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栾拉了拉兰渝的衣袖,示意他出去。
兰渝牵了齐羽栾的手,将人带了出去,“怎么了?”
“我怕皇叔等下知道凝家大小姐,以往头部受创的事,会大开杀戒,提前将你叫出来,看能不能躲过。”
齐羽栾悄声对兰渝说道,又叫来了管家赵元,“你去那边守着,有任何吩咐,只管应下便是。”
赵元看了一眼兰渝,兰渝点头后,才称了一声是,方才离开,去了凝知露昏睡的那个院子前守着。
稍过不久,齐羽栾将自己的心腹月杜,使了过来帮着照看。
直至第二日午时,凝知露才悠悠转醒,而此时圣宫中已然知道,三圣子留了一个女子在家中过夜的消息。
这让圣主觉得可气的是,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在自己寿宴上大出风头的凝知露。
“你能耐了你,她你都敢招惹,你不知道她那个爹是个什么人吗?自古商人唯利是图,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兰傲指着跪在底下的兰渝大骂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兰渝。
为此兰渝也很郁闷,于是嘀咕了一声,“我也不想啊,谁让皇叔那么在意那小丫头啊。”
而这一句却被兰傲听个正着。
“皇叔?跟你皇叔有什么关系?”兰傲蹙了眉问道,脸上的火气明显小了很多。
“就是皇叔喜欢凝家大小姐凝知露啊,您不知道啊?”兰渝说着脸上就来了精神,“那凝家大小姐在皇叔去大卫庄的时候,和皇叔遇上了,两人就像看对眼了似的,你来我往的,就熟络了。”
“你的意思是,你皇叔喜欢上了那小丫头?”
兰傲揉了揉眉心,他倒是不反对兰辄娶那小姑娘,但是又不想那凝刻得了这个便宜。
“你皇叔什么想法,你可知?”
兰傲将希望给予兰渝,想这兰渝或许可以探听到什么。
“我只知道皇叔和凝家大小姐正在谋划什么,好像还和凝家有关。”兰渝努力的想了想,也没想出格所以然来。
“不过,以皇叔的脾性,应该是针对凝家的,而最近听说凝家为了逼迫凝家大小姐为娼,皇叔应该是这样恨上了凝家,更何况眼下那小丫头可是皇叔的心头宝呢,凝家这般作践,可不就是在打皇叔的脸嘛。”
可以说兰渝的话简直点到了精髓,听得兰傲两眼发光。
“你祖母可知此事?”兰傲激动的问道。
铁树开花,这可是惊天喜事啊!
“皇叔说,暂时还不能告诉祖母,祖母心切,怕是会坏事。”
兰渝将兰辄的警告告诉了兰傲,想来也是今日临近进宫前,临时告知于他的。
“坏事?凝家的事?”兰傲深思了一番,觉得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行了,你回去吧,”兰傲挥退兰渝。
兰渝行了礼,便站起身,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三圣子府。
“感觉如何?”兰辄将醒过来的凝知露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好多了。”
凝知露靠着兰辄,心中透着一丝暖意,这世上还是有真心关心她的人,对吗?
你是谁呢?
凝知露在脑海中问道,或许是自己问自己,没想拿到声音会回答自己。
“玄九。”那道声音响起,“你头疼的事,不是第一次吧。”
凝知露一怔,抿了唇不在和她交流。
确实不是第一次了,打从那次被雪球砸中后,偶尔会疼上一会儿,但不会像昨日那般直接疼到昏厥。
以前在小卫庄的时候,没人能医治自己,后来方氏请来个云游的“流氓”师父,因着那时候他刚到红古城时,整日流连沁春楼,而被方氏寻了来教她医术。
而后她有了卓绝的医术,却苦于无药无银钱为自己开药诊治。
“王爷,”鹭尔尔回来了,“那边交给一一看着的,我回来将绿茵告知属下的事,告知王爷。”
“说。”兰辄眼中冒着凉意,神情十分严肃。
凝知露拍了拍他,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兰辄眼中的凉意收敛了几分,神情也松了松。
鹭尔尔见状,暗舒一口气,但是一想到凝家的作死,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凝家在知露小姐十二岁时接回的,当时适逢秋季,但天气也有些凉了,刚回家的知露小姐,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看见自己的父亲了,可没想到知露小姐被拦在了凝府门外,吹了一整日的凉风。”
鹭尔尔细说道,将绿茵告诉她的话,一一道给了兰辄听。
