小铃儿和娘亲在家中的生活,是有坏人说了小铃儿和娘亲的坏话,爹爹才会这样的。”
弓蕊耐心的对小铃儿说道,尽量用着小铃儿能听懂的话,去对她描述金舫只是因为误会,才会做出刚才的事。
“是姜陈氏对吗?”小铃儿对这个称呼学得可谓是有模有样。
可对金舫来说,那终归是养自己长大的婶娘,更何况自己是以娘相称的,见小铃儿这般毫无大小尊卑的称呼她,心中有些气愤。
随即蹙眉看向弓蕊,却不料弓蕊也蹙了眉头,干脆也不搭理他了,就连让小铃儿来见爹爹的话,也干脆不说了。
小铃儿拍了拍弓蕊的手臂,张了张手,“娘亲,抱!”
弓蕊将小铃儿抱在怀里,委屈的眼泪又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你只当是出去了就好了,不见姜陈氏就好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小铃儿为什么会这么称呼她?你有没有想过小铃儿差点被人卖掉!”
弓蕊忍不住委屈,便掉泪,便说道。
云鹭想将小铃儿抱走,送出去玩,但小铃儿抱着弓蕊不撒手。
“那姜陈氏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听到姜陈氏的话的时候,有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我?”
弓蕊冷眼看着他,将自己的委屈和这几年的煎熬,尽数用满目的沧桑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金舫看着这样的弓蕊只觉得陌生,以往的她从来没说过这些话。
凝知露看着金舫的神情蹙了眉,“若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蕊儿姐,我劝你还是和离吧,你如今已是庆伯侯的义子,更何况姜陈氏并非你的生母。”
“王妃说的对,而且我瞧着那姜陈氏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想你的仕途锦绣,那你最好还是选择和你的过往断去联系吧。”
金鸾跟着附和道,她倒不是说让他和弓蕊和离,而是有意无意的提醒了金舫,如今已经随了庆伯侯的金姓,想要前途似锦,过往的人中姜陈氏是绝对留不得的。
金舫看着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义妹,今日却摆的严肃,他抿了抿唇,他知道她的好心,但是他不想和离。
“我不要和蕊儿和离,也不会休妻蕊儿,”金舫着急的看着金鸾说道,“蕊儿跟着我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现在我更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要她们母女。”
“那姜陈氏?”
在这件事上,金鸾是最好说话的人,她是凝知露的舅母,更是金舫的义妹。
“我……”
金舫想到姜陈氏,他也不想她害了自己,自己妻儿已在她手上有了这么个罪名,往后还不知道会怎样糟践她们。
他想得清楚,却想不到该怎么解决。
“姜陈氏的亲子需要一大笔钱,成婚,还债都需要,你倒不如试着用钱去引诱……”金鸾说着,顿住了。
“不行,这件事不能你去做。”金鸾道,“你去做,传出去,是不义之名,你若是想为了妻儿仕途撇去姜陈氏,我去帮你吧。”
“可是……”金舫知道她有孕在身,不想她去,怕出了万一,妹夫可不会轻饶了他。
“云鹭和尔尔可以护着她去。”凝知露被兰辄拉到了兰辄的怀中坐着,此时正是靠在他怀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