“从那日后,知露小姐的头疼的毛病加重了,除此之外凝家上下没少找她麻烦,让头部受创的事,不下十余次,每次伤情不一,但都没有伤至昏迷的情况。而后直到一年多前,教授知露小姐医术的师父洛秋,为知露小姐施针后才缓和了知露小姐的头痛症。”
“绿茵的意思是,打从她师傅洛秋施针之后,知露小姐尚还未头疼过,那这次怎么会这般严重。”齐羽栾开口问道。
一直隐忍着的兰辄看向了候在一旁的番可容。
番可容不但一直候在一旁,鹭尔尔所说,也全听在了耳里。
虽然只有回府的那段详说了一下,后面的虽没细说,但也能听出其中曲折。怎么说也是凝府的大小姐,据说还是嫡出。
“当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番可容想了想道,“若是施针后一直没事的话,那只有受过什么刺激后,才会这般发作起来后,使之昏厥。”
兰辄看了一眼番可容,想起之前鹭尔尔回去禀告的事。
依娘是她至亲至爱之人,是除了绿茵外,唯一对她好的人,她的死对她造成的打击是不可言喻的。
“如何治?”兰辄言语偏冷,但也算是很克制后的结果,若不是凝知露在,怕是会当场发作。
“这病难根治,要好好养。养的好,三年两载的不会太难受,养的不好,那怕是一年一季度就会发作好几次。”
番可容简单的说道,瞄了一眼兰辄的态度,见他一直沉思着没说话,心下不知如何打算了。
“你回宫后,将准备好的药送到逍遥王府,如此即可。”兰辄深呼一口气,放了番可容回去。
“啊!”凝知露惊呼一声,“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别乱动,”兰辄将凝知露的小脑袋压回自己的怀中,“兰渝用他的名义给凝府送了信,反正已经被误会,何苦还要去怕他们。”
“也是,”玄九的声音在凝知露的脑海中响起,凝知露汗颜的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安心的靠在兰辄的怀中。
兰辄看着安心靠在自己怀中休息的凝知露,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
云鹭和鹭尔尔相视一眼,和齐羽栾一起出了门,留了兰辄和凝知露在房中。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凝知露到底是没敢直接问出口,虽有些莫名其妙的,但她相信他能听懂的。
“小卫庄的时候吧,你头部受伤那次,我和这次一样很慌张。”
兰辄懂她的话,也知道自己的心思。
一开始是冲着拥有赤莲的九天玄女的转世去的,人没找到,倒是发现了这个可人儿。
凝知露见他如此说道,瞟了一眼自己的额间,即便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赤莲存在。
她记得当时说要出门去找他的时候,绿茵和依娘说什么都不想她去,最后他们对她额间擦了点东西后,才允许她去的。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是灾星的事要被他知道了,若是他知道了肯定会不在搭理自己的。
可是后来依娘告诉她,她们在她的额头擦了东西,平时看不出来,也想不到。
之后她见兰辄也确实去找了她,才安心下来。
“那你呢?”
兰辄看着小鸟依人的凝知露,倒不像初见时,虽没有躲着自己,但却十分疏远自己,是习惯自己了吗?
“初见时。”
凝知露撑着身子,认真的看着他,却在反应过来时,羞红了脸。
想躲却不知道能躲到哪里,只好背对着他,不在讲话。
兰辄浅笑着,将她揽入怀中。
“如此,甚好。”兰辄柔声道。
凝知露靠在他的怀中,只道是:两人相顾无它,彼此相心即安。
不过多时,凝知露同兰辄用过午膳后,兰渝回来了。
“皇叔,凝家遣了人来接凝大小姐回去。”兰渝匆匆回禀了兰辄,等着兰辄做决策。
“知道了,你通传下去,凝知露他们可见,但不可亵渎,凝家一旦以她为交易品,结做表面,不得深入,否则本王必追其责!”
兰辄冷声道,瞥了一眼兰渝,起身朝府外走去。
兰渝没有阻拦兰辄的离开,更没有提醒凝家的人为何逍遥王会在此处。
凝知露来到花厅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这让前来接她的管家莂人,心生疑惑。
“大小姐。”莂人迎上,抱拳问候。
凝知露稍退一步,虚扶示意了一下。
莂人看向有些变化的凝知露,却一时间想不起,到底变化在哪。
凝知露向兰渝行了一礼,转身朝管家笑了笑,抬脚便朝外面走去。
而云鹭行礼只是示意了一下,并没有行大礼,这一点被莂人看在了眼里。
他一直觉着这个云鹭不是一般人,如今看来,怕是这云鹭就是兰渝的人,或者说是天家的人。